“这事的主动权，不在他们，在我大魏。”
郭嘉，贾诩，戏志才，陈群等人，三言两语便拟定好了策略。
打江东，破益州，是曹营每个人都在心头盘桓过无数次的念头。
相关应对，脱口而出。
大一统之战，序幕将至。
连贾诩这么淡漠，两耳不闻旁骛的人，都忍不住心绪起伏。
九月。
曹营秋收。
在连年的拓荒和曲辕犁的大范围使用后，近几年曹营的粮产，相对稳定，进入了一个丰产的恒定周期。
今年战事不多，屯粮尤其丰盈。
曹操在黄河两岸四处视察，见到满地稻谷，堆积如山，不禁笑容满面。
而在收粮后，曹军开始将辎重，陆续往南，运至长江北岸。
期间曹操两次到荆州，豫州沿线视察。
这是非常清晰的开战讯号。
江东获知消息后，悚然震惊。
以周瑜的自负才略，也是愁眉不展。
孙权在他和鲁肃，张昭的帮助下，与各方士族接触，江东形势，勉强算是往好的方向推进。
但连年动荡，内外忧扰不断，实无余力应对强大的曹魏。
曹操选这个时机，挥兵南下，打的正是江东虚弱，而对自己最有利的时候。
此时出兵，会让江东迫于压力，内外一体。
当其大溃，便是扫击江东全境的最佳时机。
孙权，鲁肃，张昭，周瑜，多次聚议，迅速决定与益州合谈，联兵。
同样的，在益州，曹魏蓄意制造压力，刘备亦是心绪不安。
当江东使节来见，双方很快达成共识，约定在荆州碰面，商议联合之事。
十月的长江沿岸，风声鹤唳，气氛悄然拉紧。
而曹操此时已回到邺城，优哉游哉。
中午，他在书房摆弄那面山河镜，研究镜子里承载气运的那尊大鼎。
“大王，北关有消息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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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并为谋主，扫击天下
“八月末，中鲜卑诸部联军六万余，往东经大兴山的山口，进入东鲜卑。”
亲军报告说：“九月，中鲜卑对占领东鲜卑的扶余人，发起攻势。”
“扶余凭借先期优势，布下多道防线，并奇袭鲜卑东来的必经之路大兴山口，小胜数仗。
但随后鲜卑兵分两路，奔袭扶余后方，连战皆胜。”
“扶余传讯给辽东公孙度，向我大魏求援。
公孙太守，遣使询问，我们是否出兵增援？”
亲军奏报的同时，曹操便在脑海里勾勒出中鲜卑入秋后，对扶余用兵的情景。
双方的作战路线，在他脑海里穿梭交叉，巨细无遗。
同时，曹操还看出两方每条作战线路，背后隐藏的意图，乃至用兵目标，等等相关讯息。
这是他的天赋能力洞悉，不断提高带来的可怕洞察力，敏锐到让人发指。
曹操琢磨了一下。
扶余求援，出兵援助是不可能的。
但自己不出兵，公孙度可以。
他在辽东经营十余年，人又极有能力，把辽东经营的宛如铁桶，屯兵屯粮。
而他素来和扶余交好。
历史上两家还成了亲家。
公孙度派人来问曹操，就是想出兵支持扶余，且希望曹操能侧面支援。
曹操知道公孙度麾下，有一支三万人的辽东精锐，骁勇善战。
公孙度在辽东，多年来一直压得周边一些中小部族，抬不起头。
让他出兵，符合曹操的利益，也符合大战略需求。
“传令公孙度，允其支援扶余，辅攻鲜卑。
告诉他，我会另派兵马，提供助力。”
曹操又道：“再传告张绣领军，从右北平郡往北，沿大兴山推进，注意隐匿踪迹，目标是打击鲜卑从西往东运送的辎重。”
亲军答应一声，快步去传令。
曹营把东鲜卑当肉骨头扔出去，让扶余和中鲜卑争抢，是为了给南下打江东，赢得时间。
让公孙度和扶余合兵，则中鲜卑和扶余，在东鲜卑的交锋时间，必会大幅延长。
中鲜卑就会增加消耗。
草原多骑兵，向来轻辎重。
但并不是一点辎重都没有。
曹操让张绣北上，是笃定中鲜卑会增运辎重。
到时张绣出兵拦截，消耗鲜卑，便能给扶余及公孙度，提供支持。
一举数得。
曹操转念间的这番布置，对战局的把控，预判，权衡敌我的能力，如果有人看见，定会大为惊叹。
亲兵去后，曹操伸手虚招。
书房里的一张皮卷，被他凌空摄取到手中。
舒展开来，是一张大魏国境的全图，包括周边一些部族的地形。
曹操扫视南北，最终看向江东之地。
这时，一身暗褐色汉服的贾诩，从外边进来，给曹操送来一个消息。
正是关于江东的。
上边写着：甲等（密）！
这是等级很高的密卷。
贾诩亲自来送，可见一般。
“农夫传过来的？”曹操问。
他给江东的探子首领，起的代号叫‘农夫’。
“不是农夫，是‘与蛇’。”
江东的探子首领叫农夫，而在江东内部策反投曹，地位最高的一个人叫与蛇。
农夫与蛇。
刘备那边也有一对暗子，叫东郭先生与狼。
曹营高等探子的名号，都是曹操起的，各有特点。
他将小纸条展开，上边写着：江东数次密议，鲁肃，周瑜主战，张昭不语，孙权只听不说……
曹营兵马南下，江东连日汇聚最核心的几个人，商议策略。
其过程，在江东也是最高等级的绝密。
然而这个过程的细节，包括参与的几个人的态度，居然出现在曹操的案头上。
江东最顶层的几个人，是孙权，辅政大臣张昭，兵马统帅周瑜，连鲁肃都要排在末位。
他们几人密谈，只有孙权身边的近侍，值守的亲军首领，有可能听闻整个过程。
当然，也包括参与的四个人。
一共只七八人，掌握其中的细节。
而这七八个人里，显然有人暗中投曹，才将消息传到曹操面前。
要是有江东的人看见这份秘讯，必会大吃一惊。
曹营在江东的内应，地位之高，能接触到核心圈。
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
曹操看过秘讯，沉吟沉吟。
周瑜是江东统帅，又是江东士族的代表。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是主战的人之一。
他麾下有一支兵马，叫庐江上甲，是他在孙策时期就组建的军伍，在江东各郡，纵横捭阖，战无不胜。
送来的消息还说，周瑜和鲁肃，联袂给孙权做了战前推演，非常详尽。
结果是虽然艰难，但他们有机会以弱胜强，获取胜利。
若真一点机会没有，那就不用打了。
曹操把秘讯放在一边。
要是从固有历史的角度看赤壁之战，周瑜实是惊才绝艳的江东统帅，一手推动，组织，战败了曹军。
他和鲁肃的判断是对的。
赤壁确是他们以少胜多，打碎了曹操统一天下的机会。
但现在，形势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想快点让天下归一，我们不用打，就能让孙刘两方投降。
江东小儿，想与我为战，有些意思。”
曹操所说，像是自我吹嘘。
但贾诩立即体会到其中的含义，是曹操基于对地理，战略的准确分析，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