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伸手接了。
这珠子如果用来战时传讯,效果大的惊人,比马场更重要。
灵帝刘宏用这种墨家至宝取悦一个妃嫔,是暴殄天物。
曹操过来,最主要的就是为这珠子,拿了便准备离开。
多待增加风险,“机会合适时,我会带你出去。”旋即与典韦消失在窗外。
“…拿了东西就走。”
虞倾轻轻跺足,身上掀起一阵波澜。
她取出自己剩下的一颗海珠,书写问道:“什么时候能救我出去?”
曹操原路返回,出了内宫。
夕阳快要落山了。
大概今晚或明晚,就有机会…曹操心想。
从虞妃的寝宫出来,曹操又去崇德殿见了太后。
董卓占据宫城北门,西侧也有大半宫禁被其兵马所占。
太后原居住的永乐宫,位于皇宫偏西的位置,已不大敢回去住,迁居到了崇德殿。
曹操掌握宫禁后,时常被太后问讯。
接连而来的宫变,让这位太后的不安与日俱增。
她近来找曹操,卢植等人询问最多的就是能不能离宫,另寻安全所在。
太后出身不高,入宫最初是名宫侍,掌权后只知依仗凶横,残忍,来维护权势。
她对当前局势彷徨无计,有了离宫另寻安全之处的念头,并不奇怪。
曹操和卢植的态度,都是让太后稳坐后宫,稍安勿躁。
曹操从宫里出来,天色已擦黑。
他登上宫门处的车驾,取出一卷简书,进行阅看。
“去东门。”
车驾启行,典韦、萧项随在两侧。
曹操翻阅的古卷,是另一位兵家手书,汉开国后外战第一人,数击匈奴,屡战屡胜,一度打上匈奴龙城的卫青。
翻阅兵家真迹,以洞悉的天赋解读其中真谛,能提高曹操自己的天赋。
他这几日斡旋在各方势力间,看书时间不多,此刻有闲,便埋首翻看简书。
卫青的兵书,后世绝迹,当代倒是还有少量存世。
“车上可是孟德?”
车外传来一个声音,是王允。
他给人的印象是文官,实则少习经传,通骑射,年轻时还亲自统兵剿过寇。
此时他骑在一匹马上,拦住了曹操的车驾。
曹操收了简书,“王刺史寻我有事?上车一叙?”
曹操仍以王允罢官前的官位称呼。
王允应了声好,翻身下马,匆匆上车。
“孟德可知现在洛阳形势,危若累卵,随时有倾覆之险,眼前便有大祸?”王允语出惊人。
曹操淡然道:“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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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为什么急着投资,自己倒贴钱,其实他不是投资曹操,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当下朝中,洛阳的危局。
他觉得曹操是和他志同道合,要不然也不会同意入伙,天下局势已到了不敢耽搁的地步。
另外为什么让族亲来洛阳,不在家里闷头发展,不是都来,现阶段,一部分在家里发展足够了。而在洛阳,曹操缺真能信任的人,且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三两章内就有相关情节,一看便知。
第34章 痛快!
“董卓出身凉州,长于凉州。”
“他当年因功拜郎中,朝中赐九千匹缣,董卓全部分给官吏和士兵,自己分毫不取。”
王允是真的满心着急,四处奔走。
董卓在凉州经营多年,确实有很大的影响力。
后来迁任并州牧,这种影响力依然在。
“王刺史想告诉我,董卓还会有兵马从凉州过来。他在等凉州的兵,而接下来和董卓争胜的关键,在于能不能及时阻止他的援兵。”曹操道。
王允诧异于曹操的平静。
“看来上军也知其中关键。”
王允:“太傅,卢尚书等人纷纷传讯给皇甫将军,但最早的一封信简,也是前晚董卓攻洛阳时才送出。
皇甫嵩有精锐,驻扎三辅之地,距洛阳虽不远,但显然来不及了。”
三辅之地,就是护持京畿,协防洛阳。
皇甫嵩有兵马,在洛阳以西的右扶风。
董卓从北边来的,正好岔开。
等你们送信给皇甫嵩,洛阳都成荒坟了……曹操心忖。
王允有句话没说错,就是接下来和董卓的较量,重点在于外,而不在城内。
城内暂时的僵持,双方都没有能力打破,引入外力才能突破平衡。
早在五天前,曹操其实就给皇甫嵩送过一封信。
当时皇甫嵩赶到洛阳是来不及了。但他是当朝名将,董卓最忌惮的人也是他。
以皇甫嵩的军事才略,收到曹操的信,若有行动,必能阻止董卓后续援兵。
不过曹操提前有信送出,并未收到皇甫嵩的回应。
他的暗中操作,事还没成,没必要四处宣扬,“董卓比我们更急。”
董卓卡在洛阳,进退不得,已经快三天了,消息正在飞速传播各地。
“比起有没有援军,我们更该防备的是董卓狗急跳墙。一两天内,援兵不来,他也很可能再次行险,冲击宫禁。”
曹操和王允在车内说话,耳朵微动,听到了车外的动静。
另一辆车驾,正与自己的车驾,交错而过。
对面那车里,坐着甄氏姐妹。
前方骑马的是她们的兄长甄御。
甄烟掀起车帘,往外看过来。
她上过曹操的车,认出了车的来历。
甄馨也看见曹操的车从旁经过:“这曹操攀升的好快,几日时间就掌持西园军,之前小瞧他了。”
甄烟轻声道:“如今回思起来,曹上军说的都应验了,没一点差错。”
“阿姐指什么?”
“当初在袁司隶家中和他初见,他说想除内侍,不必大动干戈召外来兵马入洛阳。他当时似有提醒之意,看出董卓来者不善。”
甄烟道:“现今变化,与他的判断,正好相合。”
甄馨脸色微红。
她记得当时反驳过曹操,此时再看,曹操说的,显然是对的。
甄馨即便不想承认,可事实就在眼前。
甄馨转移话题道:“昨晚那吕奉先的勇武,才叫人惊艳,带千余精锐便去冲杀董卓,还能全身而退。当世英雄无人能及。”
甄烟轻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公子,东门到了。”
曹操的车驾外,萧项道。
稍早些时候,吕布在东门驻防,有人来拜访他。
这人是卫尉杨彪麾下的掾属,颇有来历,与吕布是旧识,名张庆,字怀仁。
吕布在城楼下的官衙内,与张庆碰面。
两人已谈了有些时候。
张庆瘦高个,长脸,穿一袭褐色汉服,口才便利:
“…来之前,有人问我,谁可称为当世名将。我回他说首选吕奉先!”
“那人又问我若有千里良马,不世的美人谁能配得上,我还是说只有奉先你。”
吕布很爱听这个,不过口气保持谦逊:“怀仁过誉了,世之名将,布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张庆道:“奉先的勇武,若当不得第一,试问有谁能与奉先匹敌?”
吕布看出张庆另有目的,双目炯炯:“怀仁你来,可是有事与我说。”
“确有些事情,我近日真得了匹千里马。”
“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奉先配的上这种宝马。”
张庆道:“顺便问奉先一句,在丁原麾下,逢战必先,战场无敌,却任主簿一职,可曾想过统带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立传世之功!”
这句话戳中了吕布的心坎。
吕布沉吟说:“义父安排我任主簿一职,有栽培之意,已许诺翌日让我统兵,总有征战之时。”
张庆起身一礼:“如此,庆便不多言了。临别只有一语相赠,丁原不识奉先神勇,有人却爱惜奉先之才,愿将麾下兵马尽数交给奉先,封侯拜相,名震天下也指日可待。”
张庆说话适可而止,周围没旁人,他简单试探,已看出吕布不甘蛰伏,所以说辞变得大胆,但依然没点明,留了回旋余地,看吕布怎么接。
吕布要是心动,问是谁,他就可更进一步,说后续的说辞。
吕布果然问:“怀仁说的是谁?”
“并州牧。”
张庆压低声音,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并州牧不计前嫌,只为赏识奉先的盖世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