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话音未落,曹营大门,已经开启。
曹军以投石机开路,火力压制。
而后营门大开,一队队步卒,从中冲出。
这些步卒,执重型坚盾,身上的甲胄,随着步履,发出一声声金属碰撞的轻鸣。
后续步卒列阵而出。
同时,曹营左右两翼,骑兵也策骑冲出,与中军步卒呼应,准备冲击冀州军。
“兖州军终于出来了!”
袁谭两眼发光:“给我射!”
“不要射!”
义喝了一声,阻止袁谭:“步卒列阵以待,迎击曹军!”
这么近的距离,被刚才的投石压制散开的弩兵。如果重新聚集列阵,坐地蹬弩上弦,最多射袭一轮,曹军就会掩杀上来。
一旦被骑兵冲上来,对弩兵将是一场灾难。
义命令下,冀州军后撤的队伍停步,列阵提枪。
对面的曹军骑兵,已带着惊人的杀气扑上来。
为首的正是二十重骑。
其余皆是虎豹骑,以曹纯,曹洪领兵,分从两翼来袭。
曹营内,投石机停止投弹。
典韦和许褚,从大营冲出,后发先至,最先杀入冀州军中。
“将军要小心,颜良,文丑皆是被兖州军中虎将,战场所杀!”郭图惊道。
此前典韦冲阵,在延津的交战中斩杀文丑,是他亲眼所见。
当时全军被典韦的吼声冲击,心智被其所夺。
参加那一战的兵马,包括郭图,皆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典韦和许褚后方,二十重骑以两人为锋。
冀州军的近战能力亦是强项,当年以弩箭压制幽州兵马,义随后率众持刀杀上去,以少胜多。
但典韦,许褚率领的重骑,实是当世最强横的一股冲阵力量。
其兵锋所向,顿时压制了冀州军。
连日来的战场变化,远不如意料中顺利,袁谭在后方观战,怒道:“把神弓弩抬过来,射杀敌将。”
遂有四名亲军,抬过来一架神弓弩。
其弓臂长达丈许,是冀州巧匠,特制的巨弩。
弓臂祭刻工造纹。
需四人抬在肩上为支柱,又由另外四名亲兵,拉动锁链上弦,安装弩箭。
那弩箭像一柄小型长矛,箭杆上也祭刻咒纹。
袁谭亲自登上一个部众搬过来的箭台,居高临下,瞄准了在冀州军中破敌的典韦。
袁谭在冀州时,苦练过这种神弓弩的射术,射穿过合抱粗的巨木。
他眼神一冷,叩动了神弓弩的机扣。
箭矢带着一抹寒光,闪电般射向典韦。
按理说敌将在破阵厮杀的时候,全神贯注,最怕这种冷箭。
而冀州神弓弩的威力,义,郭图都知道,是射杀敌将的大杀器,非人力所能应对。
当年孙坚就死于类似的射袭。
因此袁谭要放箭,两人都未阻止。
但那神弓箭,射到典韦身后,被他反手一探,背后长了眼睛般,一把抓在手里。
典韦手臂一震,便将箭稳稳的握住。
他蓦然回头,神弓箭被他以短飞戟的手法投出,分毫不差的按原路返回,横跨战场,直奔袁谭。
义大惊。
郭图面无人色。
袁谭汗毛倒竖。
人力投出的箭,比神弓弩还快!
义身为主帅,汇聚兵锋加身,出手如电的一推。
袁谭身形失衡,箭矢擦着其腰肋过去,带出一溜血痕。
然而危机并未过去。
在箭矢之后,又有一支投矛,紧随而至。
站在箭台上,比所有人都高至少两头的袁谭,被侧推出去,人在半空,便发出惊恐欲绝的惨叫。
他的肩胛被投矛前后贯穿,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近乎是致命伤。
典韦扭头看去,许褚对他做了个得意的手势。
典韦抓箭投出。
许褚也在同步劈手夺过一名敌军的长矛,随后投出。
许褚的修行,比典韦稍差一线。
但他也是当世虎将。
且刚因为分得吕布的武运,突破了一次。
两者各自投射,袁谭惨叫声中被重创,倒在冀州军后方的人群里,生死不知。
城头观战的曹操,心忖袁绍的长子八成要完,纵声道:“仲康,大典,破敌陷阵,记你二人一功!”
州牧在万军阵前夸我……许褚裂敌冲杀当中,仍嘴角咧开,满脸自豪。
【许褚忠诚值+1,85,忠勇不二】
曹操看见词条提示,笑了笑。
“将军快看!”
亲兵提醒义。
曹军正面的步兵,已经杀上来。
其在冀州军中的破袭速度,并不比典韦,许褚那两路慢太多。
步兵最前列,是高顺带领的陷阵营,手中大矛穿刺,以滚轮阵破敌。
冀州军中,郭图已是脸色惨然,心神慌乱。
袁谭如果死了,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袁绍的小儿子还在曹操手里,长子随自己出征,被击杀在战场上…
郭图连声道:“将军,快收兵。大公子受创,生死未知。”
咚-咚-咚-咚~
重鼓连击。
冀州军以步兵压阵,潮水般退去。
曹军两翼的轻骑兵围上来,将殿后的数千冀州军,拦腰切断。
其殿后的兵马,将被全部吃掉。
冀州中军后撤,曹操并未传令追击,全力围杀被留下断后的数千部众。
骄阳西落。
战场上尸体横陈,血色浓重。
残肢,断折的旌旗,破碎的甲胄,投石机投射的巨石,处处都是厮杀后的景象。
冀州军的大营内,气氛沉重。
袁谭的肩胛,腰肋两处受创。
虽然人被救回来,但只剩一口气,昏迷不醒。
义面色阴沉,从帐内走出,离开军营,来到营地外的一处矮丘后。
这矮丘后,居然藏了不少冀州军。
地面更是被挖开四五个大洞,其内幽深。
“挖的如何?”
“这里土质不坚,推进很快,只等将军下令,便可挖入曹营。”
冀州军作战有两样法宝,一个是弓弩,一个是地道战。
这两种手段,曾力克公孙瓒,遂在冀州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除了弓弩,冀州用来挖掘作战的工兵队伍,多达三千人。
而义早在来官渡建营的时候,就暗中下令,找到一处隐秘地点,开始挖土作业。
利用土丘遮掩,规避曹军的望,又位于自家斥候巡视范围内,避免了被兖州探查发现的可能。
随着冀州军官渡营地的建成,地道也在多日挖掘后,到了可用的时候。
义亲自进去查看。
从入口进来,内部有多条运兵道,往曹营方向延伸。
以千计的挖掘队伍,运铲如飞,挖的又快又稳。
冀州特制的菱形铲头,能将挖掘的声音降低到最小,防备被曹军听到动静,保证了隐蔽性。
但义仍不放心,问道:
“挖掘过程,有没有异常?如在地面设听管,能不能听到动静?”
“将军放心,我们自己也有人在地面聆听。
地下兵道的开凿,深度超过普通地道倍许,不仅声音小,且不易塌陷。”
“内部再以木柱支撑,可保证安全通行。”
铲土队大队长李素,年仅四十,臂膀孔武,一脸精明的道。
袁谭受伤,义必须尽快取得胜利,才能面对袁绍,不然很难交代。
“曹军以为我们新败,不会想到我们敢于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