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真那么好对付，我早让兵马碾过去了，何必做这许多布置以备战。”
曹操微眯着眼：“我很了解袁绍。
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
单说当年董卓袭洛阳，很少有人考虑过另一种可能，就是袁绍故意招来董卓，自己全身而退，把袁氏的主支留在洛阳。
董卓之祸引起天下分崩，却给他这个天下间声望最盛的人，创造出了最好的机会。”
白珂吃了一惊：“他想害死袁氏主支，继承袁氏的声望，资源？”
曹操：“我琢磨过这件事，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是我过于阴谋论了一些。
不过袁绍一定也转过类似的念头。”
“他的出身太好，缺少的是生死一搏的勇气与决断。
他能想到，但很难真正落实，最多不过顺势而为。”
“袁绍有世家大族特有的傲气，许多事他都看得很清楚，用的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觉得不争抢，不干预，事情也不会脱离掌控。
若因此轻视他，觉得他昏聩无能，那就大错特错。”
曹操谈性颇浓，手上也不闲着。
“冀州古来便是九州之首，粮谷，工造。不论战略资源，还是民用资源，在洛阳，南阳遭到频繁破坏，而又缺乏纵深的情况下，冀州是天下最好的一块地方。”
“与冀州比邻的幽州，战马也甲于天下。”
“袁绍刚打完幽州，急于恢复。可如果全力动员，至少能筹措兵马三十万。
所以不能轻视他，认真搜集每一份情报，包括细节上，处处都要仔细斟酌。”
白珂乖乖点头。
曹操话锋一转：“冀州相当于我大汉的胸腹要害，你说冀州往下是哪？”
白珂愣道：“是我兖州啊。”
“对，现在，兖州需要你辛苦工作。”
白珂懵了半晌，才有些反应过来，冀州是胸腹，往下是哪？
她瞄了一眼，脸色愈红，檀口微张，靠近‘兖州’。
曹操忽然耳朵一动，道：“你隔壁的院子，青玉正在穿外衫，好像要过来。”
白珂霎时花容失色，连眼神里都溢出惊恐。
曹操莞尔：“至于这么害怕？”
白珂：“你不知道，我虽才比青玉年长三四岁，但她从小被带进门中，都是我在照顾，我既是她师姐，也有照顾，养她的情感，如同母女。
青玉向来尊重我，若被她发现你在我屋里，我什么面皮都没了，死了算了。”
曹操笑：“哪有那么严重，有三个方法，你想用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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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曹老板风筝最多
“你快说。”
白珂慌慌地下了卧榻，先把衣服穿好。
“第一，咱俩就在这等青玉过来……”
曹操话没说完，白珂就近乎哀求的直摇头。
“要不我先离开，等青玉过来，你留她住下，我再回来，咱仨一起，借机把事挑明了，到时的情况，她想不认也晚了。”曹操又说。
白珂骇然道：“怎么都是把事挑明了，有没有…先瞒着青玉的？”
“有，你过去找她，把她堵屋里，这边自然不会被发现。”
白珂道了声好，动作轻快，正好已穿完衣服，搭了件外袍，开门便走了。
选第三条…
曹操暗笑。
他起身在房里找了卷简牍，悠然自得的读起来。
白珂来到卞媚的院子，发现屋里确实亮着灯。
卞媚正要出门，见白珂先过来了，道：“我刚听到些声响，好像是从师母屋里传出来的？”
白珂尴尬道：“想起一支舞，忍不住跳了会。”
“什么舞，师母深夜仍要练习？”卞媚道。
白珂不知该怎么答，转开话题：“青玉这么晚还要出去？”
“听到动静，想去师母那边看看。”卞媚说。
白珂心忖幸亏先来了，州牧的计策是好的。
她想起自己屋的犯罪现场，要是回去，怕再生出枝节，忙道：“我过来，晚上就住你这了。”
两人说了回话，便登榻准备入睡。
白珂颇为困倦，没多一会就先睡过去。
卞媚也倦意袭来，合目入眠。
隔壁，曹操却起身披上外袍，翻墙来到隔壁。
要论套路，两女拍马也赶不上他。
他当时听到卞媚起身，因势利导，让白珂主动去那屋。
猜测这边屋里残留的痕迹，白珂也不敢回来。
不然卞媚万一说要跟过来，她没法应对。
曹操把两女骗一块，自己在自己家，准备去偷自己的妾。
他正要进屋，却是驻足，往西侧看去。
曹府外宅的几栋宅子里，住着蔡邕，贾诩，客卿身份的张槐等四五人。
贾诩住的地方，临近午夜仍在办公，收发消息。
还有人快步往内宅走来。
那是青笔吏麾下，卞媚的亲随，一个面容清冷的女子。
显然是有变故发生。
青笔吏的人，贾诩掌握的兖州谍报体系，都收到了消息。
转眼间，贾诩也让人来内宅通传，有事需要请询曹操。
曹操叹了口气，这次没能见缝插针，及时行乐，可惜了。
他回身往前宅行去。
卞媚也在随后接到消息，赶到前宅。
书房。
灯火通明，贾诩，郭嘉，荀攸都在。
当前曹营的核心文官集团，董昭，程昱留在南阳，稳定局势。
曹操准备先让董昭，任南阳郡太守。
程昱目前相当于外交官，出行四方，远交近攻，为曹营赢得时间和空间。
戏志才也不在昌邑，去向和曹操接下来的布置有关，行程隐秘。
“徐州出事了！”
“刚收到的消息，袁术对吕布，发动了攻势。”
“我兖州兵马要不要动？需州牧立即决定。”
贾诩，郭嘉等人，依次分析了徐州局势。
徐州和兖州，此前开战一年多，徐州西侧，比邻兖州、豫州的彭城封国，已落入曹军手里。
其北方的琅琊郡，也有部分区域，被黄忠的兵马所占。
吕布进入徐州后，坐镇徐州中央的下邳城。
而吕布现在的兵马，构成颇为复杂，包括早期跟随他的并州军，凉州军。
还有占领徐州后，所得部分部众。
不过他先后反叛丁原，董卓两位义父，并州，凉州的兵马，愿意跟随他的人很少。
吕布自己就不讲忠义，叛来叛去。
下属的风气也一样，忠心的屈指可数。
吕布和袁术争抢徐州。
袁术帐下谋士，便看出吕布的弱点，献了一计，就是拉拢吕布的人。
袁术暗中行事，果然成功策反了一个吕布麾下大将。
今晚就是发动的时间。
徐州，下邳城！
夜半时，吕布忽然听到一阵异响。
他修行高深，心灵层面的预警玄之又玄，当即从榻上起身，侧耳倾听。
他身畔躺的是甄馨，困倦的睁开眼，单臂撑起身子，问：“奉先，怎么了？”
“有喊杀声！”吕布凝重道。
他所在下邳是徐州首府，城高墙厚。
外人想进来绝没那么容易。
吕布神色微变，很快反应到可能是有人叛他，从内部进入下邳，来袭击他！
而此刻的下邳城内，街道上有一支兵马，正气势汹汹，直奔吕布所在府邸。
沉重的马蹄声，震动长街。
为首一个将领，杀气腾腾。
吕布听到动静不久，对方已来到他的府邸外，来势迅疾。
杀声骤起。
吕布府内的亲军，与来袭的队伍交手，兵器磕碰，密集如雨。
好在下邳是坚城，就连吕布住的府邸，也如一座内城，外墙高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