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短暂,甚至南人至今不认,但那终究还是统治过。
“后来南方各派林立,更有人早早称帝,父皇侥幸抗下了进攻,进而利用精兵反攻赢下了南方。”
“当时中原已群雄造反,父皇即便已灭了势头最大的陈皇,但还是奉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
“直到累积的实力足够多了,才一举出兵北伐,收拢了天下群雄,将北胡人重新赶到了长城之外,分裂了数百年的南北之地彻底一统。”
宁王秦棣说的握紧拳头,神情激动。
在很久之前,南朝跟北朝就分裂了,虽为兄弟之国,但这种两国情况下持续了三百多年。
直到庆皇出现,大庆方才真正一统。
但因为北朝向来处于胡人统治之下,人口凋零,经济混乱。
而南方则在三百年统治下,越发发达,北人也陆续南逃求生。
如此也造就了大庆已开国十几年,南北差异依旧无比巨大。
“北地空旷,寥无人烟,几乎变成胡人牧场,需要重新开拓,可南面没有人愿意来,就连官员也害怕会被席卷冲来的胡人杀死。”
“父皇无奈之下,分封我们镇守北方边疆,父皇用自己的皇子告诉天下人,北方也是大庆的一部分,他绝不会抛弃。”
“分封之后,加上赠地免税等多重政策下,才驱使许多百姓归北。”
宁王秦棣当年年纪比较大,自然知晓十多年的秘辛。
此事与秦风说了,也解开秦风心头诸多疑惑。
大庆南北差异,的确有些过头了。
而北方,的确有些过于不被重视,甚至庆皇都亲自到了范阳,还能出现范阳世族敢造反的情况。
大庆对北方的统治,向来都是薄弱的。
也就藩王的封地内,经过这些年藩王们的励精图治,治下之民方才重新认为自己是大庆的人。
分封藩王,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朝堂百官,在看到藩王百姓已经认同大庆后,升起了摘桃子的心思。
再加上官位基本已经够了,许多妄想掌握更大权力的官员,自然瞧上了藩王的封地。
一场针对藩王的行动,便由此展开了。
远在关外的辽地,是他们的第一次尝试。
只不过,这一次尝试他们彻底玩脱了,再加上有心的范阳世族刻意而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辽地被屠戮一空。
官员想摘桃子都没机会了。
这也让官员们沉寂了许久,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去争夺更多的权力。
那就是去限制皇权。
……
第165章 庆皇欲往广宁城
北胡尚未灭亡,大庆开朝不久,便陷入到权利斗争内。
这是大一统王朝的宿命。
所有人都想要更好的生活,更极致的权利。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而这世间能承载的欲望,就那么的多。
真正站在顶峰的位置,唯有通过斗争,才能拥有。
或者……
你的祖上拥有。
庆皇开局一个碗,可谓历代王朝中,开局最惨的皇帝,却坐拥了万里江山,其中能力自然不必多说。
臣子们想限制皇权。
都怪庆皇往常想要做个圣明帝皇,对他们太好,以至于他们发生了误判,做的越发过分。
在庆皇反应过来后,所要迎接的,便是狂风暴雨。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北地官员的悲惨命运,仅仅只是开始。
“北地没官了。”
开春之后,晋地已经到了收割小麦以及准备春耕的时节。
这里的土地,种植起来远比辽地要更早些。
在大一统的王朝统治下,种地永远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
这关系着生存。
故而农夫虽然生活贫苦,却拥有着极高的社会地位。
甚至农夫之家,本该拥有完善的晋升体系的。
农夫,小地主,大地主,寒门,地方大族,州府大族,天下大族……
这其中每一层,基本都被前达到的人牢牢锁死了晋升体系,以防止后来人分走他们手中的利益。
正是这种思想,让这片土地向来处于金字塔社会,结构无比稳固。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例外。
比如庆皇,就从农夫跨越无数阶级,成为皇帝。
前提是你的刀子得够硬。
“官没了,便需要无数官,南方的官员都在盯着这块肥肉。”
“可朕,已经信不过这些官。”
庆皇对此无比苦恼。
北地官员被他杀了八成,剩下的大多迁移走了。
剩下的连半成都不到。
这半成人是真正的大浪淘尽,没犯下什么错误的,当然其中也不乏尸位其上者。
只要他们不干活,就连庆皇都挑不出什么问题。
所以庆皇将这些官员辞退回家种地去。
“北地已空,可重新规划。”
庆皇深吸口气,神色没来由的变得轻松起来。
“以往朕是个缝补匠,补来补去的空耗心神,却得不到好的结果。”
“这下子就好了,破罐子彻底摔个干干净净,一切重来!”
“可该如何建设北地,朕心中没有好的想法。”
庆皇沉默了。
天下容易打,想将国家治理好了,却是无比困难。
特别涉及到国策上。
北地特殊,他不太想用原先的那一套,以防止官员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可翻遍史书,庆皇都没有太少的治理法子。
全部都有弊端。
只不过是如何去抉择。
为此,庆皇考虑了许久,甚至开始思索起藩王们的封地。
可绕来绕去,全都是被历代王朝玩剩下的东西,以法治国可强国,以儒治国可能被那群士大夫们玩坏了。
虽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这一套,庆皇还是很在乎的。
可庆皇已经不再信任官员。
想了几年,庆皇突然想到了广宁城。
相比大庆那多若繁星的城池,广宁城毫无疑问是最为偏远,也是最为独特的一座。
那里的一切,都让庆皇有种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错觉。
广宁城里,令他耳目一新。
虽然人不多,但凝聚力却超强。
“诸王封地,唯有破而后立的老六那,治理的最为出色。”
“北地也可学老六一般,破而后立。”
庆皇只觉得灵光一闪,仿佛找到了方向。
“或许老六怎么做,朕就可以参考着怎么做。”
“摸着老六过河。”
想到此处,庆皇心中不由欢喜,当即下令备马,就连在春日暖烘阳光下靠在柱子上睡着的老五秦博,也被他一脚踹醒。
“起来。”
老五秦博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父皇……”
秦博本能的感到惧怕,害怕因靠着柱子上睡着而触怒庆皇。
虽说这曾经是他的晋王府,可如今他已不是晋王。
也就靠着皇子的身份,能待在庆皇身边罢了。
偶尔也方便庆皇询问他关于晋地的事儿,虽说大多他都只是一知半解,但秦博至少不会对庆皇说谎。
“擦擦哈喇子,准备走了。”
秦博慌忙擦干嘴角,嘿嘿笑了声站的笔直。
当皇子就得有当皇子的样。
只要现在给庆皇气出够了,回京都被朝堂众臣审讯时,也能少挨点苦头。
至于他如今为何还跟在庆皇身边,而不是被押送京都。
是庆皇怕他在路上出点啥意外。
再没出息,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儿子。
“父皇回京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