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相当严重。
他甚至能想到,以范阳百姓现在对煤矿的依赖度,今后煤矿必定会成为秦风源源不断财源。
看着秦风在范阳赚钱,这简直比明抢他的都难受。
所以,必须阻止!
“派人就近寻找煤矿,辽王今后能卖煤,我们也能卖。”
被辽王坏了计划的挫败感,让骄傲到有些病态的卢令无比抓狂。
若不能报复,他注将会为此事郁闷一生,再也无法做到念头通达。
世族出身的他,一生都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挫折。
就算他这辈子没出什么大功绩,庆皇照样要给他个河北巡抚的职位。
因为除了卢家的人,没有人敢染指这个职位。
可惜卢令不清楚,在招惹了秦风后,报复比他预料的还要来的更快。
……
广宁城的仇,向来不隔夜。
当得知敌人位置后,朱烈甚至没有告知秦风,便直接率领五十精锐以护送煤矿的名义进了山海关。
这些年他们抓东胡人,也从来不跟秦风说。
毕竟这都是些小事儿。
如今广宁城死了两个人,这事儿绝对不能完。
辽王麾下的百姓,不是说杀就杀的。
“目标在范阳城北五十里的密云山区,里面是范阳陈家的一个分支,负责帮助陈家训练死士。”
“今晚行动,一个不留。”
朱烈冷冰冰的说着任务行动。
这是广宁城士兵的一个习惯。
朱烈平时看起来是愣了吧唧的,只是但凡涉及到军中任务,他就比谁都更清楚。
这是他日积月累执着训练养成的习惯。
甚至早已能够做到肌肉记忆,让他如同一台杀人机器般执行任何军事行动。
也许这或许有些死板,但在战斗中十分有效。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风才放心让他统领广宁城的军队。
月色皎洁,照耀在雪地上显得格外明亮。
一行人接近密云山区后,便抽出煤矿中藏着的兵刃,披上了雪白色的披风。
这种白色的披风,便于让他们隐藏在积雪之中。
他们悄悄摸进了那座小山寨内。
“汪汪!”
寨子中的狗突然叫了起来,但紧跟着便‘嗷呜’一声倒在地上,挣扎抽搐。
朱二楞率先冲到一间屋子内,飞溅的血液将窗户纸彻底染红……
杀戮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他们训练有素,精密而高效,不足半个时辰,这座寨子里便连一只活着的鸡都没剩下。
“送货。”
朱二楞招呼了声,所有士兵便将染血的衣物以及刀剑掩埋处理,继续推着煤车若无其事的前往交接地。
这五十人在范阳城住了一晚,次日清晨返程,都快回到广宁城了,范阳才反应过来。
“卢大人,当时是你让我派人去截杀的运煤队的,可就一晚上,我陈家的一个相关分支全被屠了。”
“他们连村子里的狗都不放过!”
“肯定是辽王杀的,辽王太可怕了,陈家根本扛不住他的怒火。”
“卢大人可一定要救救我陈家。”
噗通。
陈家族长直接给卢令跪了下去。
“废物。”
“要是让你养的死士当初弄死那支运煤队,哪里还会有现在的事儿。”
“现在就连本巡抚都被动了。”
陈家族长磕头如捣蒜。
“我也没想到辽王的实力那么强,杀性会这么重。”
“当年我们明明利用胡人将广宁城都屠过一遍的。”
“闭嘴。”
啪。
卢令一巴掌直接抽的陈家族长的脸上。
“不是什么事都是可以随便说的。”
“是我多嘴,是我多嘴。”
陈族长不断抽着自己嘴巴。
“行了。”
卢令烦躁的举起三根香,对着供养许久的佛像拜了三拜,最后将香插在贡碗里。
“此事必然会惊动庆皇,前来调查。”
“你先将所有尾巴处理干净,该杀就杀,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至于陈家,我保你不会就此衰落。”
“谢卢大人,谢卢大人。”
“去吧。”
卢令挥了挥手,陈家族长弓着身子离去。
一旁侍立老仆拜在卢令面前:“大人准备怎么处理陈氏一族。”
“选几个孩子先藏起来,如果陈家真的触怒庆皇,那就将他们一个不留。”
“等我彻底掌握大权后,再将那几个孩子扶持起来,形成一个新的世族陈家也就是了。”
“老奴这就去准备。”
范阳官衙。
当庆皇得知密云血案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老六干的?”
“杀死广宁城运煤工人的,正是陈家的死士,那座寨子则是陈家用来训练死士的地方。”
一夜之间数百人的村子被屠,这种大案自然惊动了恰巧驻守在附近的许达,结合来龙去脉很快便能猜测出一二。
“而且交接煤矿的士兵说,昨夜有一运煤的工人长得特丑,吓了他一大跳,极有可能就是辽王身边的朱烈。”
庆皇顿时露出笑容。
“没想到老六胆子这么大。”
“也就灭了陈家一个寨子而已,也算是为朕出了口恶气。”
“这个案子,不必再继续追查,压下去吧。”
“希望这些世家们能就此变得乖巧点,朕真的不想杀到血流成河。”
……
第17章 老六帮了朕大忙!
范阳城及周边在得到了广宁城输送的煤炭与铁炉后,灾情总算是有所缓解。
受灾百姓们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想要迅速恢复秩序,以朝廷的力量,目前还根本做不到。
“北方大量的关键物资,全部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中。”
“就算是朕,也不知晓他们究竟偷偷藏了多少物资。”
庆皇坐在铁炉子前烤着腿,自从有了铁炉子后,每天烤会儿炉子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烤完腿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很。
胡庸小心的陪在庆皇身边,偷偷观察庆皇神色许久后,方才开口道。
“范阳卢氏已经成为盘踞在范阳城上空、甚至整个北方的庞然大物,经过上千年的发展、卢氏的触须已经渗透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角落。”
“简单点说就是,朝廷管不到的地方,卢氏能管。”
“朝廷不敢管的,卢氏敢管。”
“朝廷要管的不要管的,卢氏都要管!”
“够了。”
庆皇打断了胡庸的话。
“卢氏真把自己当成这北方百姓头顶的天了。”
“这天下,还不允许别人替朕来管。”
胡庸连忙低头。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
庆皇往炉子里填了块煤,道。
“只是目前范阳刚刚稳定,朕不便直接用兵强制拆散卢氏,那么做可能会引发卢氏聚众反抗。”
“若是闹大了再来场兵灾,苦的必然是这里的百姓。”
“朕正是有此顾虑,才愿意给卢令机会。”
庆皇来范阳时,除了带来了大量救灾物资外,还有十万兵马。
如果加上许达长城防线的十万兵马,以及周边藩王的力量,足以将范阳周边的世家大族上上下下的洗成白地。
但那样一来,北方恐怕十几年后都恢复不了元气。
也就代表着,他在七十岁之前,都不敢对北胡用兵,只能依靠长城被动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