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徐盛退出房间之后,刘封关上房门,走到对方对面坐下,然后开门见山道:“先生有何事,竟然需要夜访在下?”
“现在总该告诉我您的来意了吧?”
那儒生先是告罪一声,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孙毓,字休朗,乃是别部司马孙观之子,现充任开阳县粮仓仓管。”
孙毓自我介绍完之后,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话。
刘封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这人居然是孙观的儿子,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半夜三更的跑来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看出对方想要观察自己的神情,于是刘封脸垮了下来,只是冷冷的看著对方,不做反应。
孙毓似乎也看上了瘾头,只是打量著刘封,却不继续说话了。
刘封耐心的等待著,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开了口。
刘封开口的时候,孙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可没想到,对方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十分难堪。
“孙先生半夜来访,如果只是为了报上名讳的话,那下次记得请白天登门。”
刘封起身摆出送客的架势:“今日已晚,恕在下不招待了,请回吧。”
孙毓脸上闪过难看,却又不能不转为强笑:“糜先生真是心急,在下此次前来,确有要事,而且也对糜先生有利,不如请听我一言?”
刘封冷著脸重新坐了下来:“孙先生,在下已经困了,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孙毓脸上闪过尴尬,干咳一声,开口解释起来:“糜先生,在下这次前来,确实并无恶意,只是想同糜先生做一笔生意。”
说到这里,孙毓停了停,看见刘封只是耷拉著脸毫无接茬的迹象后,只能硬著头皮继续自顾自说下去:“听说糜先生高价收粮,在下手中恰好有一批粮食,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卖粮食?
刘封愣了一下,著实没想到对方半夜三更偷偷跑来,居然是想要卖粮食。
“孙先生要卖粮食?那为何要深夜前来?”
孙毓闻言,露出尴尬的神情,干咳一声:“糜先生家族世代经商,久在商海,自然应该知道有些货物不能见光的道理啊。”
刘封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想出黑货。
这些粮食估计也是孙毓担任仓管的时候黑下来的,想借机卖个高价。
刘封沉吟了一下,最后点点头:“不知孙先生有多少货,想要什么价格?”
刘封想的是,如果对方只有个几百石的话,也犯不著得罪死对方,一起收了就得了。
毕竟有些小人虽然难以成事,却很容易坏事。
没想到孙毓的回答要比刘封想像中的还要多。
“两千石!价格可以与都尉府一样,但你们得帮忙将这些粮食转运出去。”
刘封看著跟前的孙毓,心里电光石火之间闪过许多细节,猛然有了一个猜想。
下一刻刘封突然勃然色变,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一直守在门外的潘璋、徐盛立刻打开门冲了进来,恶狠狠的盯著孙毓。
“糜、糜先生,你这是何意?”
刘封冷哼一声:“送孙先生出去,以后看紧门户,我们糜家商队不欢迎他。”
不等孙毓反应,潘璋和徐盛就如猛虎一样冲了上去,将其制住,然后拖了下去。
可怜孙毓也生得孔武有力,可在潘璋和徐盛的手里,却是不堪一击,连像样的挣扎都做不到,宛如待宰羔羊似的就被拖走。
潘璋临出门时候,还记得将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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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臧霸的试探
孙毓在被赶出客栈之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刘封则独自呆在房间里,坐了好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孙毓,来的实在太过古怪了。
况且刘封可是认识这个孙毓的。
此人乃是孙观的嫡长子,日后继承孙观爵位,官至汝南太守,应该不是一个蠢人。
而他的父亲孙观,更是臧霸的第一心腹,虽然也是独立军头,可所有事情都和臧霸站在同一立场,堪称臧霸的左膀右臂。
这样一个人的儿子,居然半夜三更来偷卖军粮,怎么看都阴谋重重。
可刘封依旧耐著性子和对方废话,直到对方说出要卖的粮食高达两千石的时候,刘封感觉对方简直是疯了。
臧霸可不是傻子,刘封不信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孙毓能在臧霸的眼皮子底下贪出两千石的粮食。
可见,要么孙毓是利欲薰心,连命都不要了。
要么就是孙毓的背后有指使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臧霸本人。
刘封相信后一个可能性更大,臧霸可能起了什么疑心,又或者只是觉得事情不妥,又派了这个孙毓前来试探,好让自己安心。
如果让刘封布局的话,这孙毓口中的两千石粮食肯定只是一个诱饵。
只要自己表现出有兴趣,孙毓就会顺水推舟,然后他这个口子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三千石,五千石,甚至一万两万石都会出现,任由刘封予取予求。
可只有到最后交割粮食的时候,刘封才会发现,这个口子的尽头是臧霸的伏兵,而不是真正的粮食。
因此,醒悟过来之后,刘封立刻选择了翻脸,直接把孙毓赶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刘封起来之后,就去拜见臧艾。
臧艾此时刚到开阳县衙办公,听说刘封来了,他还有些惊讶,不明白刘封这么早找他有何事。
刘封与臧艾这段时间已经交往数次,对彼此观感都很好。
刘封欣赏臧艾的才学守礼,矜矜业业。
臧艾则对刘封的学识渊博,眼光长远而感到惊叹,生出自愧不如的想法,并想与刘封深交。
两人也算是成了朋友。
却不想刘封这一次来,竟直接要求密室详谈。
臧艾大吃一惊,赶忙将刘封带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刘封的脸上满是焦急,有些失礼的上前拉住臧艾的手:“士政兄,不意汝家竟出一硕鼠也!”
“硕鼠!?”
臧艾脸色大变,猝不及防:“这是何意?”
刘封把昨天晚上回到客栈,遭遇孙毓等在自己房间内的事情托盘而出,没有半点添油加醋,却也没有一点删减,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臧艾。
“这孙毓自称是开阳县仓库仓管,竟有粮食两千石要售卖于我。”
刘封脸上怒气盎然,一脸正气凛然:“此贼竟如此小觑于我,莫非以为我糜封乃是见利忘义的小人耶?”
“贤弟,此事其中恐有内情。”
臧艾握住刘封的手,辩解道:“孙毓乃是我兄,其父乃我父左膀右臂的别部司马孙观,孙毓比我年长两岁,自来琅琊之后,便生活在一处,与亲兄弟无异。”
“平日里孙兄虽不好经书,却也颇有侠气,能容人,实不是鸡鸣狗盗之辈。”
臧艾说到这里,深怕刘封翻脸,赶忙又劝慰道:“贤弟放心,此事为兄这就去查,一定给贤弟一个交代。”
臧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封自然也不可能不给面子。
于是,刘封先告辞离开,留下臧艾站在原地发呆。
过了良久之后,臧艾才狠狠一跺脚,然后转身而走,离开县衙,回家中去了。
等到了家里,臧艾问明了父亲在何处后,就朝著书房赶去。
到了书房之后,却没想到恰好看见了一个熟人。
此人正是孙毓。
孙毓这会儿正站在臧霸的跟前,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叙说了一遍。
孙毓也没有添油加醋,老老实实的叙说。
臧霸听完,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外的臧艾,有些讶异道:“士政,你怎么回来了?”
臧艾走了进来,看了孙毓一眼,又重新沉默了下去。
臧霸挑了挑眉,朝著孙毓道:“何事?为何不直说?休朗乃是你兄长,难道汝还信不过他耶?”
臧艾原本心里也有气,只是想顾忌孙毓的面子。
既然现在臧霸让他直说,那他就一五一十的把刘封大清早跑去县衙找他,然后把孙毓盗窃仓储军粮,想要倒卖给刘封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一口气说完,臧艾掉头去看孙毓,本以为对方会感到羞惭,甚至当场谢罪。
却没想到孙毓一脸惊讶的看著他,脸上全无半点羞愧,更没有坏事被揭穿的羞愧。
臧艾心中怒火上涌,他没想到相处多年的兄弟,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无耻了。
贪污倒卖军粮是何等重罪?
这可是死罪啊。
臧霸治军历来公私分明,该松的地方松,该紧的地方紧,故此能得麾下士卒效力。
眼下都已经事发了,孙毓难道就不怕被父亲斩了吗?
就在臧艾想要开口斥责孙毓的时候,臧霸却是先一步开了口。
“士政,你误会休朗了。”
臧霸威严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休朗昨日夜访糜封,乃是我安排的。他所谓的盗卖军粮,也只是一个测试而已。”
臧艾听蒙了:“这是为何?”
臧霸给他解释道:“军粮,乃一军之命脉。虽然糜家给出的交易好处诸多,可为父心中总是不得安宁。”
“这次让休朗去测试糜家,也算是最后一次考验。”
“为父所料,如糜家有所图谋,必定落在这军粮之上。因此便让休朗去盗卖军粮。若是糜家包藏祸心,遇到休朗上门,必然会重金贿赂其,以获取更多军粮。”
臧艾恍然大悟,难怪孙毓看见他告状,竟然没有半点羞惭,更没有丝毫畏惧,原来这一切都是演的,是一出试探。
臧艾明白过来之后,心里反倒是生出了一些亏欠刘封的情绪。
“父亲,那您现在觉得糜家可信否?”
听到臧艾的疑问,臧霸却是放松了下来:“现在来看,这糜家能断然斥退休朗,天亮之后又去找告状,想来应该是别无他心,可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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