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刘玄德 第348节

  刘繇在一旁看的既有些心酸,有些落寞,但也有浓浓的自得。

  在刘繇看来,刘封这是妥妥的在给自己面子。

  看见刘繇和孙邵三人都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刘封自然也就相当高兴了。

  最后,刘封还带著孙邵三人亲自送刘繇前往牛渚登船北上,可谓是礼数极其周道。

  接下来,在石城休息了好几天的刘封所部重新开始东进,周瑜、张英和于麋所部,也整备完成,启行南下。

  只说刘封这一路,他以熟悉地理的樊能为前锋,潘璋部居左,赶到的徐盛所部居右,亲军贾逵部为中军,赵凡所部殿后,一路朝著东面而去。

  同时,董袭、甘宁则走水路,同陆路兵分两路而行。

  江东多水道,水陆两军之间距离相隔并不远,随时都可以互相照应。

  若是有特殊情况,双方只需要急行军一天,就能汇合到了一处。

  此时丹阳北部诸城之中,句容已为笮融所得,秣陵则由薛礼驻兵,江乘则在刘备军的掌控之下,而湖熟则被包夹在句容、秣陵和江乘之间。

  如此一来,真正还能为刘繇所使的,仅仅只有石城和丹阳两县。如果不能收回秣陵,湖熟顶多算是半个,甚至时间一长,恐怕也会越来越独立。

  石城东北方向就是秣陵,两城相距不过七八十里地。

  刘封没有提速,也没有刻意压制速度,两天走完了这一段路。

  当刘封兵临城下的时候,秣陵薛礼当即出城相迎。

  薛礼这个人相当有意思,是典型的野心大,胆子小,他原本是彭城国相,仗著彭城国富民强,屡次和陶谦抗衡,违命不尊。

  后来陶谦在东海国占住了脚,北上琅琊击退了徐州黄巾,声势大振。

  薛礼顿时又怂了,畏惧陶谦谋害自己,居然在彭城裹挟了一票人马钱粮往南而去,跑到江东地面上当豪强去了。

  等到刘繇就任扬州牧后,薛礼、笮融这些呆在丹阳北部的流窜分子就一起认刘繇为盟主,出了些钱粮,换取刘繇对他们的认可和忍让。

  刘繇在香草河大败亏输,丢掉了不少人马,更惨的是把威信也给输掉了。

  他跑路了之后,笮融和薛礼各自侵占了句容和秣陵,开始对刘繇阳奉阴违起来。

  等到刘封入江东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听调不听宣了。

  只是薛礼这好日子不过才刚过了一年,刘封居然过江了,而且兵临秣陵城下。

  薛礼又惊又惧,既担心刘封跟他算帐,毕竟他当初卷走的可是彭城国的钱粮人口。徐州是刘备的基业,从理论上来说,刘封作为刘备的儿子,是有权力找他索要赔偿的。

  如今刘封来了,他焉能不慌。

  起兵对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礼要是有这胆色,当初也不会被陶谦吓到跑路了。日后更是不会因此而死在了笮融的手里,部众为其所吞并。

  所以,犹豫再三,事到临头的时候,薛礼最终还是选择了出城相迎。

  当刘封来到秣陵时,薛礼大开城门,亲自带人出迎。

  此时的他,严格来说还只是个白身,之前的彭城相自从他离开徐州之后就丢了,眼下的秣陵虽然被他所占据,但刘繇可没有把秣陵县令给他。

  从这个角度来说,说他是白身都是抬举他了,严格一点他就是个占据县邑的反贼。

  刘封对于薛礼和笮融,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

  从历史上来看,这两个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而且品行极烂,说他们俩是垃圾,都对不起垃圾这个词。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家伙还是个人形金猪,别看他们居无定所,好容易才各自占了一个县邑,可他们手里的钱粮当真是不少。

  薛礼走的时候,把彭城的积蓄席卷一空。

  笮融跑的时候,更是把广陵、彭城和下邳三国的积蓄加上一年的税赋统统打包带走,留下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徐州给了陶谦。

  对于陶谦,刘封还是挺尊重的,虽然这老头又蠢又坏还好战,野心大的一匹,才能却完全跟不上他的野心。

  可唯有一点,他选的接班人是我爹啊!

  就冲这一点,日后陶谦在历史上的名声就绝对差不了,只会比原来时空里的更好。

  刘封可是清楚的很,这俩货都是属貔貅的,笮融还因为信佛,会在佛事上花销不小,可薛礼就根本只进不出,根本就是个储蓄罐啊。

  原有的时空里,孙策可是从这俩货身上捞了不少。

  不过现在,这些可都是刘封了。

  打定主意之后,刘封很是客气的走出军阵,接住薛礼。

  从外表上来看,薛礼的卖相著实不错,精神矍铄,本人有些后世仙风道骨的感觉,一派士大夫的典型做派。

  只看外貌,是完全想不到这人既废物又贪婪的。

  “下官拜见征南将军。”

  走到刘封近前时,薛礼当即大礼参拜,行动很有名士风范。

  刘封也不托大,立刻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薛老先生也曾在徐州任官,如今彭城百废待举,家父常言,昔日彭城在薛老治理之下,是何等繁荣昌盛。”

  刘封开口也是天花乱坠,互相奉承嘛,一想到薛礼和笮融那几个亿的财货,以及上百万石的粮食,刘封可真一点儿都不寒颤。

  薛礼怎么都没想到刘封居然这么好说话,态度也如此亲和,险些让他后面的话都没说下去。

  “不敢当征南如此抬爱。”

  好悬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当即邀请道:“礼在城中已备下酒宴,还请征南屈尊赴宴。”

  刘封还能拒绝不成,当即欣然答应。

  当然了,赴宴归赴宴,他随身还带了五百铁甲士,许褚、赵凡左右护卫,倒是把薛礼吓了个够呛。

  这也是没办法,笮融那畜生最喜欢请人赴宴,然后在宴会上动手。

  在原时空里面,就这么三年的功夫,他一年宴杀一个两千石太守,其中薛礼就是第二个。

  薛礼虽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他和笮融混一起那么久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没有机会做,还是做了类似的事情,只是对象身份地位太低,不配在历史上留名字呢?

  酒宴到末了,刘封抛出了诱饵:“薛公,您和笮公都是咱们徐州出来的,咱们其实应该算是一家人啊。如今我受天子和大将军之命前来江东,孙策我是肯定要平灭的,豫章、会稽也都是要收归朝廷管辖的……,薛公日后可得出一份力啊。”

  薛礼此时已经被刘封的诱饵吸引的五迷三道了。

  从薛礼的角度来说,刘封讲的一点都没错啊,自己本来就是两千石的彭城国相,麾下有钱有粮有人有兵,还占据著秣陵,在这江东怎么都是一号人物。

  刘封想要扫平江东,屈尊拉拢自己,完全合情合理啊。

  尤其是听到刘封请他日后要出一份力,薛礼的眼睛都亮的能放光了。

  这是暗示啥意思,对于薛礼这种官场老油条是再清楚不过了。

  还是刘征南大气。

  刘繇就小气的不行,自己这两年可是给他供上了一千多万财货,十几万石粮食。

  可他连个秣陵县令都不舍得给,当真是小气之极。

  要不是有袁术、孙策的威胁,他也不至于受这个气。

  薛礼暗下决心,突然起身对著刘封道:“征南少待,老夫前去更衣。”

  刘封心中一惊,再看看外面风和日丽,薛礼满是谄媚的微笑,他这才松了口气。

  “薛公当可自便。”

  薛礼点点头,转身走向后堂。

  刚一出堂上,就招呼心腹亲随薛永过来:“立刻把礼单翻个倍……不,翻两倍!”

  薛永脸色一变,他可是知道礼单有多重的,还要再翻两倍,自家家主是疯了吗?

  薛礼看出薛永的脸色不对,斥责道:“照我说的去做,老夫一会就要用了。”

  原来薛礼早就给刘封备下了一份礼物,而且还颇重。

  其中光是财货就有上千万钱,粮食三万石,其他军械物资若干,总价值在数千万钱。

  这不但是薛礼表示亲善的礼物,也是变相的保命钱。

  之前他和刘繇也是如此,现在只是换了个人收钱罢了。

  只是一想到那数字,薛礼越是肉痛不已。

  但只要回想起刚才刘封所说的那些话,薛礼又坚定了决心。

  刘封在堂上左右看著,这薛礼和笮融的宴会就是这么不得劲,只要看不见主人,就生怕两边杀出一排刀斧手来。

  好在没过多久,薛礼就从后堂转了出来,笑容晏晏的重新饮宴起来。

  又是酒过三巡之后,薛礼突然开口道:“征南平定江东,靡费众多,礼才疏学浅,德行微薄,也帮不上征南太多的忙。但既然礼身在江东,自然也要为征南出一份力气。”

  说罢,薛礼拍了拍手:“来人。”

  薛永此时端著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铺著一张红绸,在红绸的中央,放著一份帛书。

  薛永走到刘封身边,跪坐下来,将红盘放到了刘封的面前。

  刘封惊讶的从红绸上取出帛书,打开翻看了起来。

  这张红绸上记录了薛礼的礼物。

  共计金六百斤,银六百斤,五铢钱九百万钱,各色绢帛丝缕两千五百匹,青壮民夫两千人,粮食十万石。

  刘封看完礼单,就知道薛礼是大出血了,这估计是掏了老本钱了。

  这是好事情,证明自己刚才下的饵打窝成功了。

  “薛公,这礼可太重了。”

  刘封脸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如此厚礼,封何以为报啊。”

  薛礼一听,心里更是笑出花来了。

  这刘封听起来名声不小,但毕竟还只是个年轻人啊,眼皮子浅薄,就这么点东西,就已经让他进退失据了。

  薛礼这会儿也想不起自己刚才割肉时的痛苦了,反而一脸大度道:“征南奉天子和大将军之命,征伐江东,乃是为了安定地方,还百姓以太平。叔父能帮上一点忙,尽一点力,于愿足矣。”

  给了钱之后,薛礼显然觉得自己地位不一样了,甚至都敢自称叔父了。

  不过薛礼此时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刘封带来的数万大军可就在秣陵城外驻扎著呢。

  因此,他一边说,一边也在关注著刘封的神情,深怕对方有翻脸的迹象。

  好在刘封的心神都在礼单上,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一份礼单价值可在一个亿以上,难怪都说徐州富的流油了,尤其是彭城国,那更是膏腴之地。

  从薛礼身上就能看的出来了。

  他从彭城捞取的那一票,到现在都没挥霍完,轻轻松松的还给自己拿出了一份价值过亿万礼单。

  薛礼之所以这么下本钱,自然是为了帮刘封分忧了。

  江东四个郡,不论是吴郡还是丹阳郡,都是上等郡,尤其是吴郡,虽然现在还没开发到巅峰,但它也已经是整个扬州的精华所在了。

  薛礼求的不多,当一任吴郡太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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