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跟本王玩这么羞耻的游戏。”李宽翻了个白眼给对方,随后才继续对众人道:“我外祖父当年将突厥分化,本来嘛,这是好事,可现下,本王觉得应该向我那虎父犬子再虎外孙的外祖父致个敬:咱把莫贺咄可汗也给抓来,和颉利凑一块儿,好事成双,嘛对不对?”
“……”李绩已经不知道怎么评价眼前的楚王了,也不知道李二陛下知道了此事,是该先安慰长孙晟的“犬子”长孙无忌呢,还是先安慰自己:嗯,那竖子当初答应过开玄武门的知会一声的,臭小子没食言……
是的,如今朝中只要是李二的心腹大臣,如今都知道李二陛下对楚王的容忍底线:造反可以,得通报一声。
“楚王殿下倒是好志气,可是我们与西突厥有过盟约。”李靖作为务实主义者,他率先开始考虑起了此事的可行性。
“跟我们有盟约的是统叶护可汗,又不是他的大伯莫贺咄可汗。”契何力如今也已经以“楚王家臣”自居了。
“况且先前阿史那.思摩携阿史那.贺鲁投奔了莫贺咄可汗,这本就犯了大忌阿史那.贺鲁作为西突厥的部落酋长,就不该收留颉利可汗和其心腹大将阿史那.思摩,率先撕毁的盟约,是他们啊!”柴绍此时也出言道,虽然他也不想侄儿冒险,可是他明白,小兔崽子已经铁了心了。
“对对对,我姑丈说得对,率先撕毁盟约的,是他们啊!”楚王殿下似乎终于又找到了贤王的气质,当即痛心疾首道:“唉!这帮扶不上墙的蛮夷啊!”
“……”执失思力现在终于明白了,在大唐做事,得脸厚心黑,不然吃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
“楚王殿下……”唐俭是最先意识到对方的阴谋的,此时他一脸笃定地看着李宽:“您这是早就挖好了坑啊……”
“本王不管!”自知瞒也瞒不住的楚王殿下当即耍起了无赖:“反正本王就是要接着打!打得让这天下间所有异族都知道,大唐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现在事已至此,要么,你们跟着本王去西突厥将莫贺咄抓回来,连带着颉利一起去金山祭天,要么本王回了长安就开玄武门,嗯……乾坤未定,本王肯定是一匹强壮的黑马!”
“……”
你个混账玩意!被楚王玩坏了的众人只觉一阵气血上涌这仗要是打赢了,老夫等人至少要休养个七八年!当真是要了亲命了啊!
“老夫此番回了长安,一定要找虞世南和萧好好说道说道!”李道宗此时已经认命了,他整了整腰间的横刀,叹了口气:“两个多么温良的读书人啊,还是当世大儒,却非教出来了一个蛮夷……唉……”
“咳咳……”执失思力如今人微言轻,所以只是咳嗽了两声,他原本想说:李大将军,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蛮夷都是抬举了这位爷。
蛮夷都觉得他是蛮夷!
“你们应该高兴啊,要知道本王是打算将颉利抓到以后在突厥各部落面前遛一圈的,如今计划有变,换成直捣黄龙,多好?多棒!”说话间越来越兴奋的楚王殿下,突然猛地一个甩头,继而双手叉腰看向众人:
“本王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世间少有的天才!”
(让我康康是谁把楚王给想歪了~~)
第224章 骆驼和稻草
天才的楚王,终究是让大家屈服了。
没办法,你不让他去祸害西突厥,那就表示你同意他回长安开玄武门,虽说开玄武门这事儿吧……楚王殿下他很可能迟早有一天会这么干,但是大家现在还得拎得清楚王和李二陛下,谁更“壮”一点的。
罢了罢了,打西突厥就打西突厥,左右颉利可汗都让您给拿下了,一个抵抗东突厥还得和大唐结盟,如今更是陷入内乱的西突厥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王殿下,没什么事儿您就去睡觉吧,老夫等人打算研究一下行军路线,争取助您早日完成壮举。”李靖此番表态无疑是代表了他的立场,支持楚王的决定;但与此同时,鉴于先前在草原上苦寻楚王足足两月有余的悲惨经历,他觉得这回还是目的明确一点,省的某个道德底线比行军路线还灵活的小王八蛋,借着奉天靖难的名义,又在西突厥犁了一遍地,那回头可就真的难受了:搞不好大家回到长安后,可能都是贞观六年了。
“那就辛苦诸位了!”楚王向来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何况他也明白:专业的事情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自己还是不要在此时添乱比较好。
于是,奉天靖难的战前动员在李靖大将军的率先表态后宣布了完美结束,什么,你说其他人怎么想?
楚王殿下能考虑到李靖大将军就不错了,至于其他人,嘿,本王反正不回长安,你们谁有本事就跟本王拧着来:看回头本王的母后还有皇祖父会不会压力我那昏君老爹,而我那昏君老爹又会不会转头压力你们~~
丢下身后一群苦命的马仔,西北砍王楚蛮子嘻嘻哈哈地出了帐篷,可能是先前被罡子质疑了一句,倔脾气上来的楚王殿下居然真的就在营地中央望向头顶的璀璨星空,试图找出紫微星的位置。
但没多久,他就放弃了。
月光洒满大地,星星点缀夜空,今夜注定是个容易令人伤感的夜晚。
"唉……他娘的……"仰望星空的楚王殿下,忽然感慨一声:“李宽啊李宽,怎的看个星星还把自己看惆怅了?”
也不知道原本在长安的老爹会不会想念自己,母后和兄弟们又过得如何,两位恩师……呸!俩老头儿知道自己不在,小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开心,算了算了,不去想不去想,免得寒心……对了,算算日子,母后也该生了,稚奴那个小兔崽子,等自己回去时,他应该也会叫一声“二哥”了吧……
“楚王殿下,”就在望明月的楚王思绪百转千回,难得有些思故乡的时候,窦师纶忽然在他身后唤了他一声。
“窦叔儿?”李宽扭头见窦师纶向自己行来,他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随后笑嘻嘻道:“那啥,窦叔啊,您可别怪本王不成器……”
“殿下哪里话,”窦师纶知道楚王殿下虽然表面大大咧咧,可他此时却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向自己作解释,故而窦师纶神情也变得温和起来:“先前是老臣误会了,殿下您如今所取得的成就,一定会让九泉之下的老夫人为您感到骄傲和开心的。”
“那是!”说起这个,李宽顿时开心得抬起下巴:“小时候本王一顿吃三碗饭时祖母就为本王感到骄傲了,如今本王一顿能干掉两只烤羊腿!而且出门在外这么久了,也没生过病,祖母要是知道,肯定老开心了!”
听着李宽的话,窦师纶的眼神微微一震,随后,他笑了笑:“是啊……虽说这天底下的长辈,个个都希望自家孩子有出息,可自己的孩子身体康健,万事顺遂,出入平安,这又何尝不值得长辈为此感到骄傲开怀呢……”
“窦叔儿,嘛呢?咋还突然伤感起来了?”李宽敏锐地捕捉到了窦师纶隐藏在言语之中的某种情绪,不由有些好奇:“是本王说错什么话了吗?”
“这倒不是,”窦师纶闻言摇了摇头,随后道:“只是老臣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日会被殿下给上了一课。”
“喂喂喂!窦叔儿,你这样就有点伤人了嗷!”李宽和窦师纶说话,一向亲近,也不会计较偶尔被对方损几句,可是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拿出来:“窦叔儿,本王平日里的不学无术,那都是伪装,伪装你知道吗?”
“知道,像是王莽、董卓、司马懿、杨广啊,都是善于伪装的高手。”见家主大人如今又开始整活儿,作为良臣的窦师纶笑眯眯地开始继续补刀。
“……”李宽现在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头跟祖母告上一状了:窦叔儿怎么愈发的喜欢欺负自己了?而且这毒舌功夫,怎的就让自己觉得是第二个姜去呢?
“其实老夫来寻殿下,是为一件小事。”窦师纶和李宽“甜蜜互动”(阴阳怪气)完,突然面色一正,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交到李宽手里:“义成公主离开前,将这封认罪书交给了老夫,希望由您转呈陛下。”
“哦?竟然还写了认罪书?”李宽闻言皱起眉头:“其实在这件事上,我爹那个昏君多多少少会卖本王一个面子的,而且义成公主也未必就真的该死颉利这个狗东西回头大概率都死不掉,怎的她就非死不可呢?”
“唉……殿下,话不是这么论的。”窦师纶闻言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解释道:“此事说起来,殿下您得居首功能让义成公主写下这份认罪书,那可远比杀死她都要难得多啊,毕竟这些将来都要记载在史书上的。依老夫看,想来是您先前的宽宏大量打动了她,所以她才投桃报李吧。只不过,此事最终唯有陛下下旨饶恕其罪过,方可一锤定音,否则将来哪一天您若成了众矢之的,这说不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虽然窦师纶说的话很有道理,并且也是为自己考虑,可李宽却还是把嘴一撇:“窦叔儿……您觉得本王担心这个?事情若真按您说的那样,本王哪天失势,遭人围攻,这件小事儿还能成为稻草啊?哈~~就荒谬!本王的把柄世人数都数不过来,真要压下来,那也是一个又一个的骆驼,稻草?稻草有资格落在本王的肩头吗?!”
第225章 贞观五年龙抬头
要不说楚王就是楚王呢,他对自己的认知一向清晰无比。
“您要这么说……”窦师纶有些为难道:“那倒也对……可是……”
“行了,窦叔儿,您说什么本王照办就是,不过……”李宽忽然眯着眼睛凑到窦师纶跟前:“窦叔儿,这认罪书不是你逼着人家义成公主写的吧……”
“殿下,老夫不是您这样的人,老夫还是有风骨的!”窦师纶眼见自己被误会,当即就急了:“是义成公主在临行前派人将此认罪书交给了老夫,让老夫转呈给您的,她说不忍让您为难,毕竟都是她自己造的杀孽。”
"……"听到这话的楚王殿下,还真就有些为难了。
说实话,楚王之所以派遣护卫给义成公主,除了保卫她的安全以外,其实也带着监视的目的但凡她真的如自己当日所说,重新聚集异族,你别说出龟兹城,李宽保管让其连宅邸都出不了。
毕竟仁慈这玩意儿,楚王有,但不多。
“殿下,老臣有一事相询,不知殿下您可否如实相告。”见李宽闻言沉默不语,窦师纶忽然又开口问道:“您能说说义成公主的那位故人吗?”
“我说窦叔儿,搞了半天您也是个喜欢听八卦的主儿?”回过神来的李宽没好气地看了窦师纶一眼,随后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当初义成公主被送去和亲之前,有过一个心仪对象。那男子是陈郡谢氏的一个分支子弟,反正两人最终应该是是天人永隔了当年本王年纪小,祖母可能是害怕吓着本王,所以也没细说,还是今日我听义成公主说什么扬州观音山有故人,这才猜到的。”
“原来是他?”窦师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之后便是半晌无言。
许久,窦师纶这才缓缓向李宽说出当年的真相:“此人是老夫的挚友,当年也是德才皆备……不对,此人该是不世出之大才倘若他能活下来,那么今日便是他和老夫一道共同辅助您啊……”窦师纶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当年他被老夫人招揽,颇受老夫人看重,可惜最终还是在大业五年被杨广将其抓去……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成为了掌控义成公主的砝码……”
事实上,有些事情窦师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那好友谢闵钧,在被抓住后先是试图咬舌自杀,可惜未能准确咬断舌根,随后他被带上镣铐枷锁,下了狱,他在狱中企图绝食,结果被狱卒直接给他强灌稀粥,最终,在饱受侮辱和折磨之后,他听到了义成公主再嫁的消息……
窦师纶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等他两个月在扬州城外乱葬岗为其收敛遗体的时候,谢闵钧满头白发,让他见之心如刀绞,后来,窦师纶将他埋在了时常被他心心念念挂在嘴边的观音山……
“什么?杨广竟然杀了朕的卧龙?!”得知死的原来是自己的家臣预备役,而且还是窦师纶这个级别的,楚王顿时就怒了:“杨广的坟在哪个方位?窦叔您回头给本王指明方向!”
“……”一下子就被楚王这句"爽文圣经"给冲散心头思绪的窦师纶,闻言有些无奈地看着突然暴走的楚王殿下:“我说殿下,掘人坟墓这事儿,您可万万不能干啊……”
“你说得有道理,”陷入暴怒的李宽仅仅只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杨政道还在长安呢,此仇可徐徐图之。”
“……”窦师纶现在很想骂脏话,他很想跟九泉之下的太穆皇后解释一句:老夫人,这可真不是老夫教的啊……
但无论如何,往事如烟,今已不可追矣……
日子还要朝前看。
不同于楚王殿下在西北即将发动奉天靖难的热火朝天,千里之外的长安少了楚王,那当真是少了许许多多的乐子。
长孙无忌如今也要准备抱孙子了:儿子即将娶妻,他的脸上笑容也比往日多了些。
太上皇还是老样子,想孙儿的时候就去偏殿给孙儿留的床榻上坐一会儿,都说睹物思人,可等他从床底下翻出两把李二失踪已久的宝弓,以及自己收藏的两壶鹿尾酒之后,老李渊思念孙儿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小兔崽子,你也不想想为何你父皇对束带的用法这么熟悉……”
而被太上皇提到的李二陛下,此时也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
"陛下可是受了凉?当心感染风寒!"长孙皇后刚哄完一对儿女入睡,此时正款款走向在软榻上歇息的李二。
“唉……”李二陛下闻言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道:“观音婢,朕倒不是受凉,朕怕是又被谁念叨了。唔,指不定就是咱们那位‘天日之表,龙凤之姿’的楚王殿下……这小完蛋玩意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观音婢啊,不是朕非要说你现在你总算看清这臭小子是个什么德行了吧?咱们能放他出去吗?真就撒手没啊!”
“二郎,怎的你如今说话愈发不着调了……”看着主动玩上“英果类我”梗的李二陛下,长孙皇后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她知道二郎之所以这样,是为了宽慰她毕竟这天底下做母亲的,有哪个不担心自己出门在外的孩子呢?何况那孩子还上了战场。
“唉,这竖子不在长安,朕还真不习惯啊……”李二陛下说话间将身伸向腰间的束带,随后又拍了拍,对长孙皇后道:“呐,朕着人新打造的,韧性好,分量足,可偏偏这束带齐活了,正主开溜了!”
“二郎,你呀……”长孙皇后被李二陛下一句话逗得哑然失笑,随后,她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自己远离家乡的孩儿能早些归家。
家人的思念总是让人感到温暖,但势必要“西北砍王”进化成“冠军王”的楚王殿下,却没时间去感念这些儿女情长。
贞观五年,二月初二,龙抬头,在休整足足一个多月以后,大唐楚王亲率六万骑军,携李靖、李绩、李道宗、柴绍、薛万彻等诸位大将军,开始了对西突厥的征伐。
第226章 楚王式怀柔
楚王殿下进入西域的第一站,便是高昌。
虽然楚王殿下只是带了六万大军,可人人皆是一人三骑,辎重粮草,那是足足准备两个月的分量。
毕竟如今打下了东突厥,唐军六万步兵变骑兵,那是应有之义。
所以当他率领大军来到高昌城外时,那声势……怎么说呢,不比当年颉利率领十余万大军南下,在渭水河边集结时,旌旗连天的盛大场面差多少。
当然,我们楚王殿下的蛮横程度,那是远超颉利可汗了。
这一点,从早早便出城迎接的高昌国王父子便能看得出来。
李宽见状,瞄了一眼高昌城头的弓弩手,随后淡淡一笑,带着姜盛、苏定方、契何力、以及执失思力上前与其会面。
至于李靖等诸位老将,个个沉默不言,只是望着眼前的高昌时,难掩征伐的欲望。
而此时在城门下战战兢兢的高昌国王麴文泰也没想到,两年前他才送走一位西行取经的大唐僧人,两年后,仅仅一战便强势崛起的大唐,竟会有一日,数万大军亲临此地,这让他难免有些诚惶诚恐。
毕竟自己的高昌国,军队加起来才三四千人……双方的实力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去年那位大唐楚王给他的那封与其说是国书,实则更像战书的信函,其通篇都都是要和他的阿娜“甜蜜互动”的“三字经”,曾经让又急又怒的麴文泰恨不得对方死在草原才好。
只可惜,此事终究未能让他如愿,并且在这位横推了整个东突厥的大唐楚王君临高昌时,刚刚再次收到“李二陛下亲笔国书”的麴文泰,甚至都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在看过国书上面熟悉的遣词造句,明白那依旧是楚王的手笔后,他甚至都还来不及愤怒,就不得不亲自带着儿子智盛早早出城迎接,以示恭顺。
“你,就是勾结逆贼莫贺咄,谋杀了我大唐最忠实的盟友西突厥的雄主,统叶护可汗的高昌国王麴文泰?”楚王殿下一上来,就给足了麴文泰身死国灭的压迫感。
"楚王殿下!"麴文泰几乎是一个前扑式的滑跪,生生跪倒在李宽的马前:“小王怎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举呢?!”
“……”跟着楚王殿下来到城下的契何力和执失思力二人闻言对望一眼,各自眼中皆是不胜唏嘘:曾几何时,便是他们的大汗亲来,也不可能一句话就让高昌国王直接放下尊严,跪地乞活的。
“哎呀,麴文泰,你这怎么能算大逆不道呢?”楚王殿下闻言当即善解人意的为其解释道。
“小王谢殿下体谅……”麴文泰见对方如此好说话,他刚想站起身继续说些什么,结果那人的下一句却让他如醉冰窟。
“你只不过是觉得大唐软弱可欺罢了!”李宽说这话时,眼神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红脖子的胖国王:“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你,我的朋友,为什么你会觉得莫贺咄那个笨蛋,在杀了自己的侄子统叶护可汗后,便可以担当西突厥的下一任可汗,而大唐对此,却视而不见呢?”(注1)
“殿下……”麴文泰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他怔愣了半晌,才呢喃开口道:“此事与我等无关啊……”
“与尔等无关?”李宽忽然笑了笑:“西突厥在统叶护可汗的治下时,你们西域诸国国王,皆为颉利发(突厥官名),需要定时向其上缴赋税,按咱们中原的说法,那就是尔等皆为西域诸侯王,怎的,如今统叶护身死,你们这些诸侯王就这么无动于衷? ”(注2)
“……”麴文泰要不是碍于对方实在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他高低要回敬这位一句:那不然呢?
你当我愿意放着好好的国王头衔不要,去给人家西突厥的可汗当官?还颉利发……这玩意儿在突厥大汗下面,都属于第三等官名!
“行了,起身吧。”本来李宽也只打算吓唬吓唬对方,顺便借对方之口,向西域诸国宣布唐军来此的目的:“奉天靖难“这帮蛮夷是很难理解的,但是“为盟友复仇”则是简单明了多:“本王也只是听那阿史那.贺鲁在逃跑时叫嚣过:说什么高昌国王作为他们西突厥汗庭最忠实的看门狗,只要本王敢追来西域,便一定要本王好看,本王这才……”
“……”麴文泰忽然就觉得这位大唐的楚王对自己使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挑拨离间,多多少少是有些侮辱人了。
可是……麴文泰又看了看对方身后那数万大军。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么请允许老夫换个舒服的姿势来接受您的凌辱吧……
“岂有此理!他阿史那.贺鲁简直是欺人太甚!”麴文泰忽然从地上站起身,脸上的肥肉因为说话时的语气激烈,而变得一抖一抖:“老夫要昭告整个西域,从今日起,高昌国将与西突厥的逆贼莫贺咄不共戴天!老夫要派人追随楚王殿下的军队,为您清缴乱匪尽一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