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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世英名
李二陛下在教育子嗣,特别是教育某竖子的道路上,无形之中证明了一条真理,那便是:说教无益,只有抽断的束带才是最好的课本。(注1)
而被教育的某竖子,他的格局,可就多了。
没什么事,是挨一顿老爹的揍摆不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人言》之楚王李宽。
当伤痕累累的李宽,一瘸一拐地扶着门框从太极殿内走出时,面对前来救场却未能及时的两个弟弟,楚王殿下高傲的抬起下巴,用大拇指傲娇地指了指身后的大殿,对泪眼盈盈的李恪李泰得意洋洋道:“瞧见没?摆平了!不信你们瞅瞅:咱爹是不是不敢追出来?”
一直小心翼翼在楚王殿下身后照看着的太监总管张楠,闻言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要不说楚王殿下能是楚王呢?
诸王之中,秦楚为尊,楚王李宽,当之无愧!
或许张楠不懂什么是阿Q精神,但是他的确是领略到了什么是楚王精神。
容他在心中说句大不敬的话吧:就楚王殿下这张嘴,纵然死后千年被人挖出,保管依旧栩栩如生,并且还是梆硬的……
“二哥……别说了,”看破不说破,兄弟有的做,李泰擦了擦眼角为二哥流的的辛酸泪,好言劝道:“让我和三哥先扶你回去,你这伤势……得先找太医给你瞧瞧……”
“哼,”李宽将手臂搭在两个兄弟的肩膀上,先是朝殿内哼了一声,随后故意大声道:“别扶我!那个昏君……”
“竖子,你说什么?!”当李二的咆哮声从殿内发出,吓得色厉内荏的楚王殿下连蹦带跳,当即便搂着两个弟弟的脖子一边撒丫子往外窜:“撤撤撤!”
这个时候再讲大将风范,处变不惊,那就显得脑子太不灵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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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望风而逃的某竖子,太极殿内,刚打算歇会儿再继续处理政务的李二陛下,突然收到了宫人禀报:太上皇将裴寂叫进宫中,两人似乎有过一场极为短暂,且不怎么愉快的谈话。
“朕知道了,下去吧……”随手挥退宫人,李二陛下在沉思片刻后,便只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回到座位上开始批阅被某竖子耽误的奏疏来。
在李二看来,无论太上皇跟裴寂说什么,他都不打算让裴寂在宰相的位置呆太久了。
与此同时,李宽安排在宫外的暗影刺客,也收到了银月楼的消息:对方表示粮食会在一个月后尽数抵达长安,但是价格会高上一层。
对此,正在寝殿内给自己上药的李宽想都没想,就指挥暗影刺客答应了对方。
他甚至都懒得为此生气,不过是费些心里多烧点柴火罢了那制造琉璃的材料,清凉河里有的是。
拒绝精神内耗的楚王,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在药物的帮助下,身上的伤自好得极快,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李二陛下当初下手时掌握分寸的原因,只不过楚王殿下不乐意领情罢了。
开什么玩笑,那昏君都那样暴揍本王了,本王还要为此感恩戴德?
本王才不傻!
因此,当我们的大聪明楚王养好了伤,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去弘义宫,以兴师问罪的名义试图拱火皇祖父,让其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皇祖父!您当时怎么跟那个昏君说的呀?我一进殿他就识破了,追着我哐哐一顿揍!”李宽说着搂起袖子,给老神在在的李渊看胳膊上的伤:“您看看,这就是那昏君拿束带抽的!都这么久了,还有淤青在,可想而知当时那昏君对孙儿是何等的残暴!”
“你个小傻蛋。”见到孙子胳膊上的伤,今日不喝酒却饮茶的老李渊非但不心疼,反而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很能跑的吗?这回怎么被抓住了?”
“我爹他使阴谋诡计,他关门呀他!”李宽闻言顿时叫起了撞天屈:“这史书上都没有皇帝关起门来打儿子的先例,他居然做了!这昏君……”
李渊有些无语地看着一口一个一个“昏君”的孙儿,善意提醒道:“放心,宽儿啊,这先例,很快就有了。当然,你也该庆幸:毕竟这史书上比这还过分的皇帝多得是。”
这下李宽可没法接话了。
他拿不住皇祖父是不是又在阴阳天策上将和玄武门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
但是,李宽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
“坏了!”李宽猛地一拍脑袋,只觉情况不妙:“当时殿内的屏风没撤!”
“嗯,”老李渊放下茶碗,开始默默补刀:“如果皇祖父预料不错,怕是眼下都存档了。”
“啊?”刚打算起身去太极殿狩猎史官的楚王殿下,顿时麻了爪,瘫倒在地的楚王殿下忍不住发出哀嚎:“孙儿这一世英名啊……”
“小兔子崽子,不许嚎!你有个屁的一世英名,这四个字跟你有过关系吗?”老李渊觉得自己活了一辈子,老了老了才算真正遇到对手,他板着手指头开始给孙儿数落对方的罪状:“你殴打兄弟(这里不光指李恪,还有和李承宗等人的恩怨),藐视朝臣(主要是裴寂),戏弄魏征(女装事件)、恐吓常何(为了随意出宫这事儿没少干),没事儿还要骂上你父皇几句昏君,还有时常来朕这儿捣乱,扰得朕耳根不清净。你说说”
李渊说到这里,满脸嫌弃地看了自己的好大孙一眼,随后继续道:“这桩桩件件,林林总总,单抡哪一样都能让你青史留名,可你要有什么英名,嗯,乖孙,听皇祖父的话,你现在就带着人把颜家抄了吧。”已经知道孙儿在谋划什么的太上皇善意地提醒道:“因为除开宫里的存档,负责记录的史官那,往往也会留存一份的。”
“皇祖父,”意识到事情无可挽回的楚王殿下,此时双手环胸,开始绝地反击:“孙儿怎么觉得,您对孙儿有一股奇怪的怨气呢?”
“兔崽子,你在说什么?”李渊闻言瞪了李宽一眼,只觉眼下还要撒泼打滚的李宽有些好笑。
“哦!哦!!!”谁知李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拍着脑袋起身大叫道:“是不是因为那次孙儿跑来跟您挤一个被窝,耽误了您繁衍龙嗣的人生大计,所以您记仇记到了现在?”
“啥?”李渊张大嘴巴,顿时笑不出来了,太上皇只觉得头顶有什么乌黑的东西正当面迎头浇下来。
“祖父,您别否认了。”李宽抿着嘴,不满地看着李渊:“大丈夫,当敢作敢当。”
“你……”李渊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回什么好,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今日殿中屏风也没撤!
颜术还在屏风后头呢!
“好哇你个竖子!”察觉到真相的太上皇立马绷不住了,他一个茶杯就朝好大孙砸了过去:“你个小兔崽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皇祖父遗臭万年?
怎么的,你缺个伴儿啊?”
第62章 流言四起
面对祖父的迎面嘲讽(贴脸开大),楚王殿下的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皇祖父,有没有一种可能,孙儿是在尽孝呢?倘若孙儿要是不够‘出众’,不让您和父皇黯然失色,那么武德贞观两朝的史书,该有多无趣啊……”
听完孙儿的话,李渊愣住了。
不得不说,李宽辩解的角度,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在一阵沉默过后,先有逆子再有逆孙的太上皇,忍不住仰天长叹道:“或许当初朕就不该在晋阳起事,兵出陇右……”
或许当初自己入主长安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让自己最终沦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眼下,自己也快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了,而唯一能哄自己开心的孙儿,还是个妥妥的昏君苗子……
可怜的太上皇,甚至一时都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谁说理去。
“皇祖父,”李宽听着太上皇好似深闺怨妇一般的台词,不由叹息道:“您这辈子可以后悔很多事情,可您最不应该后悔的,就是这件事。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李宽在劝人这方面,显然是没什么天赋的。
“怎的?你要学吕布?”李渊再次被某竖子的言论逗笑:“二郎可不是你的义父。”
“唉!祖父,不要开这种奇怪的玩笑。”李宽睁大眼睛,瞪了一眼老不正经的皇祖父,随后道:“皇祖父啊,您放宽心,不管什么时候,孙儿肯定都会向着您的。”
“哟!”李渊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宽一眼,随后指了指先前被他丢在地上的茶杯:“你就这么孝顺皇祖父的?没事就跑来气气朕?”
“孙儿那是陪您活动活动筋骨!”李宽摇头晃脑地解释道:“我发现我爹手里的准头可比您高多了,先前拿十几根蜡烛砸我,就没有落空的。”
“哼!”李渊听到孙儿吹捧儿子,当即就不乐意了:“你爹的弓箭还是朕教的,朕会没有准头?朕不过是念在你还是个孩子,否则,哼哼。”李渊说着,拿起案几上的另一个茶杯,随手一掷。
“啪!”
随着一声脆响,隔着二十步的距离,李渊这次看似随意的一掷,结果却是精准命中了先前滚落在地上的那只茶杯。
两只茶杯顿时化作一地的碎片。
“祖父!厉害!”李宽这次也不得不佩服的朝李渊竖起大拇指。
本来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确认爷俩之间不会因为先前的争论冲突而生出嫌隙,但眼下,李宽仿佛才意识到最重要的一件事:“祖父,您教教我啊!教教我!”
“呵,想学啊你?”李渊一边用手指随意地的敲击着案几,一边用下巴示意李宽起身去殿外:“先蹲一炷香的马步,蹲得住,祖父就教你射箭!”
“谢谢祖父!”李宽闻言兴奋地站起身,大步冲向殿外,随后在广场上开始有模有样地扎起了的马步。
“呵……这臭小子,倒还真不含糊。”李渊笑着饮了一口茶,随后站起身,进了内殿,在一面墙上取下两张自己珍藏多年,如今却只是装饰的宝弓。
如今“廉颇老矣”的太上皇,一边轻轻用衣袖擦去弓胎上的灰尘,一边感叹岁月易逝,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副老病之躯,还能不能教出一个身怀绝技的神箭手来。
很快,李渊心中的感慨和疑问,在李宽接连拉坏两张宝弓,差点误伤路过的宫人之后,便尽皆消弭于无形。
“祖父,这不怪我啊……”太上皇看着满脸无辜的孙儿,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个竖子就不能收着点了力气?!”李渊一巴掌拍在孙儿脑袋上,语气暴躁又带着几分无奈:“接着扎马步去!”
尽管头疼孙儿的一身蛮力,但李渊何尝不知只要好好引导,这竖子将来甚至都有望成为射雕手,(指箭术高超、可以射雕的能手)而值得一提的是,上一个享有这个称号的人,恰好是李宽的外公,隋朝大将长孙晟。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宽的血脉里,不管是父系还是母系,都藏着神箭手的天赋,值得被重点培养。
而李渊之所以让孙儿扎马步,原因很简单:射箭首先要讲究的,就是下盘要稳,所以练就一身腰马合一的马步功夫,其实很有必要。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李宽没能再碰过弓箭,反而是开始专心练起扎马步。
至此,楚王殿下每天早早跑到弘义宫,到了傍晚才拖着肿胀的两条腿慢慢挪回甘露殿,不叫苦也不叫累。他这般惊人的毅力,着实是让暗中关注他的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吃惊不已,当然,更多的是欣慰。
尤其是李二陛下,他终于可以安心处理朝务,而不用每每从堆积如山的奏疏中抽身休憩片刻时,就又要不自觉地担心自己的后宫会不会因为某竖子而变得鸡飞狗跳。
而就在这段李宽安心跟着太上皇学艺的日子里,朝堂之中,又有人整出了幺蛾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宫外开始流行一个说法。
三皇子李恪,自幼天资聪颖,敏而好学,更重要的是为人谦逊知礼,外貌更是生得“英果类父”,有那“龙睛凤颈”一说。
当然,这么不要脸的话,传播开来以后,肯定是没人敢站出来认领的。
但是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把目光投向了最近消停下来的某王爷。
这让最后才得知此消息的楚王殿下简直暴跳如雷。
“他们放屁!这些好词儿我拿来夸自己还差不多,我能让给小恪?!”弘义宫内的广场之上,面对前来送信的李泰,得知事情经过的楚王殿下不由暴跳如雷:“是哪个混账东西瞎了眼,把本王这等皓月不放在眼中,反而去看上小恪这个小虾米了?!”
“二哥……”李泰苦着脸,他觉得自己之所以变得早熟,全赖自己有个脑子九成九新的哥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前几日你不在,我是亲眼见到杨妃跑来找母后哭诉的,她说什么这是有人要害三哥,我当时就听了一耳朵,可我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我跑去找了大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李宽瞪了一眼弟弟,他也觉得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第63章 被激发的斗志
“二哥……”李泰有时候真的很头疼说话永远抓不住重点的李宽:“这是重点吗?”
“这怎么不是重点?”李宽顿时不乐意了:“你和小恪,从来都是我这个二哥给罩着的,只有我罩不住的时候,大哥才好出马。
他是太子啊,若是时常偏心我们,导致风评变得太差,那怎么得了?
所以,你们最好少给大哥添麻烦,否则将来他被你们连累,导致太子之位被废,然后咱爹逼我上位,你看我不打断你们两个的腿! ”
“……”李泰看着侃侃而谈加之疯狂脑补的二哥,他真的很想说二哥你想多了。
父皇就算是跟皇祖父一样,造人造到六十岁,也不会考虑二哥你的。
毕竟你傻,父皇可不傻。
“后来呢?”看着还在发呆的弟弟,李宽的神色颇有些不善,想了想,始终怒气难的楚王殿下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弟弟一记板栗:“事到临头才想起我来是吧?说,到底是了什么事,不然你不会跑来找我。 ”
“唉……”李泰眼下都没心情伸手去捂被敲得生疼的脑阔:“后来……后来我去问了大哥,大哥在得知此事后,一脸严肃地嘱咐我:千万不要将这事儿跟你说。因为那些话本就是捕风捉影的流言,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否则一旦有人较了真,那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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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宽点了点头,他此时已经基本猜到了事情的发展方向:“闲话少说,你直接告诉我,朝堂之中,是哪个傻蛋较了真?”
“咱爹……还有咱舅舅……”李泰抿了抿嘴,看向李宽。
“舅舅回来了?你细说。”李宽此刻已经收回了马步,开始原地抬高小腿,恢复有些僵硬的肌肉。
“咱爹不知听了谁的谗言,请了相师要入宫为三哥看相!”李泰话说的很有水平,这里面的那个“谁”,大家心知肚明。
作为太子的亲舅舅,长孙无忌自是不能允许外甥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受到任何一丝丝的威胁。所以生来血统便格外尊贵的李恪,或许很早就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有机会,长孙无忌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