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普罗大众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没有受过太多基础教育的他们，需要的不是这种已经确定了开发方向的超凡器官，因为他们接触不到，也没办法理解。
他们需要的是可以让自己肆意挥洒笔墨的白纸，他们需要的是可以将自己对生活的点点滴滴的感悟作为养料，然后只需等待就能收获的种子。
但是现在陈曦的行为就是在将他们的白纸换成已经定下了基调的命题作文，是将那颗未知的种子换成了已知的还需要某种特定养料才能发芽的种子。
第91章 陈曦的醒悟
刘备和简雍繁钦他们一脸懵的看着走出政务厅的杨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杨纪说的那一大段话，他们虽然能听懂了其中的一部分。
但是也只是关于超凡器官开发到极致之后会发生一些神奇的变化，似乎是会让人掌握一种神奇的能力，而且跟精神天赋似乎也会产生一些奇妙的关联。
赵云的类人工智能天赋他们听不懂是什么东西，总之就是一个很牛皮的天赋效果，但是杨纪展现出来掌控风雨的能力他们就不陌生了啊。
而且杨纪展现出来的能力似乎是从自己的精神天赋中衍生出来的，这岂不是说只要自己能将超凡器官开发到极致，那么自己也能获得这样的能力。
陈曦听到赵云那个类人工智能的超凡天赋效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谓是见鬼了的表情，这岂不是在说赵云开发出来的能力很强，要知道这可是连陈曦都要惊叹的能力啊。
虽然他们不知道赵云的超凡天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天赋，但是对比一下杨纪掌控风雨的超凡天赋就知道，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超凡天赋。
不过似乎杨纪的超凡天赋是超凡器官与精神天赋并联之后诞生的，而赵云是还没有觉醒精神天赋的时候诞生的，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区别吗？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看一下陈曦现在是什么情况再说啊，看杨纪的样子似乎是有些生气啊，该不会是陈曦做了什么事情吧。
“子川，这是什么情况啊？”刘备和简雍繁钦眼神交流了一波消息之后，有些担心的问道，现在陈曦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啊。
“呼没事儿，是我自己的心态出现问题了，被一些我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影响到心态了，现在不过是自作自受受到反噬了而已。”
陈曦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次要不是杨纪的动作惊醒了沉浸在九尾白狐的不灭灵光带来的未来记忆中的自己，估计他就会被来自九尾白狐俯瞰众生的思维视角拖下水了。
那毕竟是来自九尾白狐的高维视角，对于他这个还没有跳出世界的人来说，还是太过于危险了，没有那种境界的修为就想拥有那种高度的视角，这不是在找死是什么。
君不见多少凡人骤然拥有高维视角之后，因为看到了什么凡人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就因为接收到爆炸的信息量而无了，能在这种情况下掌握高维视角的人。
不是具备至宝护身，就是有大佬下场庇护，但是即便是这样这些人依旧会受到来自高维信息的冲击，然后自身出现一点不正常的变化。
现在陈曦只是心态出现了问题，还是比较好解决的那种，只要把心态调整回来就好了，要是思维方式出现了问题那才叫无可救药呢。
陈曦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意识来到自己的精神海中，一枚种子似的事物在精神海中上下沉浮，这是陈曦凝练出来的思域灵种，没有经过任何开发的原始状态。
自从杨纪开发出全新版本的超凡秘术，陈曦也只是将自己原本的超凡器官解构，作为养料喂给了新生的超凡器官，并且将其化虚为实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枚超凡器官了。
想来那时陈曦的心态就已经出现问题了，杨纪刚见到陈曦的时候，陈曦还是一个会经常练剑的人，但是当陈曦借助超凡器官的带来的内气，成为内气离体的精神天赋觉醒者之后，就没再也练过剑了。
也就是那时候陈曦发现自己打破身体的束缚，获得内气离体的内气修为，进行过一次生命跃迁之后，自己的精神天赋竟然可以将来自九尾白狐的不灭灵光镇压在精神海深处。
这就让陈曦有些心动了，毕竟能将未来的一些记忆留在脑海里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更好的布局未来掌握大势，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可惜啊，尽管他已经足够高估不灭灵光带来的侵蚀了，也的确挡住了来自高维信息的侵蚀，但是没挡住来自自己内心的侵蚀，总以为大势在手的自己失去了对未知事物的敬畏。
这就是现在为什么杨纪会对陈曦产生失望情绪的原因，布局未来掌握大势流转，以杨纪开发出来的特供版超凡器官去拉拢诸子百家的传承。
这些都不是杨纪失望的主要原因，而是陈曦失去了对未知事物的敬畏，以及意图变更杨纪赠送给百姓的白纸和种子的未知属性，这才是杨纪感到愤怒的原因。
陈曦将自己的意识沉入精神海的深处，来自九尾白狐的不灭灵光就被陈曦镇压在那里，陈曦的意识沿着精神力铺就而成的光路顺流而下。
在陈曦的感知中，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没有尽头的光路终于看见了出口，陈曦的意识团子就像是航母上的舰载机一样，被弹射了出去。
陈曦的意识落在了一个光茧的前面，幻化成人形的意识体抬起手，不再有犹豫的将光茧的封印解除，露出了里面的一缕不灭灵光。
“看来你终究是意识到了，即便是你能将我这缕不灭灵光封印在此处，也不能彻底隔绝我这缕不灭灵光对你的影响啊。”九尾白狐的不灭灵光这样向陈曦的意识说道。
“不，并不是我自己发觉的，而是子余的反应把我从编织的未来里惊醒了。”陈曦苦笑着对九尾白狐的不灭灵光说道。
“早就跟你说过了，想要走捷径，就得要承受来自捷径的反噬！所以，你现在还想着把我留在这条世界线吗？”不灭灵光幻化而成的小只九尾白狐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慢悠悠的说道。
“怎么可能！现在我都已经在你这里翻过一次车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把你留在这里，难道是想再翻一次车吗？”陈曦老实说道。
“既然这样，那么就期待我们可以在未来的寰宇诸天中再见了。”小只九尾白狐向陈曦挥了挥爪子，然后化作一道光芒离开了陈曦的精神海深处。
陈曦睁开紧闭的双眼，小只九尾白狐化光离去的时候，顺手将陈曦脑海关于未来的记忆斩灭，只留下现在的陈曦该有的记忆，所以现在陈曦的心态问题还是没解决。
毕竟这是陈曦自己内心当中出现的念头，理应由陈曦自己来解决，九尾白狐没有义务帮助陈曦解决他的心态问题，能帮忙斩灭相关记忆已经算是相当大气的行为了。
“子川，你这是怎么了？”刘备担心的问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杨纪莫名离开了政务厅，然后就是陈曦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卢植老师不远从幽州涿郡来到了泰山郡，明明应该是美好的一天，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刘备现在都有些恍惚了。
“玄德公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现在只不过是取回了自己的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心态而已。”
陈曦轻笑着说道，他现在感到自己的心灵无比的轻松，原来背负着未来的记忆对于心灵的磨损是如此的强烈的吗。
那么那些小说中携带着未来的记忆在过去重生的主角们，到底是怎么守住自己的心灵不受磨损的，难道说他们的心智真的如此坚定吗。
“好了，玄德公，我真的没事，现在还是先来想一想如何挽回子余对我这次的糟糕印象吧。”陈曦苦笑着说道。
他现在是知道什么叫做自找苦吃了，明明开局无比顺利的找到了杨纪这个强大的辅助，也顺利的让杨纪加入了自己的团队。
但是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让杨纪对他的印象再次糟糕了起来，第一次是因为自己刚见到杨纪时的浮夸表现。
虽然那时候的自己认为那是中二，但是在杨纪这种没怎么接触过中二少年而且还比较内敛的人来说，那就是浮夸的表现。
所以刚见到陈曦的杨纪才会对陈曦如此的警惕，直到确认自己就是陈曦之后，才稍微放下了对陌生人陈曦的警戒心。
“子川，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子余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生气的啊？”刘备看见陈曦一副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样子，才略微放下了心中的担心。
简雍和繁钦听见刘备的问题之后，也是放下了手中公文，打算听一下陈曦的解释，他们也是想不明白杨纪生气的点在哪里。
“子余啊，他生气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自己的心态发生改变了，没有了对于未知事物的敬畏，以及我沉迷于他人给我编织的未来而不自知。”
“还有，试图把他送给天下百姓的礼物，给偷摸的换成另一种已知的，未来开发方向已经固定的礼物，我估计这才是他生气的主要原因。”
陈曦摇了摇头，杨纪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心态会变成什么样，就算是因为陈曦过于相信自己掌握的是绝对的未来而翻车了。
他也知道陈曦有足够的能力将翻进水沟里的卡车再捞出来，摆正姿态，然后重新上路，根本就不用担心会翻不了身的问题。
“所以子余现在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忽视了固定了未来开发方向的超凡器官对于百姓的影响？”简雍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因为特供版的超凡器官的未来开发方向已经确定了，而我刚才行为让子余认为我想要提供给百姓的就是这种确定了开发方向的超凡器官。”陈曦叹息的说道。
“确定了开发方向的超凡器官不是更适合百姓去修炼吗？有了确定的开发方向之后，百姓想要将超凡器官开发到极致的话不是也更轻松一点吗？”繁钦有些疑惑的问道。
“可是百姓现在受到的教育没办法让他理解并入超凡秘术底层架构中的某一个概念，或者是某一派学说的核心思想。”
“自然没办法为虚种提供成长所需的养料，也就没办法将虚种化虚为实，然后将超凡器官开发到极致，进而激发超凡天赋。”
“而且就算是未来百姓的教育水平上去了，能理解并入的核心概念了，但是百姓的未来前路很可能也会被锁死在这条道路上。”
“而我们没办法确定我们为百姓选择的这条道路是不是一定正确的，一定适合百姓的，一定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出百姓的创造力的。”
陈曦无奈的说道，在超凡器官没有展现出超凡天赋的潜质之前，他也认为确定了开发方向的超凡器官更加适合百姓修炼。
但是现在当超凡天赋这个概念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他的行为就相当于把百姓的创造力给限制在了某条特定的轨道上。
也许这条特定的轨道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百姓的能力快步提升，让自己的实力得到迅速补充，但是却也为后面的衰落埋下了伏笔。
“也就是说并入核心概念之后的超凡秘术会限制智慧的火花在哪里发生碰撞，是吗？”刘备忽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对于有天赋的人来说，超凡器官并不会限制他们的发挥，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会。”陈曦看了一眼激动的刘备，简短的说道。
“而天才也是从普通人中脱颖而出的，是吗？”刘备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现在他也算是理解了杨纪为什么会生气了。
虽然刘备理错误的解错了杨纪为什么会生气的主要原因，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刘备也清楚的知道了并入核心概念之后的超凡器官对于百姓的未来，以及对于一个势力未来发展的限制。
“是的，一个充满活力的势力，需要的不是限制百姓的创造力，而是要在合适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激发百姓的创造力。”
“这样才能保持一个势力在各个方向上的技术发展不会被别人甩下太多，从而被敌人从另一个方向上给自己捅上一刀。”陈曦郑重的说道。
第92章 尴尬的讨论
“估计子余生气的次要原因也就是这个了，按照他的性格，可能不会直接想到这些，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会让他对这种行为产生危机感，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去反对我的做法吧。”
陈曦苦笑着说道，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的第几次苦笑了，总感觉之后去找杨纪承认错误的时候还要苦笑很多次。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的看着陈曦，包括已经收拾好心情的卢植也是皱着眉头的听着陈曦讲述的事情，但是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概念。
他们从有记录到现在还没遇到过几个能在技术上跟他们强行掰手腕的存在，最近的也就是匈奴了吧，不过好像匈奴倒是蛮符合陈曦所讲的被他们从另一个方面给薄杀了的势力。
虽然他们这个时候的脑子不自觉的冒出了匈奴这个家伙，但是他们依旧对陈曦现在所讲的概念感到一阵模糊，摸不清这里面埋藏的脉络。
“那么我将儒家的核心思想并入超凡秘术中的想法是错的吗？”卢植有些急切的向陈曦问道，想到自家后辈很可能会被其余百家传承从某一方面爆杀，他的冷汗就刷刷的在背后往下流。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将核心思想并入超凡秘术之中，和将某种核心概念并入超凡秘术当中，这其中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陈曦摇头回复卢植道，这还真不是他乱说，他现在可是连自己的超凡器官都没开发到极致呢，怎么可能会分得清楚这其中的区别。
这也就是陈曦脑子混乱的结果之一了，但凡他要是对超凡器官的开发上一点心，都不至于回答不上来卢植问出的问题。
要是陈曦能将超凡器官开发到极致的话，他就能发现超凡器官激发出来的超凡天赋其实就是某种概念并入超凡器官之后诞生的天赋效果。
就像是杨纪呼风唤雨的超凡天赋一样，就是超凡器官跟杨纪的精神天赋并联之后，从蛟龙身上薅下来的某种概念具现出来的。
这种概念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也可能是某种传说中的能力，或者是个人在某一刻的感悟，总之构成超凡天赋的概念来源是极其复杂的。
也许赵云的类人工智能天赋就是他在某一时刻对自己能力的臆想也说不定，所以杨纪激发出超凡天赋之后就想找陈曦就超凡器官的开发好好谈一下了，结果没想到陈曦给他整了个大活。
“别这么看着我，刚才子余在说的时候，也没说并入核心思想和并入核心概念的区别到底是什么，而我现在对于超凡器官的开发程度甚至比玄德公还要低。”
陈曦看了一眼在瞪着自己的卢植，再次叹了了一口气，现在除了繁钦之外，其他几个修炼的超凡秘术的人对超凡器官的开发都要比他深入。
尽管他已经将虚种化虚为实了，但是他的化虚为实不过是知识与智慧的堆砌罢了，压根就没有将智慧与知识转化为技艺。
而刘备关羽他们这些武将可是真真切切的将自己在武道上的智慧与知识转化为技艺上的经验，将超凡器官从虚种凝练到只差半步就能化虚为实的程度。
估计再过几天他们的超凡器官就能化虚为实，彻底赶上陈曦的脚步了，然后再一把超越陈曦的进度，而陈曦还得回去补习功课。
现在就连简雍在这好几个月的实践中，都快将自己的虚种凝练到极致了，更不要说关羽他们这些已经站在巅峰的武者了。
“啊？你不是已经将虚种化虚为实了吗，怎么在开发程度上还会比不过玄德呢？”卢植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向陈曦问道。
“不单是我自己，恐怕就连您的开发深入程度估计都比不上玄德公他们。”陈曦平静的说道，刚刚卢植可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超凡器官化虚为实的。
陈曦看见卢植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再次叹了口气说道，“虚种最主要的成长方式就是汲取技艺在精炼过程中产生的经验，然后在技艺臻至巅峰的时候炼假成真化虚为实。”
“而我们这种化虚为实的方式不过是智慧与知识的无序堆砌而已，对于超凡器官的深入开发一点用处都没有，后面还是要补课的呀。”
卢植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他现在得要缓一下，他是真的没想到这新版的超凡器官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设定。
“可是精神天赋不就是智慧与知识以及技艺升华而来的吗，为什么我不能直接将虚种化虚为实呢？”繁钦看见卢植沉默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么请问，你精通的是哪一门技艺呢？”陈曦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舅子，确定他不是在装自己不知道，直接向繁钦问道。
“额，这个，我好像还真的没有哪项技艺是特别精通的。”繁钦讪笑到，这下子以后可没有面子在陈曦面前扯什么自己会看相了。
“你也说了，精神天赋是智慧与知识以及技艺的升华，但是这三者之间却是可以两两搭配，或者是三者合一进而升华出精神天赋。”
“技艺是智慧与知识的延伸，单纯的技艺是没办法升华出精神天赋，技艺必须要和智慧与知识的其中之一产生联动才能升华出类精神天赋。”
“而智慧与知识之间的相互联动，再加上自己的生活阅历作为连接点，就会升华出相应的精神天赋，所以我们的精神天赋其实跟是否精通某一项技艺并没有多大的联系。”
“所以，想要快速的将虚种化虚为实，除非觉醒的是由技艺升华而来的类精神天赋，或者是超出常人的智慧与学识。”陈曦向好学的众人普及相关的常识。
“这些关于精神天赋的常识，卢尚书应该比我要清楚的多吧。”陈曦看向卢植，虽然这些常识是九尾白狐的灵识留给他的，但是他也不确定在本地人眼中这些是不是正确的。
经过这次的事故之后，陈曦对于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在没有经过验证之前，都打上了一个问号。
“在主流学界确实是会将由技艺升华而来的精神天赋称之为类精神天赋，因为能觉醒类精神天赋的人大都掌握着一手引以为傲的技艺。”
“至于能够升华出精神天赋的三大要素之间的相互联动，这个我就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了。”卢植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
“呵，主流学界不都是儒家的人吗？说到底不过是儒家看不起百工之人罢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啊。”陈曦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