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杀了他自己就满足了吗?
他早就知道答案的
“屠某不才,请将军教我!”
屠川站起躬身道。
苏曜却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而是一脚踢开嚎个不停的李川,吩咐部下:
“先把这废物拖下去,晚些吊死在城楼上,以儆效尤。”
屠川楞楞的看着仇人被带走,恍惚间肩膀一沉。
“既然读过书,那当是懂得,你真正的仇人不是他,这个废物只是无数乱军中的一员。
这世界病了,天下乱了,纵使那天没有他,也会有什么张川王川的乱军去烧毁你们的村子。
而只要这个世界没好,天下还如此混乱,你就永远也别想过上安定的生活。”
世界病了?
不要说屠川,就是其他人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天下乱了他们还是懂的,可是
“可谁又能治好这天下的病灶呢……”
屠川所言何尝不是众人共同的疑问呢。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哪个不知道大汉病了,哪个没想过办法?但结果呢。
还有那昔日天公将军张角想来也如此想过,而且轰轰烈烈的去做了,但最后还不是把自己玩成了一个笑话。
难道眼前这位将军他也……
苏曜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徐晃,举刀指向屠川
“我辈既生于乱世,正当立鸿鹄之志。
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荡四方扰攘,开万世太平!”
“开万世太平……”
“屯长昨晚的话你们怎么看?”
上午,界休城门楼上,成廉一脸兴奋的问诸人。
“怎么看?瞪眼看呗”
宋宪双手抱胸,看着城墙下老老实实接受安排,做着拔营准备的白波众头也不回的答。
即便他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离谱的上官又搞定了一件事。
竟然直接以内奸诱导激化了矛盾,把这些白波军的军官和死硬分子们一网打尽。
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办事竟如此狠辣。
面对李川那挂在城门口上的尸体,还有反叛者无一生还的消息,这些白波军战士们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嘿,老宋你怎么总是这么扫兴呢!”
侯成用力的拍了拍宋宪的肩膀:
“我瞧着昨儿个那姓屠和姓徐的俩人可是情绪激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示要追随官长荡,荡什么四方来着。”
宋宪抖了抖肩膀,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搞错,我要是被那么一把滴着血的刀指着鼻子尖问,我也恸哭流涕的表示誓死追随,保证比他们表现还好。”
“这…你们说他们是演的?”
成廉心里一惊。
那俩人可是被放走了呀,要是真是演的话,那官长的大事不就要遭?
放走?是的,苏曜在昨夜放走了屠川和徐晃。
这是苏曜南方计划的一环。
他要用这两人为细作,打入白波军内部,为他获取白波军情报。
打探部署,预警军情,迟滞敌方行动等还是其次,苏曜最关心的任务还是搜集白波军中各将官实力,看是否有武力高强异于常人者。
说白了就是探一下有没有其他玩家藏着。
现在这个游戏已经事关生死,他再自信实力也不得不存个小心,那么情报先行就非常必要了。
这也是他昨夜看到屠川优秀演员天赋后临时起意招募了这个大众脸的缘故。
那个徐晃应该说不愧是有当过公务员的背景设定么,感觉明显不是很好忽悠,不是,是不好感化的样子。
不过有屠川在旁,两人互为内应,任务的成功率应该能高上不少。
不过苏曜深层的这些小盘算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了。
“小子你别听老宋瞎说,他就是嘴硬”
侯成揽住两人肩膀,满嘴酒气的喷着
“那姓徐的贼酋可能有点顾虑,毕竟他老娘还在黄巾手上。
可那姓屠的明显情真意切,屯长可是特意让他亲手吊死了那个什么谁谁的贼酋,他敢不念咱屯长的好,看我老侯不打杀了他!”
“去去去,谁嘴硬,谁嘴硬了,你娘说让你少喝酒就记不住?”
宋宪挣脱这个酒鬼同乡,面色微红。
“我这是现实,成小子和那个姓屠的他们年轻人不明白,咱俩可是一般大的,一把年纪了你怎地还如此热血?
要搞明白,拿在手里,装在兜里才是真的,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
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
年轻人有想法很好嘛,但是哪个是好做到的?”
被训的成廉这时突然眼睛一亮,插话道
“咱们之前杀胡人还不够不世之功吗?张从事不是说这可是有机会一步当将军的功劳吗!”
“我说的就是这个!
明明都立功了,不赶紧去晋阳等着领赏,却拉着咱几个跑离晋阳最远的界休!”
宋宪气结
“真是多此一举,要是真失期了,那就整成不遵军令啦。
结果呢,你看他,现在还有心情在那呼呼大睡,叫都叫不起来!”
宋宪越说越气
“再说了,你以为这朝廷的赏都是那么好领的么?
你就看他这个上蹿下跳,不着四六的样子,到哪去,哪个朝廷大佬能看得上他?
别回来赏还没领到,就先惹一身骚,倒把咱们给连累进去。”
“啊这.”
成廉想要反驳,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正这时突然耳边一声炸雷
“妄议上官,你宋宪好大的胆子,是想挨军棍了吗?!”
“吕,吕屯长!”
社畜在办公室和同事吐槽直属上级被另一个跟该上级关系不错的领导发现,大抵就是宋宪现在的感觉了。
不,还要更严重一些,毕竟社畜最多被穿穿小鞋,而军里是真的可以给你打上二十军棍让你屁股开花,甚至一命呜呼的。
“卑职酒后妄言,屯长恕罪.”
“打仗不积极,闲话你最多,再让老子发现了,苏屯长不管,我替他管你!”
别说军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就说吕奉先此人,那可不像苏曜一般是突然崛起,而是并州久负盛名的人物,不少人就服这个名字。
此时吕布一发怒,宋宪顿时像个鸡仔,唯唯诺诺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见压住了宋宪,吕布才问起苏曜情况,得到他还在睡后眉头一皱
“还没起来?带我去见他。”
这小子怎地如此能睡?这可又多拖延了一日,再不回可就真赶不上归期了。
第67章 作用
午后时分,春日和煦的暖阳穿过门楼上的射击口,打在苏曜殷红的脸上。
这位夜间以雷霆手段残酷镇暴,在县衙内杀的血流漂杵的少年军官此刻正面无表情的躺着,不管怎么叫都叫不起来,若非尚有鼻息,直令人觉得仿佛死了一样。
“怎么还没起来?!”吕布急道,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过来了,就差没把这小子从门楼上扔下去了。
他为何急成这样?
因为后日就是丁使君给太原郡兵卒们定下的集合限期。
而界休县城此去晋阳也要百六七十里的路程,即便是他们全骑行军,按常规依军法也不过限一日六十里的要求。
现在业已过午,苏曜还没醒来。
吕布用脚想都知道,这回想要赶上归期,虽然无需像这小子飞夺黄芦堡那般紧张,但他们也妥妥又要丢下辎重行李,来一波急行军了。
“吕,吕屯长莫急”
王凌挠了挠头
“恩公一般总要睡满四个时辰,看日头已经差不多了,想来马上就会醒了。”
这是王凌他与苏曜日夜相处下来总结的规律,不多不少,整整四个时辰,时辰不到那是怎么叫都不会起来的。
在他的印象中,这种规律只出现过两次意外。
一是早前在他家邬堡被祖父宴请时的醉酒,醒来稍早,二就是黄芦堡力竭时则是晚醒了两个时辰。
可以说他的总结非常到位。
这不,时辰一到,就在吕布和王凌两人说话的当口,苏曜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站在床榻上,精神满满问
“嗯?有任务?”
吕布愕然…他看了眼王凌,就见这小伙子伸出双手比了两下苏曜,仿佛无声地说
看吧,准不准。
对此吕布左手扶额,无奈道
“有个甚任务,快去洗把脸出发,回师晋阳了!”
苏曜眨了眨眼,噢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眼下白波军的先锋,杨奉部折损近半想来是暂时不再具有进攻能力,本地也没见有什么任务和野怪可刷……
那么看来,是时候回归主线,前往晋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