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是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劝说:
“将军,纪从事所言非虚,乌桓大军三万余骑,实力悬殊,您若贸然出击,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听说将军你至今已是有百战百胜之威名,更该小心谨慎,若是折损于此,破了声威,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曜听着田楷等人的担忧,刮了刮了脸颊,对自己在这幽州新地图的威望多少有了点认识。
这些人,怕是还不如那些乌桓人对自己的认识深刻。
还说什么兵微将寡?
苏曜看了眼身侧的将士们。
只见成廉,吕布和张飞等人摩拳擦掌,刘备和关羽也是一脸期待。
那赵云,典韦和牵招田畴等人则是握紧拳头,颇为紧张。
紧接着,苏曜转回目光,扫过田楷,公孙纪和公孙越等人,坚定道:
“诸位的担忧实属多虑,我等精兵强将,区区乌桓杂鱼,不过手下败将尔”
“如今公孙瓒都尉被困,我身为度辽将军守土有责,岂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苏将军。”
公孙越见苏曜态度坚定,急忙拱手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咱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乌桓人到底人多势众,且狡猾凶残,若是您一战未成,激怒了他们,强攻管子城,则家兄小命休矣是小,到时候乌桓人携大胜之威,再破卢龙塞,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内那就又是战火连绵啊!”
公孙越说的是情深意切,倒不是表演,而是切肤之痛啊。
作为家就在卢龙塞后令支县的公孙家,在这次叛乱中虽然依靠庄园邬堡,聚族自保。
但是,依旧还是免不了那战乱中的死伤。
一时间只见群情汹汹。
对于苏曜出塞迎战之事,卢龙塞内不管是刘虞的人还是公孙瓒的人,全部都发出了阵阵反对。
如此一幕看的吕布是大皱眉头。
这些当地官员和守将,若是不予配合,他们的出征计划显然是没法成行的。
毕竟,大门在人家手上控制着,总不能乌桓贼兵还没见,先同室操戈吧?
真是愁人啊。
难道就只能在这卢龙塞里干看着么?
吕布的困扰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对于苏曜来说,他怎么可能老实的呆在这里,等着他们搞什么议和招抚呢?
如果说来之前,在地图上一片战争迷雾笼罩时,苏曜对于下一步该如何做还有些疑虑。
但是现在,看着那远方管子城处,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包裹着一点点的绿色时,苏曜简直是喜上眉梢啊。
这些贼兵游骑们,若是真的撒起泼,散步在广袤的关外,他还真不太好收拾这些人。
毕竟,和弓骑兵们打游击拉扯,是苏曜最讨厌的事情。
太费神了。
如今,这些贼兵居然扎堆自己聚起来,这不上去搞一波,他还玩个DIE啊!
冲冲冲,杀杀杀。
“尊王攘夷,就在当下!”苏曜大喝道。
“啊?”
卢龙塞上诸人都傻眼了,这位将军,怎地突然间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还尊王攘夷???
紧接着,就见苏曜从身后的小校处摸过一根节杖,将其高举过头,大喝:
“某乃天子亲封的度辽将军,督北方军事,负守土之责。”
“如今公孙骑都身陷重围,危在旦夕。”
“尔等却执意阻拦,可是被反贼收买,要谋害同袍不成?!”
苏曜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只听众人发出嘶~的一声,纷纷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有权你是真用啊。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倒打一耙的事情。
明明是自己担心公孙瓒被害了性命,现在你反而拿着节杖来威逼于人?
卢龙塞上,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公孙纪、公孙越和田楷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苏曜。
尤其是那些站在一旁的度辽军将士们,在苏曜拿出节杖大喝的一瞬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变了副神色。
明明是要被逼迫出去打仗,有着五十倍的战力差,如此九死一生的事情。
但是,这些人脸上却没有恐惧和被迫的紧张,反而露出了必胜的表情和无比高昂的求生欲。
明明只有几百兵,但是在这一刻,他们爆发出的气势却仿佛千军万马,杀气腾腾,一瞬间便压制住了卢龙塞上守军的气势。
他们不懂,但却无疑是大受震撼,有的人甚至心中生起了一丝敬畏。
如此杀气和威势,非那久经沙场,血流成河之人才能拥有。
就这时,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只听苏曜又大喝道:
“若再有阻拦者,便是违抗军令斩无赦!”
第348章 翻山越岭,大军顿足坚城下
嚯斩无赦?
卢龙塞众将官面色难看,但是面对这突然发威的度辽将军,他们却只能低下自己的头。
苏曜这次搞来的节杖果然发挥作用。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守,此时便只能坐困卢龙塞而不得出关,在刘虞与乌桓人议和前,都只能当一个寄居辽西的辽东太守。
然而,度辽将军持节的大权在此时一亮,这些人除非公开造反,不然他们没人敢再继续反抗。
毕竟,持节督军,那可是有战时直接斩杀两千石以下官员的大权。
“疯子,真是疯子!”公孙纪跺脚。
“真是不要命了。”田楷摇头。
“希望.不要拖累了大兄才好。”公孙越则按着额头。
夜幕初降,目送苏曜率军离开的众人们是心情复杂晦暗。
好消息是,这小子虽然拿出节杖,但是并没有抽调他们卢龙塞的兵马,卢龙塞暂时安全无忧。
坏消息是,这个疯子,居然还给自己减员,连那两百步卒都不带,直接四百骑趁夜出关,想要挑战那围困管子城的三万大军。
何等的鲁莽啊。
且不说到时候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要如何打仗。
就说你这黑夜出兵,就是最大的败笔!
是的,夜色固然可以躲避贼兵斥候的侦查,但是,你也太小看我辽西的冬天了吧。
你这些并州军,在我这辽西冰天雪地的黑夜里行军,怕是还没到目的地,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啊。
都不说能不能准确的找到正确的方向,就说你哪怕路对了,但如此气候,渡河就是个巨大的困难。
就连本地人,也很难确定这一路河流在如此气候下,哪里冰封可以通过,哪里你踩上去会噗通一下掉进冰水里。
无谋,太无谋了。
如此之人,以前竟然能有那么光鲜的战绩?
是偶然,还是说他已经在众人的吹捧中迷失了自己?
“将军,夜色已深,我等真的要趁夜行动吗?”田畴策马来到苏曜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哪怕是负责指路的田畴又一路找来了常走商路,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也觉得这次行动过于鲁莽了。
但苏曜则是微微一笑: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乌桓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行动。”
“可是……”田畴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曜挥手打断。
“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苏曜深吸一口气,扬鞭一挥,“全军听令,随我出发!”
随着苏曜的命令,四百骑士穿着厚厚的皮裘在夜色中悄然出发,向着管子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夜色如墨,风雪交加。
苏曜率领的骑士们在路上艰难行进。
他们不仅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还要时刻警惕可能出现的乌桓斥候。
然而,苏曜却显得异常冷静和自信,一马当先。
很快的,当苏曜指挥部队,踏上冰封的河流穿越两岸后,向导们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这路面他都敢过去?!”
“运气?这一定是运气吧。”
“见鬼了,他找咱们是来干嘛的?”
黑夜仿佛没有成为这位将军的阻碍,他不但指挥队伍时刻走在正确的路上,甚至比自己这些向导还清楚哪里适合行军,哪里积雪需要绕行。
如此一幕,看得这些本地向导是头皮一阵阵发麻。
“赵将军,这苏君侯真的是第一次来辽西?”
过河后,田畴又踩了踩冻结的冰面,难以置信道。
而在他旁边,那也只是比田畴早一些加入苏曜队伍的赵云当然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但是,这不妨碍他心中无以复加的震惊。
向导之前说的很清楚,这条河流只有在极冷时才会冰封一段时间。
故而,这些人全部不建议走这里。
但是苏君侯,他却一意孤行,而来到这里后见到冰封河流,不但不先测下冰层厚度,而是直接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就仿佛他早就知道这结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