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让御史台的人,参朱亮祖。”杨宪道,“四爷,朝廷这边就交给我们,必定让朱亮祖调不出一兵一卒。”
“如此甚好,那朱亮祖就不足为惧了。”朱四爷哼一声,“他在惹老子,老子就砍了他。”
“四爷,若是要杀他,得办利索了,别被人查到。”杨宪冷冷一笑,“毕竟他战功赫赫,是朝廷的将军。”
朱四爷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
朱亮祖府邸。
朱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他的左臂空空如也,被整齐地切断,断口处还缠着渗出血迹的绷带。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爹!”朱暹突然怒吼一声,双眼怒目如火,“带兵把朱四爷抓来,我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愤怒。
朱暹一直以来都是朱亮祖的骄傲,年轻有为,武功高强,更是皇宫亲军指挥使。然而,现在他却断去一臂,算是彻底废了。
这个职位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荣耀和地位的象征,更是关系到他们朱家的未来。
现在,这一切都化为泡影,他如何能不恨!
朱亮祖站在床边,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心中也是愤恨难平。
他恨不得立刻带兵将朱四爷抓来,扒皮抽筋,让他尝尽世间所有的酷刑。
可是,他今日一大早去大都督府,差点被大都督关了起来,要追究他私自调兵的责任。
“爹,你怎么不说话?”朱暹问。
“暹儿,放心。”朱亮祖的声音低沉而愤恨,“爹一定为你报仇。”
他安慰了几句,走出了府邸。
调不出兵,他还有别的法子。
……
秦淮河小院。
朱四爷回来,看到朱元璋和朱棣已经在院子中了。
“八郎,今日散值这么早?”他笑问。
“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咱不放心,来看看你。”朱元璋道。
“师傅,以后能不能带上我?”朱棣摊手。
朱四爷横他一眼,招呼朱元璋坐下。
他心中的朱八郎也是在大都督府任职,可他不想把他拉进来。
江湖争霸,刀口舔血。
这种日子太危险,只适合他自己。
“你们都知道了?”他一笑。
“整个京城都传开了,能不知道么?”朱元璋没好气,“街上卖烧饼的刘大爷都说的有声有色,像是亲眼目睹似的。”
“都传成神了,说你一刀灭明教四大法王。”朱棣附和。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朱四爷耸耸肩,而后面色严肃,“我的事呢,你们两个都不许参合,知道吧?”
“为什么呀?”朱棣急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朱四爷瞪眼。
朱元璋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温暖。
他知道四爷是不想连累自己,所以宁愿去找杨宪朱寿他们帮忙。
当然,在朱四爷心中,他朱八郎只是大都督府一个小小的都事。
“告诉你们,现在老子可牛大发了,以后在京城横着走。”朱四爷得意道,“回头老子去收了飞燕楼,八郎,你以后去叫花魁,不用钱。”
朱元璋老脸一红。
朱棣连忙指了指自己急切的问:“师傅,那我呢?”
朱四爷没好气:“你丫毛的还没长齐呢。”
朱棣不服气,哼一声:“师傅,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看上了飞燕楼的那赵璇蓁吧?你想娶人家?”
“也不是不行。”
朱四爷嘴角浮起一抹贱笑,咂巴了下嘴,“那女人是个极品,啧啧,成熟御姐又带着一抹少女的清纯。”
“不行不行,你都八十多了,还想娶媳妇?”朱元璋连忙摇头。
他心中想说的是,你现在娶媳妇,对不起咱娘啊。
接着,他又拍了拍自己,想着朱四爷未必就是他爹。
“老子怎么就不能娶媳妇了?”朱四爷十分骄傲得意,“老子有一个强壮健硕的身体,对女人,那那肯定是无往不利。”
“你找女人可以,可不一定要娶吧。”朱元璋皱眉。
他心中怪怪的,若是四爷真是爹,那自己不是多了个后娘?
“老子不仅要娶媳妇,还要生孩子呢。”朱四爷摊手。
“啊?”朱元璋上下打量,“你行吗?”
得!不仅有小妈,还会有弟弟妹妹。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激动了。
这也不是不行啊,他哥哥姐姐都早逝,若是能有弟弟妹妹,他就又有亲人了。
“老子现在阳气比年轻人还旺,屁股能烙饼,那是太行了。”朱四爷摆摆手,“你就等着看吧。”
朱元璋一头黑线。
他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本章完)
第34章 早朝风波,朝堂之争
天色尚未破晓。
御道上大臣们鱼贯而行,都是去参加早朝的。
皇上规定,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必须每日参加朝会。
正直倒春寒的时节,清晨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刺骨。
有些年老体迈的大臣们,在这寒风中更是显得步履蹒跚,瑟瑟发抖。
科举未开,皇上都是下诏征辟人才,其中不乏年事已高的。
比如国子监助教钱宰,就是位年逾七十的老人了,他颤巍巍的走在御道上,抬眼望了眼奉天殿,一叹,念了首诗。
四鼓咚咚起着衣,
午门朝见尚嫌迟。
何时得遂田园乐,
睡到人间饭熟时。
他是想回乡了,虽然他的文章深得皇帝赏识。
寒风凛冽,他的身子骨实在是承受不住。
可他不知道,他不经意有感而发的一首诗,旁边站岗的禁军听的清清楚楚。
钱宰加快了脚步,进了奉天殿,顿感暖和了些。
而大部分大臣,是没有资格进入奉天殿的,只能站在外头,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奉天殿。
“皇上驾到!”
没多久,随着太监总管王景弘那清脆的声音响起,皇帝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参之后,皇帝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淡淡一笑:“咱刚刚听到一首诗,甚是有感,想必诸位爱卿也会有同感。”
说罢,他便念了钱宰刚刚走在御道上念的那首诗。
钱宰当场就麻了,怎么这么快就传到皇帝那了?
其他大臣也瞬间屏气凝神。
特么,陛下这又是要搞事情啊。
……
“这是谁作的诗啊?”朱元璋念完问。
站在队伍中的钱宰连忙站出来,跪下:“臣钱宰知罪,臣……臣本无心,无心啊。”
“哼,钱宰。”
朱元璋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咱身为天子,尚且日起四更,披星理政,深夜秉烛批阅奏章,日不暇食夜不安寝,还必须甘之如饴,这是为什么?”
“臣日日早朝,从未间断,只是……只是……”钱宰慌了。
“好了,咱可没有嫌你迟啊。”朱元璋微微皱眉,“嫌字,改作忧字如何?午门朝见尚忧迟。”
“臣……好……”钱宰颔首。
“咱念你年事已高,且放汝去,好好熟睡矣。”朱元璋挥挥手。
钱宰懵了。
他没想到皇帝不但不惩罚自己,还放自己归田园。
其他大臣们也都傻眼。
“臣谢皇上隆恩。”钱宰重重拜了三拜。
而后,他起身退出了大殿。
朱元璋望着他,想着他家中该还有儿子,孙子,这个年纪是该回去含饴弄孙了。
他刚刚是想到了朱四爷,将心比心,这才放钱宰离去的。
“好了,有事启奏。”他收回心神。
大殿之上,朝臣们开始陆续奏报事务,其中最先挺身而出的是中书省的丞相,李善长。
他声音洪亮,带有几分严峻:“陛下,前日京城之内,发生了一起震惊朝野的大案。帮派之间爆发激烈械斗,导致的死伤人数已过百人之多。大都督府的都督佥事朱亮祖,率领官军前往镇压,然而,那些不法之徒竟然胆敢公然抵抗,甚至对官军发动攻击,致使亲军指挥使朱暹惨失一臂。”
李善长说到此处,眼中怒火熊熊:“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在天子的脚下,他们竟然如此嚣张,这分明是要造反啊。臣请旨,立即调派大军,对那些胆大妄为的刁民进行彻底剿灭,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