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咱查清楚。”朱元璋愤怒咆哮。
……
黄昏,焦头烂额的朱元璋来到秦淮河小院。科举的问题,大臣们讨论了一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礼部前的北方院子暂时是散了,可下一次聚齐,那将会是一场更大的风浪。
他推开门,看到朱四爷正在悠哉悠哉喝茶,没好气道:“四爷,真被猜中了,科举出事了。”
“不就是北方学子一个没中吗?”朱四爷摊手一笑,“预料之中的事。”
“你怎么预料到的?”朱元璋好奇。
“士人之盛,无如川浙、福建、江南。鱼米之乡,读书人本就多,而且这些年南方大定,没有战乱,他们可以专心读书。”朱四爷分析道,“而北方呢,这会儿还在打仗呢,吃饭都成问题,还怎么读书?所以有这个结果,也正常。”
朱元璋恍然大悟。
可就算事实如此,也没法向北方学子交代。今天在文华殿,有大臣建议废除这次科举的名额,重新再考,那朝廷不是打自己的脸面吗?到时候北方学子不闹了,南方学子闹起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他深深皱眉。
“其实也不难办。”朱四爷抿一口酒。
“难道你有办法?”朱元璋问。
“朱元璋和他的那些大臣,都是死脑筋啊。”朱四爷哼一声。
朱元璋:“!!!”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难道你一个人还能比整个朝廷更聪明?
“其实不难办,这次录取的五十多个人肯定不能废。朝廷可以把这一场叫恩科南场。”朱四爷摊摊手,“现在不是还陆续有北方学子过来吗?朝廷索性再召集北方学子,来一个恩科北场。最后,把南北学子拢在一块进行殿试,这不就结了?”
“这合适吗?一次科举分两半?”朱元璋皱眉。
“难道朝廷还有更好的法子?”朱四爷一个白眼,“老夫连理由都帮朝廷想好了,因为常年战乱,驿站不通,以至于恩科首场罢了,还有许多北方学子源源不断的到来。所以,皇上决定举行恩科北场,降恩与北方学子。最后南北学子同场进行殿试,由皇上钦点头三甲。”
朱元璋猛地站起来,眼中光芒闪烁。
对啊,就这么办!
……
朝廷宣布设立恩科北场后,北方学子们果然平息了闹声。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恩科北场圆满结束,接下来便是备受瞩目的南北学子同场殿试。
玄武书院在这次恩科中表现出色,共有十五名学子脱颖而出,书院因此声名鹊起。那些未能考中的学子们纷纷慕名而来,争相加入玄武书院,希望能在下一次科举中有所斩获。
这一切都在朱四爷的预料之中。他深知,接下来的重中之重便是在殿试中拔得头筹。于是,他将书院中成绩最为优异的郑士元、韩宜可和宋礼三人召至跟前。
本来他想把朱庸也叫来的,可朱庸名次靠中后,这次夺魁的希望不大,而郑士元、韩宜可和宋礼三人可都是前十。
朱四爷信心满满地对他们说道:“只要你们能进入殿试,老夫就有办法助你们夺得一甲。”
郑士元闻言,半信半疑地笑道:“院长,您就别开玩笑了,难道您还能提前知道殿试的题目不成?”
“老夫真的知道!”朱四爷扶额,“朱元璋是个农民出身的皇帝,他的殿试题目是三框稻谷。”
“三框稻谷?”三人大惊。
朱四爷便指了指已经准备好的三框稻谷,噼里啪啦的跟他们解说。
三人听完,将信将疑。
朱四爷摊摊手:“老夫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就看殿试你们自己发挥了。”
三人虽然还是不信,但还是牢牢记下了刚刚朱四爷所说。
……
一个月后,殿试如期举行。
学子们一早到礼部,按照要求入场,这次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学子们依照事先指定的位置坐定,心中既是期待又是紧张,因为今日皇帝将亲临现场。
“皇上驾到!”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宣告,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朱元璋威严地迈着大步走进大殿,那龙行虎步间无不流露出帝王的霸气。众人见状,立刻齐刷刷地跪拜在地,高声颂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抬了抬手,沉声道:“都起来吧!”
学子们闻言纷纷起身,有的胆子稍大一些的,则偷偷地抬眼打量这位传奇皇帝。
一身明黄龙袍的朱元璋,身材魁梧雄壮,样貌俊伟,线条硬朗,帝威如狱,笼罩整个大殿。
朱元璋心情明显不错,目光扫过后朗声道:“你们都是咱大明的人才,今天殿试,咱想来点不一样的,来呀,给咱把考题抬上来。”
大殿上的朝臣和学子都懵了,什么考题?需要人抬上来?
只见几个侍卫,抬着三个箩筐到了大殿正前方。众人一看,居然是三筐稻谷。
此时,郑士元,韩宜可和宋礼三人心中惊涛骇浪。
特么,还真被院长猜中了,皇帝的考题是三框稻谷。
“诸位!咱的考题不是策论也不是四书五经,咱们来考点实在的。”朱元璋手指着三框稻谷沉声道,“考题就是这三筐稻谷。你们都来看看,说说这三筐稻谷的区别是什么?”
学子们齐齐懵叉叉,他们读书数年数十年,准备这么久,可万万没想到殿试考题是三框稻谷。
他们这些读书人,有的甚至都没下过田地,怎么知道这三框稻谷有啥区别?其中有些寒门子弟,倒是见过,可一时间也摸不准皇帝是何意,稻谷就是稻谷,不都长的一样吗?
“你们也可以来看看。”朱元璋朝着朝臣们招招手。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刘伯温还用手抓了把稻谷,捏了捏,然后摇了摇头。
“都不知道?”朱元璋问。
李善长,胡惟庸,杨宪等人也都齐齐摇头。
“你们可以用手感受感受嘛。”朱元璋朝着学子们招手,“这就是考题了。”
郑士元跟韩宜可,宋礼对视一眼。随即,郑士元率先趋步至一箩前,俯身探手入谷,细感其质,鼻闻其香,沉声而言:“此箩所盛,谷重约百斤,颗粒皆饱满,清香扑鼻,显为新纳之税粮。”
御阶上之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似未料其洞察如此。
继之,韩宜可亦至次箩之前,抓谷一把,轻摩其形,更以齿试之,乃言:“此谷陈矣,有霉味隐透。百姓自惜其粮,不致使其霉变,故此谷应来自太仓。”
宋礼亦不示弱,行至第三箩筐之侧,如法炮制,微蹙眉头,少顷方道:“此中谷粒,半为糟糠残壳,疑系出自军仓。”
朱元璋听了三人答案,缓缓点头。郑士元趁机继续道:“陛下以三等稻谷垂示,实欲使我等悟及官场之百态,人心之殊异。能明辨稻谷,自可洞察民情,深谙官场之奥。若此,则日后临政断事,必能审真伪,明虚实,既不欺民,亦不为民所欺。”
其言既毕,满场之人皆如梦初醒,顿觉其中深意。
接着,韩宜可和宋礼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这都是之前朱四爷教过他们的。
朱元璋听后,大赞:“说的好!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郑士元一拜,道:“我们院长说很多东西不在书本里,所以带我们去田间走过,也跟我们讲过类似的道理。”
“玄武书院?”朱元璋眼中闪过惊色,“你们仨都是玄武书院的啊,你们院长教的好啊,这才是夫子!”
(本章完)
第181章 朱四爷麻了:八郎是朱元璋
朱元璋当场钦点一甲三人:郑士元为状元,韩宜可为榜眼,宋礼为探花。
群臣都傻眼了,这就钦点了?李善长本想劝谏,可胡惟庸拉住了他,低声道:“相国,陛下心意已决,你就别添堵了。”
刘伯温闻之,即刻趋前,深揖于地,颂声盈口:“陛下圣明!自古帝王钦点状元,多囿于陈规,唯我皇上独辟蹊径,拔擢实用之大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朝中臣子若不知民间疾苦,何以为民谋福?”
群臣闻言,纷纷俯首称颂,齐声赞曰:“陛下圣明。”
李善长也只能拜,心中大骂刘伯温,这个臭酸儒,真特么会拍马屁。
朱元璋朗声大笑:“伯温啊,说的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咱就是这个意思。”
刘伯温则是看向蒙叉叉的郑士元,韩宜可和宋礼三人,一笑:“你们就是大明朝首届科举的状元,榜眼,探花了,还不谢恩?”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跪拜:“谢陛下隆恩。”
朱元璋笑着摆手:“要谢就谢你们的夫子,是他教了你们。”
大殿上的其他学子眼睛瞪的大大的,这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郑士元,韩宜可和宋礼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真的就成了状元,榜眼和探花。院长真的知道题目,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心中甚至冒出一个猜测,院长和陛下联合作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玄武书院。
朱四爷与姚广孝正对坐品茗。姚广孝心神不属,不时瞥向书院大门,显然在焦急地等待殿试放榜的消息。相比之下,朱四爷则显得从容不迫,悠然自得地品味着茶香。
突然,一阵锣鼓声打破了空气的宁静,只见书院门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他们舞着龙狮,敲锣打鼓,声势震天。队伍的最前端,郑士元、韩宜可和宋礼三人骑着高头大马,神采奕奕。三人都穿着大红锦袍,胸戴金花,头戴乌纱帽,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玄武书院郑士元,高中一甲状元!”
“玄武书院韩宜可,荣登一甲榜眼!”
“玄武书院宋礼,喜获一甲探花!”
随着报喜声的响起,朱四爷和姚广孝两人惊喜交加,双双从椅子上跳起。姚广孝笑得合不拢嘴,激动地说道:“哈哈哈,状元、榜眼、探花,都是我们玄武书院的弟子,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朱四爷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惊喜啊,特么老夫也没想到啊。”
郑士元、韩宜可和宋礼三人下马后,急忙跑到朱四爷和姚广孝面前跪下磕头:“多谢院长栽培之恩,多谢姚先生教诲之德。”
姚广孝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扶起三人说道:“好好好,你们快起来。这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也是玄武书院的骄傲。”
朱四爷面色得意,横一眼:“这么着急回来干嘛?去,跨马游街,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玄武书院出了状元,榜眼和探花。”
三人听了朱四爷的,上了马继续游街去。韩宜可朝着朱四爷抱拳:“院长,我知道要去哪?去国子监,去那吕本府邸前,他们不是看不起我们么?”
朱四爷大手一挥:“去打他们的脸!”
于是,敲锣打鼓的队伍出了书院,朝着城中去了。
……
状元、榜眼与探花三人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游街队伍浩浩荡荡地经过国子监。韩宜可一声令下,锣鼓齐鸣,震天响动。
那些国子监学生,各个面色难看,他们曾经还去玄武书院挑衅过,那时候的玄武书院也就三学生,正是他们仨。
谁知道,他们仨成了状元,探花和榜眼。
望着他们身穿红色锦袍,神采飞扬的模样,国子监的学生们无不咬牙切齿,嫉妒不已。但是有个例外,那就是铁铉,他知道这仨人都是真才实学。
游街队伍继续前行,来到了吕府门前。恰逢吕本乘坐马车归来,却被队伍堵住了去路。锣鼓声愈发震耳欲聋,似乎在向吕本示威。
吕本面色极度阴沉,一旁的齐德双目喷火。
“咦,这不是吕先生吗?跟我们院长打赌的,看谁的学生在这次科举考的好?”韩宜可不屑大笑,“看到没?状元,榜眼和探花都在玄武书院呢。”
“吕先生,你放出写诗写不过我们夫子,说比学生。”郑士元冷笑,“这回你还想比什么?”
齐德气急败坏地大骂道:“呸!们院长也配称夫子?”
宋礼却不紧不慢地反驳道:“这可不是我们院长自封的,而是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
齐德骇然失色,一时哑口无言。
吕本则是低着头,催促马夫快点赶车回府。
这一天,玄武书院响彻京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书院出了状元,榜眼和探花,也知道书院中有个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