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见二人竟拿出叶沐辰的家人威胁,赵建业眉宇紧蹙,生怕叶沐辰会为自保放弃他的儿子。
就连鲁有莽也在侧规劝,“叶少,要不算了吧?这赵吉安可是想杀你的,你何苦救他?”
赵建业的内心更是煎熬,害怕。
可,叶沐辰却并未回答鲁有莽的话,而是淡然的瞥着孙三孙四,冷笑道,“呵,你们说我私闯天牢,但明明是孙狱头让人带我进来的,这条罪名,不成立!说我重伤朝廷官吏……”
“但却是你二人收受好处,意图在京兆尹大人审案之前勒死赵吉安,制造冤假错案,刚好被本少撞破,本少分明是在为民除害!”
“还有这最后一条,劫走要犯……敢问赵吉安是因何入狱?”
孙三孙四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还用说?这厮收买十绝帮,意欲杀人灭口!”
叶沐辰唇角笑意更甚,“那他要杀的人又是谁?”
“……”孙三孙四怔怔的看着叶沐辰,一时间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见二人不语,叶沐辰干脆道,“你们不说,我来说,是沈家将赵吉安送官的,但理由却是他买通十绝帮要杀我,可现在,我这个受害者都出现在这里了,我证明赵吉安没有买凶杀我!所以,他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你们还有何资格将他当做囚犯关押大牢?”
“还想将他活活勒死,本少真是要找京兆尹大人讨要个公道,看看他怎么看待此事了!”
“你……你敢!”孙三孙四被气的几乎都要炸裂了,叶沐辰这厮实在是巧舌如簧,寥寥数语竟将赵吉安的罪名撇的一清二楚。
可,二哥已经收了沈少的好处,他们即便不能将叶沐辰如何,也绝不能让赵吉安活着离开。
当下,孙三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叶沐辰,你说赵吉安没有买凶杀你,就没有吗?万一是赵家买通了你呢?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即便你的罪名不成立,可赵吉安也必须留在大牢等候京兆尹大人的审问!”
孙四附和,“对,将赵吉安留下,我二人恕你无罪!”
“留在这里?”叶沐辰眼角微微一扬,“你是将本少当傻子吗?赵吉安才入狱一天就快被你们勒死,再留在这里,恐怕他还没见到京兆尹大人,便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今日,我必须带走赵吉安!!!”
“你们说我一面之词不足为证,那若是有十绝帮的人出面证明呢?”叶沐辰说着,向鲁有莽施了个眼色。
鲁有莽只能站了出来,顺着叶沐辰的话道,“我乃十绝帮帮主鲁有莽,我可以证明赵吉安没有收买我等,杀害叶少!”
“怎样?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叶沐辰玩味一笑。
孙三孙四咬牙欲碎,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沐辰和十绝帮的人怎么混到一起了?
而且,赵吉安不是要杀叶沐辰吗?他怎么还为其脱罪?
二人见此事没有谈拢的可能,心下一沉,“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赵吉安走,你若坚持如此,就是逼我们动手!”
叶沐辰也被二人的死缠烂打,激起了脾气,“既然你们非要找死,那便来吧,鲁有莽,让你手下的人速战速决!”
他一声令下,鲁有莽手下的几人却并未动,攻击官差可是死罪……
“叶少,这不太好吧?万一事后官府追究……”一人蹙眉。
其他人也皆为难的看着叶沐辰。
见此,孙三孙四捧腹大笑,“哈哈哈,还算是有聪明人,不敢与官府为敌!”
“叶沐辰,看到了吧?你手下的人根本就不听你的号令,速速放下赵吉安离开这里,不然,我兄弟二人要你好看!”
“对,放下赵吉安,滚!”
二人眼底一片势在必得。
可,叶沐辰却冷笑一声,“你二人不过是小小狱卒,纵有官差身份护体,可就能代表官府了吗?”
“弟兄们,不必怕,他二人草菅人命在先,就算是我等将之如何,也是为官府清理门户,京兆尹大人非但不能将我等如何,还要感谢我们呢!”
“真的吗?”众人眼底一片狐疑。
叶沐辰道,“当然,你们放心好了,一切后果,我叶沐辰一人承担!只要制服二人,每人赏银十两,打斗过程中受伤者赏银二十,重伤危及性命者,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尤其十绝帮的这些人,他们本就是贱命一条,是少主将他们集结在一起,共同谋生,他们才得以苟延残喘了这么久,若能以命换钱,帮到少主……他们也算是不负少主!
他们当即摒弃了一切,扑向孙三孙四。
二人虽有利刃在手,但耐不住十绝帮的人是真的将命都豁了出去,少时,二人便被十绝帮的人死死的按在地上,殴打。
“啊……你们不要命了,我们可是朝廷官吏,你们对我等出手,是要杀头的!”
“呜呜,我二哥乃狱头孙冕,我大哥乃秀才孙航,你们这般对待我等,我大哥二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起初,二人的威吓还让十绝帮的人有些犹豫,但旋即,众人便看到了叶沐辰那云淡风轻、似笑非笑的脸。
叶少如此从容,一定是根本不惧这二人的靠山。
既如此,那他们也不怕了,反正出了什么事情都由叶少担着!
“手下败将还敢威胁我等,打!给我狠狠的打!”顷刻间,十绝帮的人下手更狠了。
大牢里不时传出哀嚎惨叫,临近的狱卒听到却不敢插手,他们都畏惧叶沐辰手中那把可怕的弩。
而带叶沐辰等人进来的于浩,见情形不妙,悄悄的退出了牢房……
他得快些将此事禀告狱头,不然孙三孙四真出了什么事,提出放叶沐辰等人进来这等建议的他,可有得受了!
第120章 我有办法解眼下之难
大牢转角,最为幽静的一处房间内。
孙冕正悠哉悠哉的喝着酒,虽然,方才他在叶沐辰手中吃了亏、被落了面子,但沈少交代的事情,他已经让孙三孙四完成,这五千两银票是毫无疑问的被他纳入了囊中。
即便叶沐辰强行进入大牢,见到的,也只能是赵吉安的尸体!
而至于其今日威逼他、擅闯大牢一事,他也可拿之大做文章……
当然,在这之前,他要去一趟沈家,和沈英杰要些好处。
嘿嘿。
毕竟这叶沐辰可是沈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若是能替沈家料理了其,所获利润也势必要比解决赵吉安所得的多……
孙冕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心情大好。
但,就在此刻,于浩慌慌张张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狱头,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孙冕不疾不徐的饮尽杯中酒,适才瞥向了于浩,“赵吉安那家伙,本狱头已经让孙三孙四解决了,还能出什么大事?顶多,叶沐辰将他的尸体给带走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是畏罪自杀,和本狱头可扯不上关系……”
“不,不是,狱头,赵吉安……没死。”
什么?
孙冕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面色凝重,眉宇紧蹙,一把揪住于浩的衣襟,怒目圆睁,“你说什么?赵吉安没死?怎么可能?”
于浩颤颤巍巍道,“狱头,我也没有想到孙三孙四的速度那么慢,我带叶沐辰等人进去时,他二人正在向赵吉安施暴,我们想勒死赵吉安的事情,被叶沐辰撞破了……”
可恶!
这孙三孙四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长时间了竟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孙冕双拳紧攥,看来,都是他昔日对这两个弟弟太过轻纵,才致使他们如此没用!
赵吉安没死,这件事情可就难办了……
不光沈少给他的五千两银票要给人家退回去,就连他们收受贿赂、谋杀赵吉安的事情也将败露。
除非,除掉叶沐辰!
可其手中的那把弩实在厉害,光凭他们这些狱卒的力量是肯定不够的。
孙冕眸子危险的眯起,看来,这件事情,他是不得不借助上面的力量了。
他对于浩道,“先去看看情况,再做定论。”
“是。”于浩快步跟在了他身后,二人风风火火来到关押赵吉安的牢房。
他们到时,叶沐辰一行人已经不在了。
就连赵吉安也不见了踪影。
孙三孙四二人被打趴在地,鼻青脸肿,不断呜咽,根本就爬不起来。
一见到孙冕,他们立刻就找到了靠山,匍匐向前,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孙冕的腿脚,“二哥,那叶沐辰非但带走了赵吉安,还将我们痛揍了一顿……我们提及你是狱头,大哥是秀才,他都不当回事……”
“呜呜,大哥,你可一定要为我二人报仇啊!”
看着被揍的面目全非的两个弟弟,孙冕的目光更加阴沉,虽此事确实是孙三孙四速度太慢、办事不力才被撞破,可叶沐辰也不过是个被逐出佑安王府、失去倚仗的废物,所谓,落难凤凰不如鸡,叶沐辰怎么敢对他的两个弟弟动手?
还下手如此狠毒!
他牙根咬的咯咯作响,良久,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老三,老四,你们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你们平白的受了此等欺辱!二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他叶沐辰断我财路,伤我手足,我就要他全家偿命!当然……我所言的并不包括佑安王府,而是指他的贱娘,舅舅一行。”
“你们好好养伤,等候二哥的好消息!”说着,孙冕对一侧的于浩道,“速速叫人将老三老四扶下去休息。”
“是。”于浩领命,叫来几人抬走重伤的孙三孙四,后,又看向了孙冕,“狱头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对付叶沐辰?”
孙冕冷哼一声,“哼,想对付叶沐辰这个废物还需想何办法?就凭他私闯大牢、劫走要犯这一条,我便可让法曹参军事大人带人缉拿、甚至是处死他……”
大业朝京兆尹之下除设两名少尹为副手之外,还设有各类参军,法曹参军为七品官员,掌鞠狱定刑、督捕盗贼,叶沐辰携带弓弩、强闯大牢的事情,自该由其定夺。
当然,孙冕和这位法曹参军的关系,也一向不错。
所以,此案中的一些细枝末节,其绝不会过问,只会一心帮他除掉叶沐辰!!!
“走,本狱头要速速去拜访参军大人!夜长梦多,可不能给叶沐辰应对的机会!”孙冕吩咐。
……
与此同时。
赵吉安已经被叶沐辰带回了裴家。
大夫为其处理了外伤,并说其醒来就无大碍了。
赵建业适才放心,旋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叶沐辰的脚下,用力叩头,“多谢叶少肯救我儿……今后,我赵家世世代代都是叶少的奴隶,只要叶少一声令下,我等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咚咚咚。
他的头磕的清脆作响,发自肺腑的感恩。
若非叶少,他赵家就绝后了!
他哪怕是死,也没有颜面去见他赵家的列祖列宗……
是叶沐辰帮他保住了赵家唯一的香火,让他不至于愧对祖宗!
从今往后,叶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死,他绝不偷生!
叶沐辰扶起他,道,“够了,你的心思我已知晓,我们方才强闯大牢、撞破孙冕兄弟谋杀;又将孙三孙四痛揍一顿、带走赵吉安,只怕他们会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得速速想个对策才行。”
他话一出,鲁有莽麾下的弟兄皆蹙了眉。
“叶少方才不是说那些狱卒草菅人命,我们是替天行道,京兆尹大人知道了也会感谢我们吗?”
“难不成,叶少方才是在骗我等?”
“若官府报复,我们安是对手?”
众人皆惶恐的看向了鲁有莽。
却见,鲁有莽的面色也无比之凝重,他来叶沐辰这里当护院,是看上了其给出的高报酬,但没有想到,上岗第一天就遇到了如此棘手的事情。
即便叶沐辰说出了事情,其一人承担,可若真当大祸临头,其还会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