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叶沐辰陷入了担忧,听雪忽然后悔,她不应该提起柳姐姐,害得少爷如此担心,她连忙道,“少爷,玄月国虽然百废待兴,但是你别忘了,当初柳姐姐走的时候,你让公输志随行,还带去了纺织,制香,水粉,温室种植一系列致富办法……”
“柳姐姐那般聪慧能干,一定可以的。”
听了听雪的安慰,叶沐辰心中的离愁稍稍减退,但又想到了百里娉婷。
如此天寒地冻,她却为他远行锤炼密探,不用问都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也不知道,娉婷去了何处?有没有吃晚饭?
见叶沐辰仍在沉思,听雪终是不忍看他难过,“少爷,长夜漫漫,不若,不若我们做点开心的事?”
这话,将叶沐辰拉回了现实。
他抬眸,便已看到听雪解开衣衫,香肩半露的走入了浴桶……
浴桶的水很温暖。
二人的身体更是滚烫。
水花激荡,直至水温削减,叶沐辰才不情不愿的抱着听雪走出。
“少爷,冷,好冷……”
“去床上就不冷了。”叶沐辰在听雪额头印下一吻,走向大床。
“嗯呃……”
一切结束,已是深夜。
听雪幽怨的揉着腰,“若是柳姐姐,或者百里姑娘在就好了……”
叶沐辰嗤笑,“她们在也不能替你分担。”
“谁说不能?柳姐姐与百里姑娘都习武,身体,身体强健……自该能者多劳。”
叶沐辰意味深长的看了听雪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要与她们一起……”
“只要少爷开心,有,有何不可?”听雪脸红。
她是真的受不了少爷的火力。
叶沐辰道,“你愿意,只怕她们不会。”
柳月蝶好歹一国公主,血统如此高贵能与他人共事一夫已经属于自降身份,怕是在她眼中与别的女人一同服侍……是种耻辱。
而百里娉婷,有深度洁癖,只要他碰过其他女人,必须要他洗半个时辰澡,险些搓掉一层皮,才肯让他接近。
所以,听雪的想法,大抵是不会实现了。
身为一个男人,其实,叶沐辰的心中也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听雪却毫无放弃的想法,“百里姑娘,我不敢保证,但,但是柳姐姐通情达理,与我关系甚好,若我求助,她,她必然不会不理……”
“少爷,你等着吧,等柳姐姐回来,我就要她帮我分担些。”
“助你成功。”叶沐辰也很渴望那一日。
“少爷,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你记得吗?”听雪突然道。
叶沐辰摇头,“什么事情?”
听雪沉吟片刻,忽而起身,“……羊肉!对了,是羊肉,少爷忙碌一天,还未用晚膳,这怎么行?我这就去给少爷端羊肉。”
叶沐辰拉住了她,“我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少爷吃过了什么?”听雪狐疑。
“你啊。”叶沐辰坏笑。
“少,少爷~”听雪嗔怪的看着叶沐辰,后披了狐皮大氅,就疾步向着厨房而去。
她刚刚出门,厉老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阁主,您让属下禀告陛下的消息,已经送达。”
“嗯,对于软禁五国质子之事,陛下何意?”叶沐辰问。
厉老道,“陛下说,既然管束五国质子之事,已经全权交给阁主去办,那一切都由阁主安排就是。”
叶沐辰微微眯眼,看来,业皇也很不喜欢这五国质子,只是一直都缺一个将他们软禁起来的理由而已。
如此,五国质子这边,他暂时不必费心了,真正需要他认真对待的,是祸水东引、利用五国质子杀他的幕后之人。
通过业皇对于此事的反应而言,其绝不是想杀他的人。
只要,想除掉他的不是在位的业皇,那其他人,都要好对付些……
“厉老,帮我给承乾王世子送个口信,明日午时,红袖招内,我等他一叙。”叶沐辰道。
厉老蹙眉,“承乾王世子,他不是阁主的敌人吗?”
叶沐辰轻笑,“哪里有永远的敌人呢?即便不能化敌为友,我也想从景荣口中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主导一切,意欲激化我与三大异姓王府的关系。”
“是。”厉老飞身而去。
“少爷,羊肉汤来了。”听雪献宝一般将一碗肉很多的汤,放到了叶沐辰面前。
当叶沐辰看到汤中那圆柱形,很长的东西时,眉毛骤然一挑,“听雪,你不是说本少爷的火力太猛,这……”
“你确定你不是口是心非?”
听雪面色微红,“少爷,这,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舅老爷的意思。”
“舅老爷说,成家立业,少爷你如今仕途一帆风顺,也该考虑开枝散叶,后继香火之事了……”
“此物,此物是舅老爷专门夹给少爷的。”
“……舅舅待我不薄。”叶沐辰几口吃了那大补之物,再度扑向听雪。
第377章 业皇自危
月落星沉,天色将明,叶沐辰独立的院落中,还隐隐能听到听雪的求饶。
“呜呜……少爷,不要了……”
……
……
而在这将明未明的天色下,文武百官已经踏上了入朝之路。
大业的早朝很早,早的天都未明,百官便需进宫等候。
凛冽的风霜让众多官员都吃了些苦头。
不过,比他们还苦,还冷的,是那些为他们驾车、抬轿的人。
那些被他们驱使的下人,衣衫破旧,洗到发白,脸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手脚更是被冻到开裂。
可是他们早已麻木了,早已不知道疼痛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士农工商,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生来就只配被人奴役。
这个吃人的世界一向如此。
他们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吃饱穿暖,粮价不要再涨,战乱不要再起。
因此,成功解了陇原之灾,平抑粮价的叶沐辰是万万千千个他们眼中的英雄。
更因此,在两国文斗上击败洛惊鸿,将一场战争化解于无形之中的叶沐辰是他们眼中的救世主。
而铲除敖丕廷这等窃国逆贼后,叶沐辰更成为了民间的传奇。
昨日,他去太平苑被五国质子布局围杀,却成功逃脱反将五人禁足的事情也早已传遍。
民间可谓大快人心!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伺候的这些大人中,已经有人接到了康泰王世子岳少明的授意,要在今日早朝上,为五国质子求情。
其中,一马当先的便是程广嵘。
他因上次被叶沐辰派人暴揍之事耿耿于怀,偏生上奏陛下有苦无证据,一直都忍着这口恶气。
现在,有康泰王世子的驱使,他总算可以给对方使使绊子,添添堵,以平心中之怒。
于是,早朝礼数一过,他便站了出来,“陛下,微臣有事起奏!”
业皇的目光扫向程广嵘,眉宇微蹙,不为其他,只因为,这程广嵘被揍后,太医笃定他三月都下不了床。
可今日早朝,他竟然硬撑着来了。
甚至顶着一张如猪头一般肿胀的脸。
“程大人,你伤的如此严重,朕不是允许你三月不朝了吗?”
程广嵘道,“陛下美意,臣深知,可今日,臣不得不来,此事事关重大,涉及江山社稷,国之存亡,臣卑贱之躯,在此事面前显得尤为渺小,微不足道,即便为此大道而死,臣也死得其所!”
他一番大义凛然的发言,让业皇不得不重视起了此事,“到底是何事,竟让爱卿如此重视?”
程广嵘道,“陛下,当然是叶沐辰未经圣裁就私自软禁五国质子一事!眼下,大业叛乱刚稳,内忧外患,实在不宜与列国交恶,虽然,天狼,东樱等国是小,但若联合起来,趁我国危难生乱,也绝非好事,极有可能动摇我朝根基……”
“所以,臣恳请陛下速速下一道圣旨,解除五国质子的软禁,并严惩叶沐辰的僭越之行!之后,再好好安抚五国质子,以明大业和睦之心。”
程广嵘一番话落,这朝堂上立刻就分为了两拨。
一拨人认为大业如今已经千疮百孔,实在经不起折腾,支持他的主张,欲与五个小国修好。
另一拨人则觉得荒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那五国质子,本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年对敖丕廷提供帮助,意图乱我朝江山,行那大逆不道之举才被送来,可他们入大业后,非但不知道收敛,还嚣张跋扈,辱我朝臣,欺我国民,少傅大人是奉皇命管束他们,他们却设局谋杀少傅,若非少傅大人命大,早已死在了他们的阴谋布局下……”
“程广嵘,你身为大业官员,此刻非但不因五国卑鄙无耻、胆大妄为之举而怒,却还要让陛下对五国示弱,还要陛下严惩本就身为受害者的少傅大人……”
“你是何居心?!!”
最先站出来抨击程广嵘的,是孟云泽。
而后,国子监培养出的那些官员,也纷纷指责起了程广嵘的不是。
尤其赵铭心,语言格外犀利,“程大人,你究竟是为国为民,还是找到了时机,想公报私仇啊?”
“前几日,你与小师叔交恶,被人痛揍一顿,便将这笔账都记在了小师叔的头上,在陛下面前弹劾不成,现在就颠倒黑白,帮着他国陷害小师叔!”
“哼,如你这般自私自利,为了一人长短就枉顾国家正义的人,根本就不配为官!”
赵铭心说罢,看向了业皇,“陛下,小师叔为国为民,乃国之栋梁,还请陛下不要因为此事让小师叔寒心,让朝臣寒心,臣恳请陛下重惩程广嵘!”
赵铭心一跪,国子监出身的众多官员皆跪,“请陛下严惩程广嵘。”
“……”程广嵘没有想到,国子监还会帮着叶沐辰说话。
要知道,国子监一直以来是信奉立嫡立长的,所以,一直以来,他们支持拥护的人都是太子,而叶沐辰害得太子被废,按理说,国子监应当与叶沐辰反目成仇才对。
可现在……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国子监在太子与叶沐辰之间选择了叶沐辰?
那叶沐辰虽然是有些本事,但并非皇室中人,就算再有作为也不过是个臣子……
甚至,若他做的太多,功高震主,还会招致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