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我的唯一,凭什么要求我接纳你有其他的女人?”
“自小,我百里娉婷就曾立誓,我的男人,一定要是盖世英雄,一定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叶沐辰从一开始就不具备入我之眼的资格。”
“既入穷巷,就该及时转身,你我之间并非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就到此为止吧,今日分别过后,你我形同陌路,谁也不要说,认识对方。”
百里娉婷说罢,自腕上取下了那个温润无暇的白玉手镯,塞回到了叶沐辰手中,“落雨梅花针,还我。”
“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可能?我不。”叶沐辰道。
百里娉婷微微蹙眉,后道,“也好,那落雨梅花针就当做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谢礼吧,自此之后,我们互不相欠,江湖不见。”
“永别。”
她说罢,便已纵身而去,没给叶沐辰留下任何抓住她的机会。
“互不相欠,江湖不见?”叶沐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白玉镯,眼底掠过一片冷意,“怎么可能呢?我叶沐辰看上的女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走?”
“娉婷,你且等着,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总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叶沐辰将那手镯收好,回往叶府。
就在他即将离京之际,一辆马车拦住了他,“敢问车内坐着的人可是太子少傅?”
听到对面马车传来的声音,叶沐辰蹙眉,“你是何人?”
“在下尹国公二子尹策,望能邀少傅大人一叙,还望赏脸。”
尹国公府?
叶沐辰眼角微微一扬,旋即想起,这是佑安王妃尹柔的母家。
尹柔和叶世殷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尹国公府必然也来者不善。
叶沐辰不愿与此人有所交集,冷声道,“抱歉,不认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怎么?少傅大人难道还怕尹国公府?”对面马车传来一声反问。
激将法叶沐辰用的多了,若放在平日,他根本不会理睬。
可今日这尹策却是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我知道,少傅大人青云路正宽,不愿意理会我这等闲人,也不会中了我的激将法,可若是我不让路,少傅大人的马车不也无法离开吗?”
“我只要半刻钟的时间,半刻钟一过,不论少傅大人与我攀谈如何,我都不会再来打扰大人,还请大人赏脸!”
尹策言语恳切,加上去路被拦,叶沐辰也只道,“好啊,我就给你半刻钟时间,说罢,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请少傅大人下车一叙。”
叶沐辰走下马车,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对方接近四十,一身文气,比之尹柔更多了几分内敛与谦逊。
“少傅大人,这边请。”尹策将叶沐辰带到了旁边的一处茶楼。
“现在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吧?”叶沐辰冷冷道。
尹策讪笑几声,“少傅大人能于燕京多方势力之争中,明哲保身,青云直上,必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今日来意,是为佑安王府。”
“少傅大人当知,佑安王妃是我的妹妹,佑安王谋反一事必然是灭九族的大罪,若陛下圣旨一下,我的妹妹也必然受到牵连……诚然,我们一母同胞,我不想看着妹妹就这么死了,更不想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佑安王与逆贼勾结,自作自受,关我何事?”叶沐辰反问。
尹策继续道,“我知道,少傅大人与佑安王一向不睦,但,血浓于水,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少傅大人眼下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则日子也并不好过吧?”
“治疗瘟疫上,你的风头盖过了太子与二皇子,这二人还因为你被陛下打了板子,之后,更是要尊你为师者,对你毕恭毕敬……”
“你觉得以太子二皇子的秉性会这么轻易的对你低头吗?不!他们非但不会,还会将你当成靶子……你若想在朝中立足,就必须有人撑腰,一个太傅府还远远不够。”
“那我倒要听听,尹国公的二公子有何高见了。”叶沐辰目光始终冰冷。
尹策道,“只要你愿意对陛下说明,佑安王答应帮助逆贼敖丕廷,是受意于你,假意合作,而后率兵入京,解陛下之危,那佑安王府便可解除危机。”
“而尹国公府,也愿意成为你的另一个后盾。”
闻言,叶沐辰只觉得好笑,“可我如何能保证,尹国公府不会卸磨杀驴?”
“只要你同意此事,我尹国公府愿意将大哥的女儿尹思云嫁给你为妾。”尹策道。
叶沐辰眼底的嘲讽之意更甚,“你凭什么会以为我能看到上你大哥的女儿?”
“还有,你确定你让尹思云嫁给我做妾,是为了成为我的后盾,而非是为了监视我?经佑安王谋逆一事后,尹国公府也将受到牵连,走向衰亡,他凭什么做我的后盾?”
“回去告诉出此策的人,我叶沐辰想要的东西,会自己拿,无需依靠他人,让尹国公府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与虎谋皮,更不会养虎为患。”
“无论尹柔,叶世殷,都是我的死敌。”
说罢,叶沐辰起身就要离去。
尹策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喝一声,“叶沐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决意与尹国公府为敌,难道就不怕尹国公府报复?拖你一同下水?”
“无敌是多么寂寞……我很期待,棋逢对手的那一日,只可惜,不知道尹国公府,有没有与我博弈的资格。”话落,叶沐辰已拂袖而去。
第324章 崔莹玉落网
望着叶沐辰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尹策双拳紧攥,骨节咯咯作响,满眼的愤恨与不甘。
“可恶!叶沐辰这家伙,不就是当了一个太子少傅吗,竟胆敢拒绝我尹国公府的示好,他当真以为朝堂是那么好混的?哼,没有足够的势力,还与太子、二皇子敌对,你就等着粉身碎骨吧!”
“朝堂路,步步险,一步错,满盘输……我尹国公府就等着你坠下高坛,跌入尘土。”
……
……
回到叶府,叶沐辰并未将尹策拦路示好的事放在心上。
而是来到了听雪的房间,郑重其事的道,“雪儿,有一事,我要再向你确定一番。”
“少爷请说。”听雪甚少见得少爷如此郑重。
叶沐辰道,“我已从百里娉婷手中拿到了云裳国大帝姬潜藏在大业奸细的画像,厉老已经拿着这画像,对她进行搜捕了……”
“你,当真想好了,不回云裳?放弃成为帝姬、乃至未来女皇的机会,留在我身边?”
“是。”听雪毫不犹豫的回答,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深情的凝视着叶沐辰,“自我有记忆以来,就与少爷在一起,云裳国帝姬,女皇的身份或许令人仰视,但,那些距离我太过遥远,即便我有着云裳国皇室的血统……”
“可少爷觉得,我一个在民间长大的普通人,即便回归云裳,又能在权利的漩涡下存活多久?”
“少爷曾说,人各有志,以现在的身份留在少爷身边,就是听雪所求!若少爷不同意,非要让听雪回云裳,那听雪便只能拜别少爷,远行他处,自力更生!”
听雪说着,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叶沐辰的脚下,“求少爷不要赶听雪走。”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叶沐辰心中也充满了触动与不忍,他想扶起听雪。
可听雪却道,“少爷不答应听雪的请求,听雪就不起来。”
无奈之下,叶沐辰重重的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据说云裳国女帝病重,若错失此番机会,让那上官韶华登临女皇之位,你再无寻回真实身份,回归云裳皇室的机会。”
“听雪知道。”
叶沐辰将这倔强的小丫头抱在怀中,深深的嗅着少女的芬芳。
此刻的听雪,就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生怕被主人抛弃,紧紧的贴着叶沐辰,依偎在他的怀中。
诚然,少女那发育极好的胸脯,也让叶沐辰一阵想入非非。
“听雪,这些日子,你似乎又大了些……”
“少爷,你,你胡说。”听雪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面色登时羞红。
“是真是假,让少爷我摸摸便知,少爷我的手就是尺……”叶沐辰说着,便向听雪伸出了魔爪。
“啊……”听雪娇呼一声,躲避不及,只能任叶沐辰作为。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厉老的声音,“阁主,我们的人在燕京城外三十里破庙发现了假装乞丐、正欲逃走的云裳国奸细,属下已将此人捉拿,还请阁主发落。”
云裳国奸细落网了?
叶沐辰与听雪对视一眼,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
只要能拔除上官韶华埋伏在大业、这个唯一得知听雪真实身份的云裳国奸细,那今后听雪的身份便不会再暴露,听雪便不必再面对种种危机。
叶沐辰收敛了方才的玩笑之态,对外冷冷道,“将人给我押进来。”
“是。”少时,厉老便押着一个三十美妇,走了进来。
崔莹玉虽已三十,但未婚未嫁,保养极佳,看起来就与二十岁的女子差不多,那肌肤更是吹弹可破。
即便是穿着一身乞丐服,也难掩她的姿容。
可惜,在这绝美的皮囊之下,隐藏的是一颗蛇蝎心肠。
这让叶沐辰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厌恶,“就是你给了敖丕廷那件染疫者的旧衣?就是你不惜以大业万千百姓性命为棋,毁掉我的精盐生意,除掉我?”
崔莹玉目光不躲不避,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叶沐辰,冷哼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可惜,敖丕廷还是输了。”
“胆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你就不怕事态败露,大业与云裳交恶?就不怕成为两国罪人?”叶沐辰反问。
崔莹玉咬唇,显然,她也没有想到此事会败露。
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入叶沐辰的手中。
见她不语,叶沐辰继续道,“你可知道,除了我之外,陛下的人也在掘地三尺,想要找出你的行踪……”
“你说,你这般差点害大业江山支离破碎的蛇蝎妇人,若是落在了大业陛下的手中,会是何等下场?”
叶沐辰的语气轻飘飘的,可他每每说上一句,崔莹玉的面色就更加苍白几分。
大业皇帝自私多疑,对待威胁到他大位的人更是铁血无情,有关他的狠厉,世人皆知,崔莹玉根本不敢想若是落入其手,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血液的滋味不经意间蔓延了整个口腔,她盯着叶沐辰,“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叶沐辰轻笑一声,玩味的瞥着崔莹玉,“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吧?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劫掠我的商队?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敖丕廷算计我?”
“……”崔莹玉不愿说出听雪真实身份。
叶沐辰也不在意,“其实,即便阁下不说,我也猜到了,你帮敖丕廷……真正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听雪。”
“十多年前,云裳国唯一帝姬在大业走丢,苦寻三月未果,可三月后的一日,云裳国忽然高调宣布帝姬找回……”
“这根本就是为保护真帝姬,也为稳定云裳朝纲的手段,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鸠占鹊巢的假帝姬渐渐的已经习惯了盗取他人的人生,已经不甘于只做个假帝姬,所以,她派出了你们潜伏大业,除掉真帝姬!”
“听雪,就是云裳国的真帝姬……我说的可对?”
叶沐辰的目光格外犀利,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刺穿一般。
崔莹玉心中一惊,她早就听说过这叶沐辰多智近妖,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一句话都不说。
叶沐辰又是轻笑一声,“阁下觉得,你与敖丕廷里应外合,意欲谋反,再除掉我与听雪的计划那般周密,为何会失败?”
“你以为,百里娉婷听到你与敖丕廷密谈,就仅仅是一个巧合?”
“不,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一个人的成败也绝不仅仅是运气决定的。”
“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我在主导,自百里娉婷下山来燕郊后,我便决定利用她除掉敖丕廷,所以,我以无名公子的身份与她结交,对她循循善诱,让她发现害百里家覆灭的真凶是敖丕廷,而非我。”
“我知道,经过瘟疫一事后,你必然不敢轻易再与敖丕廷会面,所以,那日,我故意让鲁有莽假装拿着可以证明听雪身份的天蚕衣,去往云裳方向……你以为我是要听雪认祖归宗,狗急跳墙,却不知,这只是我逼迫你与敖丕廷会面,让百里娉婷看到真相的手段。”
“这盘棋局,你与敖丕廷都自认为自己是操盘手,却不知,真正的执棋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