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叶沐辰的眼角微微一扬,柳月蝶到底将他当什么了?每次用完就走?
身为一个男人,他当然不能允许自己稀里糊涂的。
不过,这郁非尘面如死灰,恐怕是真有危险,叶沐辰也不耽误时间,十分痛快的对鲁有莽道,“你速速将此人待下去疗伤,若有必要,让厉老出手相救。”
“是。”鲁有莽将郁非尘带了下去。
书房内只剩了叶沐辰和柳月蝶。
那夜过后,二人的相处总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柳月蝶,她仅仅是被叶沐辰盯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柳姑娘,接下来,我们是不是也该聊聊你我的事了?”叶沐辰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充满侵占性的盯着她。
柳月蝶红唇轻抿,不敢去看叶沐辰的眼睛。
那晚事发突然,她没有经过叶沐辰的同意就给他下药……叶沐辰会怪她吗?
柳月蝶昔日都是风情万种、主动出击的魅惑模样,而今的矜持和羞涩,甚少见到,这也让叶沐辰的心中隐隐有几分征服感,他调笑道,“怎么?柳姑娘那晚不是挺大胆的吗?今日怎么怕了?”
“难不成,我能吃了你?”
叶沐辰一边说,一边凑近了柳月蝶的耳畔,轻轻的咬上了她的耳垂。
“嗯……”柳月蝶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被心爱之人这般调戏,浑身酥软,一阵娇吟。
随着她美妙的声音响起,叶沐辰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晚激烈的画面,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了书案上……
第230章 柳月蝶的真情告白
日光轻柔,美妙。
柳月蝶却比日光还要美妙。
她腰肢柔软,如若无骨,绝世妖颜,一个眼神便叫人欲血沸腾。
她肤如凝脂,曲径通幽。
“沐辰,天还亮着,别……”
“嗯……”
一开始的反抗,渐渐变成了迎合。
少女完全沉浸在心爱之人的怀抱中。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恢复了平静。
叶沐辰整理好衣物,一身洁净、淡然的他,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反而是柳月蝶,衣衫褶皱,面色通红,略感狼狈。
不过,有那张魅惑天下的脸在,即便是发髻有些松散,也只是给她平添了些许慵懒魅惑。
一开始的狐狸精突然间变成了小白兔,这让叶沐辰觉得十分有趣,他恨不得将这小白兔再次吞了,不过,他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对柳月蝶道,“柳姑娘,你一次,我一次,那晚的事情,扯平了。”
“你……”听到叶沐辰这么说,柳月蝶心中忽而一阵难受,“你是要与我撇清关系吗?”
叶沐辰道,“这不是柳姑娘所希望的吗?不然,那晚过后,你为何要走?”
柳月蝶听出叶沐辰还在赌气,缓缓起身,抱住了叶沐辰的手臂,芳香柔软的身体也贴了上去,“沐辰,你别生气,我有难言之隐……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我倒要听听你的难言之隐。”叶沐辰深深的看着她。
柳月蝶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其实,其实我并非是大业之人。”
“我是玄月国的公主,玄月国本是个小国,但,但胜在百姓安居,其乐融融,我朝曾年年给大业上贡,可无奈大业皇帝疑心深重,一直质疑我父王的诚心,甚至提出了要我父进献母后的荒唐要求,以示忠诚……”
“父皇当然是不会同意的,他不惜将给大业上贡的总数提高了数倍,哪怕玄月国负担沉重也不肯上献母后,可在一次朝拜中,大业皇帝点名附属国王后都需同来,也是在这一次朝拜中,业皇杀了我的父王,侵占了我的母后……事后,为防止丑事败露,他还下令覆灭玄月国。”
“……我来大业,是为报仇!”
“入宫为妃,也是为了刺杀业皇,但,那晚,我将身体交给你,是因为我怕刺杀失败,有所意外,我落入了业皇之手,与其将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业皇,不如,不如交给你……”
“所以,你用完了就走?”叶沐辰眸子微眯,“我仅仅是你的工具?”
“你可有想过,此事过后,若你出了事,我会终生耿耿于怀?你想我永远都生活在愧疚与怀念中?”
柳月蝶垂眸,“我也不想给你下药,可我深知你的脾气品性,即便我用尽浑身解数,你怕也不会越雷池分毫。”
“而且,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工具,我,我喜欢……你。”
“或许是从你出现在红袖招,吟诵出那首绝世好诗开始;又或者是你面对我三番五次的魅惑都无动于衷时;更或者,是在十绝帮追杀,你与我生死与共,对我全力相护那次……”
“总之,沐辰,我对你并不只是利用,我只是想把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给你,给我心爱之人,而后若真身死,也无遗憾了。”
柳月蝶的深情告白,让叶沐辰心中一阵触动。
他没有想到少女有如此凄惨的身世,更没有想到少女对他的感情如此深切。
他本不是个随便的人,可二人之间木已成舟,无法更改,他也被少女的真情打动,与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如欣然接受,柳月蝶和他的全新关系。
“柳姑娘,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是随便的人,既然你与我木已成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希望你再对我有任何隐瞒,无论发生何事,你我都该一起面对。”叶沐辰一字一句的道。
柳月蝶柳眉轻蹙,“可,我是亡国公主,是大业的罪人,我还要杀业皇,你就不怕遭受牵连?”
叶沐辰道,“多年前的那场朝拜,我虽不了解,但却也相信,业皇再怎么昏庸,也不可能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强占你的母后,这其中恐怕有阴谋。”
“你是在为业皇开脱?”
“不,我只是不想你被人利用,成为别人的棋子,报错了仇。”叶沐辰认真道。
虽然,这位业皇的风评并不好,虽然他仅仅见过业皇一次,但业皇还算赏罚分明,也懂得用他来牵制敖丕廷……业皇绝不是一个完全昏聩的人。
而在列国朝拜上,强占附属国王后,这实在是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来的。
……除非业皇想自取灭亡!!!
“柳姑娘,你不妨想想,在这场棋局中,谁是最大的获利者?”
被叶沐辰这么一问,柳月蝶陷入了沉思。
多年前,业皇虽然得手、成功的侵占了她的母后,可名声也坏透了,至此之后,列国无人再朝奉大业,大业朝也因此一落千丈。
而玄月国因此灭亡,损失惨重,那些本该安居乐业的百姓都成了大业的奴隶。
唯一从中得利的人,当是敖丕廷。
在玄月国覆灭的这场大戏中,敖丕廷帮业皇善后,帮他隐瞒天下人他的罪行,因此得到了业皇的重用。
当然,敖丕廷并不是全心全意的效忠业皇,在对玄月国的大肆杀伐之中,敖丕廷留下了她,留下了云梦,还帮她二人隐瞒身份,潜伏大业……
难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敖丕廷?
可杀她父王,辱她母后的人分明是业皇啊……
柳月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叶沐辰的说法。
好在,叶沐辰也不逼她,只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安慰,“我知道,表面上做这一切的人都是业皇,你对业皇的仇恨也已积蓄了多年,想要你接受我的看法,很难,不过,不急,眼下你还在,我们可以一起探究事情的真相,若这一切当真都是业皇所为,我绝不阻止你报仇。”
“但若这一切都是敖丕廷从中作梗,我也一定会帮你复仇!”
叶沐辰的手掌很温厚,给了柳月蝶极大的力量,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会让人重新去查当年之事,一定要让真相浮出水面,一定要真正的幕后黑手受到报应!”
二人正谈话间,门外传来了鲁有莽的声音,“少爷,柳姑娘,那人有厉老灌输的内力已经醒了,他虽然还十分虚弱,但却坚持要见柳姑娘。”
“走吧,去看看。”叶沐辰很是自然的牵起了柳月蝶的手。
二人一同出现在了郁非尘的面前。
“公主……”看到柳月蝶,郁非尘情绪有些激动,但又看到叶沐辰,眉宇紧蹙。
柳月蝶道,“郁叔,放心,他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郁非尘再度审视了叶沐辰一眼,见其眼睛澄澈,坦坦荡荡,并无躲闪之意,他才放下了戒心,“公主,多年前玄月国覆灭一事另有蹊跷,真正的害玄月国覆灭的人或许并非是业皇,而是敖丕廷……”
什么?
郁非尘所言竟和叶沐辰的猜测契合了?
柳月蝶与叶沐辰对视一眼,而后问道,“郁叔何出此言?当年业皇所为,我玄月国皆知,这消息还是你传回的。”
“此事不假,但,但我知道的那些消息,全都是敖丕廷告知,那晚朝会,参与的本就只有列国君主和王后,我只能在殿外等候,敖丕廷给了我离开大业的令牌,让我回国安置一切,不然便再也离不开大业了。”
“我也有过怀疑,有在大业观察,可真的看到了我朝王上与王后的尸体,也看到了王后身上业皇犯下的劣迹斑斑,再加之先前业皇传信让王上上献王后一事,我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也因此,我快马加鞭赶回玄月,可敖丕廷的兵马来势汹汹,就像是早有准备,还有,当消息带回后,我要准备带公主离开,便发现自己身中剧毒,还遭遇一众大业势力的追杀,坠入亡魂谷。”
“我在亡魂谷待了多年,谷底各种药草让我的性命得以苟延残喘,此番,我来大业,是因为听闻大业有位名动天下的花魁,据人描述和公主完全一样,我担心公主沦落风尘,遂来搭救,却不想,刚到大业,就听闻公主要被敖丕廷送入业皇宫服侍业皇……至此,我才将一切都想通了,或许,当年的一切都是个局,或许,业皇和我们一样同为受害者。”
“来大业多日,我问访了许多百姓,故友,按照他们所言,当年业皇从来都没有下过让我朝上献王后的旨意,至于我朝主动将上贡金额加倍,也是玄月国为讨好业皇,在一众附属国内脱颖而出……”
“也许,从一开始,传到我玄月国的那道荒唐的旨意,就是假的,是人伪造,目的就是为了逼迫我玄月国与大业决裂!”郁非尘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可若郁叔猜测是真,敖丕廷的目的是何?”柳月蝶的话适才问出,心中便已有了一个答案。
……自玄月国的事情发生后,周边列国都不敢再朝拜业皇,但又怕大业对他们这些小国发动战争,于是,他们将对业皇的上贡,改为了给敖丕廷!
周遭各个小国,对敖丕廷的风评都甚好,甚至有许多想扶持敖丕廷取业皇而代之。
多年前,敖丕廷就已经计划谋反了,而玄月国不过是他毁坏业皇明君形象、邀买人心的一个牺牲品!!!
但大业周遭小国何其之多,他为何偏偏选中了玄月国下手呢?
第231章 有此少年,复国有望
看着柳月蝶不住变化的神情,郁非尘自然知道,他能想到的事情,柳月蝶也想到了。
但至于敖丕廷为何会选择玄月国下手,那还要从玄月国湖泊甚多,土地富饶说起。
玄月国拥有很多盐湖,盛产盐巴,也因此才能在业皇那道荒唐的旨意下达后,用三倍之多的上贡来换取一时的和平。
反观大业和周遭列国,大多无水,盐的产量极少,很多都是从玄月国购入。
或许,很早,敖丕廷就盯上了玄月国的盐湖。
而今,玄月国的盐湖也确实都被他掌握在手,大业及周遭列国盐业被他一手垄断,太师府虽然没有登上大业财富榜,但却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只是,这件事情,业皇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因为,敖丕廷一向如此,做什么都足够谨小慎微,假手于人。
这也是他能年仅三十出头,就可位列太师十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原因。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柳月蝶和叶沐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他……是为了玄月国的盐湖!!!”
郁非尘点头,“不错,眼下,敖丕廷手下有陇原汪家专做粮食生意,有冀州百里家把持盐业,就连专营铁器生意的钟家都与之相交甚密……”
“再这般发展下去,哪怕他不谋权篡位,大业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也终将会变成傀儡。”
“他才是我玄月国最大的敌人!”
郁非尘想到那些被迫为奴,没日没夜在玄月国盐湖开采食盐、却还要遭受毒打虐待的玄月国子民,心中一阵痛惜。
柳月蝶的眼底也迸射出了强烈的恨意。
原来,一直以来,她的仇人都该是敖丕廷!
原来,一直以来,她都被蒙在鼓里,助纣为虐!!!
幸而,今日郁叔来了,幸而,叶沐辰也看穿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看来,她当下最为紧要的任务并非是刺杀业皇,而该是拯救玄月国万千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