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沈少失血过多,加上外伤严重,可能有感染的风险,他不仅不能人道,就连想活下来,都需要观察,这几日,他可能会高热,神志不清,若有幸能扛过三天,才有一线生机。”
什么?
英杰的那里被斩断了?
他可是沈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沈月茹又惊又愤,急火攻心之下,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大小姐!大小姐……”沈家一众下人都吓傻了。
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先是小姐名誉受损,后是府门外陈列尸体几十具,现在就连少爷也……
一众下人惋惜至极,沈家家大业大,财富之巨难以想象,可有再多的钱也需要有人继承,这少爷如此,沈家岂非绝后了?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沈家管事的沈月茹,沈英杰,及管家全都晕厥,老爷又不在,没有主事的人,所有下人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还是那大夫看沈家可怜,对下人们道,“沈小姐想来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你们将她扶回房间休息吧,沈少这边我会守着,另外,有识字的人速速给沈老爷写一封信,说明沈家现况,沈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回来怕是不行……”
“至于今夜沈少之事,所有人都必须守口如瓶,否则,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后果。”
大夫本是来看诊,却未曾想竟牵涉到了这么一场风波中,他不得不做起了安排,也已算得上仁至义尽。
在他的安排下,众多下人行动起来。
此刻,这场夜雨中,同样未眠的还有云可心。
她被风云寨劫走的一天时间里,若无陈伯主持大局,云家已经乱套了。
所以,被叶沐辰救回后,她第一时间选择了回云家。
在她的妥善处理下,云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但她却是睡不着了。
她的脑海中全部都是叶沐辰为救她踏上风云寨,那无畏肆意的模样。
少年策马,麾下不过三百多人,竟敢冒死冲上令官府都闻风丧胆、且实力远超他十倍不止的风云寨。
此番行为简直堪称当世枭雄!
除叶沐辰外,这世间绝无二人。
这也给云可心的脑海中刻下了浓墨重彩、不可磨灭的记忆。
叶沐辰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他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世人不知的惊喜?
……
翌日。
云可心在燕京现身,叶沐辰从风云寨平安归来的消息一早便已传遍了燕京。
众多百姓议论纷纷,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云小姐平安回来了,那叶沐辰也平安回来了……”
“风云寨与叶沐辰之间不是仇深似海吗?怎么能让他平安归来呢?”
“叶沐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一众吃瓜百姓好奇的目光下,云家管家陈毅唇角噙笑,得意的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昨日,小姐被风云寨的山匪劫掠,是我去叶家请叶少出面的。”
“叶少率领手下三百多护院、商队,策马直踏风云寨!三百多人啊,他仅仅用了三百多人,连风云寨势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将风云寨那些山匪打的落花流水,跪地求饶,风云寨的山匪不得不交出了我家小姐,还答应叶少,从今以后,风云寨不再烧杀掳掠,只收取过路费。”
“任何从卧龙山地域经过的商队,一趟只收取运输货物百分之一的过路费!只要交了钱的,风云寨便保证过往商队在附近一片领域中的安全!”
陈毅昨日虽没有与叶沐辰同去风云寨,但叶沐辰之神勇,他已经从云可心口中得知。
他本不报希望,不觉得叶沐辰会为了自家小姐踏上风云寨,可叶沐辰去了!
不但去了,救回了小姐,还令那些山匪都为之折服!
这少年,真乃神人也!
再加上,叶沐辰建砖窑、制香皂,在生意方面也有着极为出色的天赋,陈毅十分看好叶沐辰。
甚至觉得,这世间能配得上自己小姐的,除了叶沐辰外,再无他人。
若有机会,他一定要撮合撮合自家小姐和云可心。
大业娱乐匮乏,寻常百姓最不用成本的乐趣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话,也因此,陈毅的话很快便传遍了燕京。
所有人将信将疑,叶沐辰真的那么厉害吗?仅用三百多人,就让朝廷都无能为力的风云寨折服?
还有,陈毅说风云寨因为叶沐辰的命令,不再打家劫舍,只收取过路费?
那过路费还极其的低?
一些商户听了,皆蠢蠢欲动。
昔日为了躲避风云寨的悍匪,他们不得不绕远,甚至是走水路,在运输过程中要多花费不少的银子。
若此言是真,他们不但能缩减不少的运输成本,节省人力,还能畅通无阻。
叶沐辰这是功在天下商人啊!
有大胆的已经出城,去验证陈毅之言的真假。
可刚出燕京城,便听到了风云寨那边传来的消息,与叶沐辰所言完全一致!
陈毅说的是真的!风云寨真的不再打家劫舍了!
于是,整个燕京都沸腾了,所有商户都组建自己的商队前往风云寨。
叶沐辰这三个字,在燕京城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他也再一次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焦点,传奇。
譬如二皇子,譬如敖丕廷。
二人下朝后,就听说了有关叶沐辰的传闻。
“此人,确实是个人才。”二皇子帝凌渊道。
敖丕廷点了点头,“不错,不知柳月蝶那边拉拢的怎样了,若此人不能为我所用,而成了太子的人,殿下大业怕是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阻碍。”
帝凌渊冷哼道,“太子乃是嫡出,即便什么都不做,朝中也有无数人拥立他,叶沐辰绝不能再为他所用!”
“若美色拉拢不动叶沐辰,本殿下只能催促佑安王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稍后,佑安王就收到了帝凌渊传来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叶沐辰。
这命令,帝凌渊已经下了不止一次,可是佑安王实在拉不下脸、再去叶府请叶沐辰回归王府,所以,第一次,他选择了采取叶世殷的办法、用美人计套出叶沐辰的锻铁术。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哪怕在面对曾经奉若神女的沈月茹投怀送抱时,叶沐辰依旧能保持理智。
毫无疑问,叶世殷的计策失败了,不止失败,还遭到了反噬,在叶沐辰的反击下,叶世殷成功的落了个夺弟妻、还觊觎叶沐辰锻铁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女人的身体都能出卖的骂名。
现在,在燕京百姓眼中,这位曾经高高在上,风流文雅的世子殿下,已经成了连叶沐辰都不如的、卑鄙无耻的下三滥。
佑安王本就因此十分头痛,现在又受到二皇子的催促,他心头火起,双拳紧攥,几乎要将那封密信捏的粉碎。
叶沐辰这个逆子,若是早些显露本事,何至于和他闹到此等地步?
现在好了,他这个堂堂王爷,一个当父亲的,竟还得放下威严、想办法求着叶沐辰回来……
佑安王目光阴沉,叶沐辰那宁折不屈的性子,他已经领略过了,他知道若想从叶沐辰下手,让对方回来,难如登天。
于是,他决定,从裴氏下手。
裴氏是叶沐辰的母亲,只要裴氏同意回来,那叶沐辰自然就得跟着回来!
不然,谁也说不好,裴氏在王府,会不会受到尹柔等人的欺凌压迫。
如此想着,佑安王心情稍好,对外喊道,“王忠,你进来,本王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第190章 六日后两国文斗,我参加
都说人红是非多,叶沐辰在家中,什么都没做,便已对此话深有体会。
晌午时分,裴氏带着丫鬟鸢尾外出,再回来时,已然哭成了个泪人儿。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中,不愿见人。
叶沐辰虽无头绪,却也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母亲哭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他放下手上一切事宜,叫来鸢尾,“发生什么事情了?母亲怎么哭成那样?”
鸢尾眼眶也隐隐泛红,声音哽咽道,“少爷,你,你不知道,外边的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姨娘的……”
叶沐辰蹙眉。
鸢尾稍微平复了下情绪,道,“不知为何,姨娘没有被佑安王休弃的事情突然传扬出来,那些人说姨娘不过一个小妾,未被休弃,却跟着少爷你另立门户,说少爷你砖窑里雇佣了那么多青壮男子,姨娘留在这里是因为在外早有相好,甚至养了不知道多少个面首……”
“昔日与姨娘交好的那些妇人通通对姨娘冷嘲热讽,那些男人更是过分,他们看姨娘风韵犹存就出言调戏,被姨娘呵斥后,就恼羞成怒,说姨娘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还说佑安王心胸宽广懒得与一个小妾计较,但大业律例,不守妇道是要浸猪笼的……”
“现在少爷有本事,他们不能将少爷你如何,但他们会上告佑安王,让王爷将姨娘浸猪笼,以正不良之风……方才若非是我与姨娘走的快,叶府又有鲁有莽等人护着,姨娘怕是早已遭遇了不测。”
鸢尾说着,眼角垂泪。
叶沐辰的眉宇更紧了几分,他将母亲接出王府居住已经很久了,可时隔多日,流言才起,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究竟是谁要对母亲不利呢?
他沉思一瞬,一一排除可疑之人。
最终,将答案锁定了佑安王。
有理由这么做的只有佑安王!
自他发迹后,佑安王就一直想要他回归王府、却屡次遭拒,并于上次在裴家对他放出狠话,今后再也不会来找他。
想必,此番,风云寨大肆宣扬他有削铁如泥的锻铁术一事让佑安王大为震撼,但对方又低不下那高傲的头颅来求他回府,所以就决定以母亲为突破口。
大业朝男尊女卑,对于女子的要求本就严苛,何况母亲只是个小妾。
小妾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是没有人权的。
只要母亲被迫回归王府,他就一定会不放心母亲的安危,跟着一起回去,如此,他就能为佑安王所用!
锻铁术自然也就难逃佑安王之手。
呵,这佑安王还真是好深的筹谋!
叶沐辰的眼底绽出一抹冷意,看来,光是带着母亲离开佑安王府还不够,他必须在世人面前,堂堂正正的划断母亲与佑安王的关系。
只是,小妾不能主动和离。
他要么逼迫佑安王心甘情愿的放人,要么就需要找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为母亲做主,还母亲自由之身。
现在的他对佑安王的作用很大,对方怕是被打碎了牙齿,也不愿意放母亲自由,他只能用后边的办法了。
可是,谁能为母亲做这个主呢?
叶沐辰陷入了短暂的思考,而后便有了主意。
在这个时代,身份最为尊贵、且金口玉言的人唯有皇帝了。
若是大业皇帝能下一道圣旨,判母亲与佑安王和离,那他和母亲就与佑安王府之间再无半点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