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皇帝能不能脱离这个怪圈呢?
……
大明嘉靖时期
富丽堂皇的仁寿宫内。
一身月白宽袖道袍,头戴一顶芙蓉金冠,金冠上插着一只祥云玉簪。
一身道教高功打扮的朱厚坐在阴阳蒲团上,手持一尾拂尘,对身前的朱载问道:
“朕问你,清议是什么?”
朱载对这个问题是两眼一抹黑,这没人讲过啊!
只能讷讷而道:
“清议…清议…”
朱厚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娓娓道来:
“西汉和东汉有一点最大的变化,就是士族的兴起。”
“而士族的形成则与经学、太学有关。”
朱厚捻了一下胡须,眼神莫名。
“东汉时期,汉章帝不再度田核查土地,汉安帝更是连户籍也不再核查。”
“豪强兼并土地变成了理所当然,身份财富紧密相连。”
“地方大姓永远是大姓,他们土地越来越多,百姓和士人都要依附他们,地方人才上升困难。”
朱厚放下手中的拂尘,从蒲团上站起,捋了捋袍袖,走到大殿门口。
“而进太学学习儒学,就成了许多地方人士仅有的向上通道。”
“在太学,一名儒师和官员身边纠结一众弟子、门生、宾客,以经学为中心,这就是士族。”
“而为了从“豪强”手里争夺权力,士族用了一套不在主流体系里的评价体系,那就是清议。你也可以理解为点评‘道德’”
“哼,有田地,有高位的在他们眼里不算了不起,谁私德不彰他们就可以看不起。”
朱厚背负双手望着天幕,言语讥讽道:
“他们不能进入那个圈子玩,那就用另一种评价来蔑视他们,从而安慰自己。”
“这就是清流的开始,清议的诞生。”
“司马光的才德论就是这种清流评议的代表。”
“不过,说归说,真到了那个位置会怎么做,他们心里门儿清!”
……
【公元166年夏,鲜卑联合南匈奴、乌桓,聚合数万骑兵攻掠北方九郡。】
【秋,又联结东羌、沈氐、先零等,共攻西北的张掖、酒泉等地。】
【汉桓帝任命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监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
【南匈奴和乌桓听到张奂率兵到前线时,便率众二十万口投降。张奂诛其首恶,对降众采取安抚办法。鲜卑则率众逃回塞外。】
……
天幕上,又一幅画面展开。
画里,
坐在宫殿上首的皇帝发勃然大怒之色!
身边的宦官躬身微笑,斜视着大殿中央。
大殿内,几位官员正被兵将捆绑着,虽绑缚双手,但依然对宦官与皇帝怒目而视!
下一瞬,墨色的画面逐渐晕染开。
一副新的画面出现在天幕里。
画面中,乌泱乌泱的一片人被一群将士捆绑着跪倒在地,正哭喊着。
为首一人头发散乱,奋力挣扎,对一官员怒声大喊:
“你敢杀我?!你敢杀我?!”
官员背负双手,对咆哮之人不屑一顾道:
“阉党乱政,杀的就是你们!”
随后一挥袍袖,冲将士大喝道:
“斩!”
一声令下,那乌泱泱的一片人尽被斩首。
满地乱滚,血流成河。
红色的鲜血慢慢的组成四个血色大字。
『党锢之祸!』
……
【公元166年,南阳太守成逮捕了当地富商,宦官外亲张子楚。】
【此时正遇上汉桓帝宣布大赦天下,而成为了打击宦官置朝廷法律不顾,杀了张子楚。】
【不但如此,他还杀了张子楚的宗族以及宾客两百多人,然后成才向汉桓帝上奏这事。】
【同一时间,汝南太守刘质逮捕了小黄门赵津,也不顾朝廷的赦令,将赵津拷打至死,然后才向朝廷上报。】
【公元166年九月,宦官们纷纷向汉桓帝上书,同时鼓动张子楚的妻子上书。】
【汉桓帝闻知此事,勃然大怒,当即下诏,将成与刘质一并逮捕,按律处斩。】
【同年,宦官派人诬告李膺等人蓄养太学生和游士,交结各郡的生员,互相标榜,结成群党,诽谤朝廷。】
【汉桓帝于是诏令全国,逮捕李膺、陈等两百多个“党人”,有的党人逃走,汉桓帝就悬金购赏。】
【一时间,使者四出,相望于道。】
【公元167年,尚书霍、城门校尉窦武共同上表为党人求情。】
【汉桓帝下诏释放党人们回家,但仍将党人的名字记录在案,使其终生不得重用,这就是著名的“党锢之祸”】
……
{其实刘志不算昏君,也不算明君,算个中才之主。拨乱反正,诛杀梁冀,平定鲜卑,确实是有本事。}
{但是重用宦官,也是他的一大诟病,刘志评价不高,主要就是开启党锢之祸,然后被汉末士人抹黑。}
{重用宦官对皇帝来说绝对是最好的,宦官就是为了利益也会忠于皇帝,至少站在皇帝角度来说,没有一点问题。}
{所以这党锢之祸告诉了我们什么道理?得罪谁也别得罪文人!得亏汉朝的谥法还要点脸,不然不得变成戾?}
还有一小章,结束汉桓帝。
第73章 亮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大秦,
嬴政看着天幕嗤笑一声。
“说一套做一套,荀子果然没说错。”
“虚伪贱儒。”
“帝王威仪在于令行禁止,法律严明。”
“挑战帝王威仪,自寻死路莫怪他人。”
“不过……”
嬴政想到谥号和史书这两样东西,神色晦明。
“得罪了这帮人,这小子的名声怕也是好不到哪去。”
……
炎汉桓帝时期
德阳殿,
刘志端着酒杯,举起,放下。
脸色阴沉。
“呵…好一个‘清议’,好一个‘正直大臣’!”
砰!
酒杯狠狠落在案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殿内的宦官与舞女全都慌乱的跪倒在地。
“梁冀执掌大权时你们一个个的以他马首是瞻!屁都不敢放一个!”
“朕朝不保夕时你们怎么不抗梁冀之命不遵呢!”
刘志愤怒的指着天幕,倾吐着不满。
“朕除了梁冀你们又来装模作样!”
“朕就是对你们太好了!太纵容了!”
“抗旨不遵不比宦官干政更加可恶吗!”
“你们分明就是蔑视于朕!欺人太甚!”
……
季汉,
刘备看着天幕,若有所思,随后看向身边的诸葛亮询问道:
“孔明,这成刘质为除宦官不惜违反朝廷法令导致杀身之祸。这样真的对吗?”
此话一出,殿内之人都望向诸葛亮。
因为不管这两人的出发点如何,他们都是违反了朝廷律令,但他们违反朝廷律令的初衷却是为了除国贼。
两种相悖的价值观再冲击着他们。
如果为了除贼就能罔顾朝廷律令,那他们追求的恢复汉室、政通人和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