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湖心岛雅集结束后。
梁山伯那谈笑自若,风度翩翩的气度,便映刻在她的脑海中。
身处漩涡之下,却镇定自若,洗刷自身冤屈,可谓足智多谋。
在钱塘江的大船上,面临强人劫财,更是一人一剑,杀十余贼子,可谓神仙中人。
如此文武兼备的梁山伯,让祝英台被深深的吸引,再也无法忘却。
祝英台知道。
自己是喜欢上梁山伯了。
但她如今是男子之身,暂时还不知如何跟梁山伯坦白,可又真的很想见到梁山伯,故而只能继续以男子之身,邀请梁山伯前来。
梁山伯倒是不知祝英台的想法,两人一同登山。
走在婉约的山道上,却见山间岚气成云,幽深静谧,小路蜿蜒,景色醉人,不由沉浸在青山翠竹之中。
临近中午时分,二人便已经登临山顶。
梁山伯走到山顶之时,因一直习练剑法的缘故,身体素质强悍,故而脸不红气不喘。
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祝英台的身体素质也很好。
来到山顶,竟仅仅只是有些微微气喘,且休息一阵后,便恢复如常。
询问之下才得知,祝英台每日都习练五禽戏,迄今下来,已然十年有余。
梁山伯这才恍然大悟。
二人站在玉皇山的顶端,不由远眺四望,只见云海成烟,聚散无常。
山下河道纵横,青山处处,更有城镇掩映其中,明圣湖做点缀,钱塘江为映衬。
整个钱塘县,美的令人心旷神怡。
望着这般美景,梁山伯只觉得心神都开阔了许多,那些蝇营狗苟都被抛却到九霄云外,站在山头清啸长吟,散发着内心的郁结之气。
在此期间,祝英台便含笑看着。
片刻之后。
梁山伯发泄结束,只觉得内心畅快极了,扭头就见着祝英台的笑容,不由笑道:“一时失态,让英台兄见笑了。”
“山伯兄这才是真性情。”
祝英台说着,走到了梁山伯的身边,与其并肩,一道看着山下远处的人间景色。
沉默良久后,忽而说道:“山伯兄,且让我为你吹奏一曲吧!”
说着。
她不等梁山伯说话,便从身后取出一支竹箫,嘬唇吹嘘,手指捺动,美妙的箫音便在玉皇山头流淌了出来。
梁山伯对音律并不精通。
但却能听出,这首曲初始欢快悠扬婉转,但随后却又平缓如流水,如细雨呢喃,但紧接着却又愁肠百结。
千般滋味,万种心情,尽数融于一曲之中。
玉皇山顶。
山峰吹拂,青松摇曳。
远处钱塘江水流涛涛,近处山间云海翻涌,山上阳光斜照,山下人间烟火。
祝英台身着青衫,站立青石之上,面对云海,吹奏竹箫,婉转的箫音恍若这秋日玉皇山上的暖阳,亦仿佛上虞祝家庄的相会,又好比湖心岛雅集的垂眸。
一片落叶无声落下,飘摇般落在祝英台的身上,又顺着发丝滑落到手臂,最后朝着地面跌落。
但在半空之时,却被一只细嫩的手掌接住。
梁山伯站在身旁,宽袍大袖被风微微吹起,他手捏落叶,望着钱塘美景,侧耳倾听身侧佳人吹奏的箫声,沉浸其中。
不知何时。
一曲终了。
梁山伯手中的落叶已然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娇小可嫩的手掌。
山间。
云海。
暖阳。
人间。
俊逸少年,风华少女。
执手而立。
……
…….
第48章 斩草要除根,逆流大势前行!(新书求一切)
“梁山伯,其实这次只是我自己来约你登临玉皇山。”
傍晚下山之时,在玉皇山脚下,临别之际,祝英台忽然红着脸说道:“我对你撒了谎,希望你不要介意……还有就是,下次我可以单独邀你出来吗?”
晚风吹拂,吹乱了祝英台的秀发。
望着祝英台红红的脸颊,梁山伯执手笑道:“当然可以。”
这句话一出,本满脸期待的祝英台顿时展露笑容。
她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在梁山伯的相送之下上了等待一天的牛车。
挥手告别,目送着祝英台乘坐牛车朝着万松书院而去。
等其从目光中彻底消失之时,梁山伯这才收回目光,朝着山外走去。
走到一半时,梁山伯才陡然想起。
万松书院就在玉皇山北,沿着万松岭走一阵便到。
原本万松书院,是原著中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定情之地。
而今他们二人误打误撞,竟也在距离原著定情之地的不远处,互诉衷肠。
这算不算冥冥中的注定?
如此想着,梁山伯忽然摇头失笑。
将这股思绪从脑海中驱离,旋即选定方向,便朝着钱塘县城而去。
他此次出来,并非单只是与祝英台登高望远,更怀着斩草除根的心思。
王蓝田身为太原王氏,背景深厚。
而他梁山伯虽也是士族出身,可山阴梁氏不过末等士族,对比太原王氏这样的一等士族,简直如蚍蜉和大树。
而他虽然有系统,但若想在东晋这般等级森严的地方成长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而这王蓝田,此前害他名声,这已然是结下不死不休的大仇。
其人心胸狭窄,若不处置,终究会给他的成长带来极大的麻烦。
既然如此……
当然要将其铲除!
梁山伯早就打听好了王蓝田的居所,此刻便立刻趁着夜色赶了过去。
王蓝田在钱塘县的南边。
而明圣湖,则是在钱塘县北边。
傍晚的风很凉,梁山伯却没有感觉到半点。
他单人疾行,朝着最近的一处渡口走去。
钱塘多溪流,若想尽快赶路,还是乘舟来的快些。
此时虽是傍晚,快要落山,但还有船就停靠在岸边。
这些船夫都是随到随开,这样价格会高,但能傍晚用船的乘客办的自然是要紧事,也不在乎价格贵些。
梁山伯到了渡口之后,直接唤来一艘小船,那船夫本在打盹,听着声音,循声望来:“客官可是要用船?去哪里?”
“枫林渡口,能去吗!”
闻言,船主说道:“可以,现在开船吗?只需要不到两时辰便到,若是客官着急,还可以再快些!但价格需要涨些。”
船主说话间,还操作着小船靠了岸边,随后搭好了桥板。
“可以!我给你100钱,你载我过去……另外,在帮忙弄一些饭食来!”
梁山伯也没多说废话,直接便上了船,随手丢出一块碎银,如此说道。
“好,客官您坐稳了!”
见着碎银,船主顿时大喜,撑开小帆,当下小船便离开码头,快速行驶了起来。
站在船头,夜幕之下有凉风吹着,落在身上,很是舒服。
沉浸在这夜幕风中,梁山伯心中一片翻滚。
其实如他与王蓝田结仇,这就等是同于飞来横祸,梁山伯此前还想不明白,王蓝田为何会对他生出这样的怨恨。
但他此刻站在船头想了想,晚风吹拂之下,心思一片清明。
立刻便明悟了过来
这实际上就是劫数!
梁山伯本不信这些神叨之言,可穿越到东晋时期,本就是超乎常理的事情,更遑论他还傍身着一个系统,这所谓的劫数就十分值得慎重对待了。
却说梁山伯的前身本是一介普通的士子,在这世界中的命运早已被固定,若是他未曾穿越占据这具身体的话,那他降临的这个身体,便会按照世界法则给他既定的轨迹前行
读书,然后结识祝英台,上演一场使人闻者伤心见着流泪的爱情故事,流传千年,直到后世也经久不衰。
令人听了,为之动容。
这是梁山伯的命运,无可更改的命运,已经被固定死了的命运。
但自己来了,便更改了这些命运。
使得未来从既定的道路上脱离出去,让他的命运扑朔迷离看不清。
那么。
每当他继续向前走一步,自然就会有着种种未知的变化。
这些变化有好的也有坏的。
但不可否则的是,若想趁势而起,必然会波及到某些人的既定机缘和道路。
许是冥冥之中的气运反噬,又或者是世界的修正机制扼杀一切超出掌控和既定轨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