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处二层的小楼,门口驻520守着两名彪悍威武的持刀军士。
而招贤馆内,则是人来人往。
不乏有士子进出。
谢玄和谢道韫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站在这里,真可谓是鹤立鸡群,无论相貌风姿实乃出类拔萃,故而很快就吸引到招贤馆内的注意。
一位官员本来正在招待士子进入,忽然见到谢玄和谢道韫,登时便是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便快步而来,到了两人面前后,拱手笑道:“两位想来应不是洛阳士子吧?远道而来,可愿入馆内一试?倘若通过测试,便可即刻成为官吏,若有大才,府君甚至会亲自前来,辟为从属!”
谢道韫并未说话只是四处张望着。
而谢玄则是拱手行了一礼,颇为惊奇道:“却不知阁下如何认为我等二人是远道而来呢?”
“这有何难?”
那官吏笑着,道:“在下虽只是微末令吏,但这两月以来,组织百姓修建房屋,整个洛阳的百姓不说全见了个遍,也有半数之上,却未曾见过两位。”
“且以两位的风度,倘若乃是洛阳本地,此刻绝不该籍籍无名,定然是风靡河洛,传遍梁、许。”
“至于这最后一点嘛……”
说到这里,官吏指了指谢玄身后不远处,街道边停靠的十几辆牛车,说道:“那些不正是你家的随从护卫吗?倘若是本地,何至于如此大张旗鼓?”
谢玄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却是爽朗一笑。
他本以为这官吏只是微末小官,想来不值一提。
谁曾想却也有着这样的雅趣,一时间只觉得甚是可喜。
如此想着,谢玄便笑着问道:“若我二人想要入馆,却不知该如何考核,又将如何评选出是否有才呢?难不成还要谈玄论道,手谈弈棋或者是操琴弄曲一番不成?”
“非也非也!”
官吏摇头:“在招贤馆,不看谈玄论道,不听操琴弄曲,也不手谈弈棋。”
“那考核什么?”
谢玄好奇的问道。
“招贤馆内只考核治民之道。”
官吏道:“(bcbd)如修筑道路,如何征召民众,如何分配食物;在比如倘若有流民来此,又将如何安置;街巷中有人被杀,如何查找凶手;两人争论田亩划分,又将如何断决……诸如此类。”
谢道韫听了,忽然问道:“江东之地,唯有清雅之人才能位居高位,而如做这样事务的,不过污浊小吏罢了,了,我听闻你家府君在江东也是天下闻名的一代文宗,何故如此?”
就听着那官吏笑着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若在江东之地,清雅名士自然更为吃香,可圣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洛阳贫弱,地处四战之地,可谓是夹缝生存,若是让清雅名士治政,百姓从何寻找吃食?洛阳如何抵御贼兵?”
“其实这也只是为求生存之道罢了。”
听着这官吏的话,谢道韫不由点了点头:“可见本地府君颇有才智,当为名臣。”
“那是自然,府君文武兼备,自是一代能臣。”
听着这赞誉,官吏也露出笑容,随后又道:“说了这么多,两位可愿入馆一试?”
闻言。
谢道韫和谢玄不由对视一眼。
“试就不必了。”
谢玄爽朗一笑,道:“我本就是被你家府君请来辟为长史,何须再试?”
……
“列阵!”
“抬枪!”
“刺杀!”
“杀!”
伴随着传令兵的下令,一众新兵们都是怒吼着刺出长枪。
但见他们动作整齐,队列笔直,长枪如林。
而梁山伯则是在一边观望着,检验他们的训练成果。
这是今日开始增添的新项目练枪!
军中训练新兵,首要便是长枪。
首先是长枪兵的训练方法简单快捷,而且具备成效后,杀伤力又十足。
别看有‘年刀月棍一辈子枪’的说话。
那只是说想要将长枪练出花样才需要耗时日久,真正的寻常小兵,战场厮杀只需要两个动作
抬枪!
刺杀!
简简单单的笔直一刺,便可以一力破十会。
兵法之中,其中枪兵若要练习精深,尚且需要纯熟枪术六式,诸如什么封、挡、扫之类。
但在梁山伯看来,这仍旧有些繁琐了。
故而经过他的简化,只剩下这两个动作。
当然。
单纯只靠长枪,不可能一招鲜吃遍天,尚且还需要其他兵种的配合。
毕竟,若仅仅只是长枪阵列的话,哪怕你有千人一幢,但敌人单只需要调来一队弓兵,几轮攒射,就可以把行动迟缓,强调结阵配合的长枪方阵给全部射杀。
而若是在野外遇到骑兵,破阵的方法更是容易。
骑射且不论,哪怕就算是在五十步开外,下马射箭,若枪兵靠前就上马后退然后在五十步之外射箭,如此循环,足以将枪兵阵列生生消磨耗死。
枪兵阵列虽然强大,一旦练成坚不可摧,但终究为了维持阵型而损失了速度,骑兵和弓兵几乎是天敌。
所以,尚且还需要刀盾、轻骑、弓兵等兵种的配合。
而这些,梁山伯也都做了准备。
首先是骑兵,由于江东少马,几乎很少有成建制的骑兵。
好在当初在他走时,桓温送了百匹战马,使得他麾下有上百骑兵后来在对战张兴时,无论是打探敌情还是对敌厮杀,这上百骑兵都发挥了及其重要的作用。
剿灭张兴时,获得了几十匹马。
他很明白骑兵的重要性,故而从一开始便有了组建骑兵的想法。
因此在来到洛阳后,梁山伯便不惜一切代价的收购战马,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段时间内总算是买来了数百匹战马。
这使得梁山伯凑到了半幢的骑兵。
而为了这些战马和骑兵装备,梁山伯耗费了上万两白银!
这还仅仅只是购买,后续战马的维护保养,所花费的钱财才是更加恐怖!
这也让梁山伯明白,为何明知骑兵重要,可无论是晋室朝廷乃至是桓温,都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大军。
不是不想养。
而是养不起。
而今梁山伯区区七千之数的军士,便有了五百之数的骑兵,若是叫外人得知,当要颇为震惊。
此外,尚且还有刀盾兵。
刀盾兵乃是在前排的重步兵,一般用来防御敌军的长兵器密集阵型,或者是抵御敌军的弓弩手的射击。
若是进攻的,同样和枪兵一样,形成队列,可以近战肉搏厮杀,碾碎对手的步兵防线,形成突破。
正因如此。
这样的刀盾兵需要披甲,另外需备刀和盾,所以需要耗费的钱财颇多。
说句不客气的话。
装备一幢刀盾兵所耗费的钱财,足以供养五幢长枪兵。
但再是耗费大,在梁山伯看来都是值得了。
因此也是咬牙装备了五百人。
最后则是弓弩兵,因为受限于弓、弩的数量,故而只能装备两队弓和一队弩。
但目前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梁山伯看着营中的训练,而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小跑着过来,在梁山伯身侧耳语了一声。
听到消息,梁山伯先是诧异,随后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然后立刻说道:“快,将其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迎接!”
说着,梁山伯便朝着军营之外而去。
刚走到辕门,便迎面见着两人。
其中一人是谢玄,而另外一人……
梁山伯一下子愣在原地。
“山伯兄,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谢道韫看着梁山伯怔怔立在原地,不由洒然一笑道。
这话也将梁山伯从出神中拉回来。
他望着谢道韫,见着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说道:“不是不认识,只是心中欣喜。”
这话一出。
本来是存心想要调笑梁山伯的谢道韫,此刻竟是红了脸。
好在梁山伯还有着理智,知道旁边还有着军士,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因此便压下心中的那股喜悦和想要和谢道韫相处的念头,转而说道:“进来吧,我们入营中叙话。”
谢道韫和谢玄自身听从。
跟着梁山伯朝着营中而去,刚进来,便听着军中各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望着周围那些队列整齐、长枪林立,威武雄壮的士卒,谢道韫和谢玄两人都被惊呆了,不由站在原地驻足观望。
足足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来到军帐之中,待亲兵奉上茶水,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谢玄便不由说道:“山伯今日练此强军,他日必可战无不胜!”
梁山伯听了这话,只是摇头笑道:“强军暂且还算不上,尚且还很稚嫩。”
谢玄却是摇头。
他是知兵事的。
历史上他刚刚出仕便是桓温的部将,因此自然有着军伍的眼光。
此刻便说道:“这些士兵各个都精壮悍勇,虽然是新兵少了血气,但这不是问题只需要上一次战场,沾染了杀气,立刻便能发生蜕变,从而成为真正的精兵悍卒。”
说到这里,谢玄忍不住感慨道:“真是没想到,山伯竟然还有这般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