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触碰,传出刺耳之声。
无数护卫从前方涌向张天。
文伯祺瞪大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张天真敢动刀,他大喝:“杀了他!”
下一刻,漫天刀花拔地而起,一席白衣在人群中劈、刺、挑、砍,一刀一式,干脆利索,直取性命
眼花缭乱的刀法,在人群中曼舞,张天此时宛如一名舞者,在刀尖立舞。
檀儿也会跳舞,可此一时,她却惊恐的捂住嘴巴,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天,心跳到嗓子眼。
她想努力去看,可她看不清。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练家子,为此还嘲笑过张天,张天也从没和她辩驳过什么。
可这一刻,以前的愚蠢想法,皆被赵香抛之脑后。
她修炼的武,是强身健体。
而张天的武,是用来杀人的!
细数之下,对方将近三十余人之多,然而不到几个呼吸之间,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下五六名汉子。徐增寿吃惊的道:“大,大哥……他……好强!”是的,徐增寿震惊了。
他见惯了战场厮杀,但这样一对三十却还能如此强悍无比的人物,他没见过!
张天再次刷新了徐家兄弟的认知,也刷新了徐妙锦的认知!
那个男人,如松一般,在人群翩翩起舞,那洁白的衣衫,此时已被染了朵朵梅花。
鲜血溅在他洁白外衣上,如朵朵梅花,随风起舞。
廖家兄弟咽了咽口水。
仁刀、霸刀、法刀!
他不知道自家小大爷的刀属于哪一种,或许三种都有。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天敢单刀赴会。
强悍如斯!
文伯祺已经开始慌了。
其实在张天出手那一刹之间,他就慌了。
他脸色有些惨白,此时小腿已经开始打颤。
他终于明白,有些人物是惹不得的,惹了,会致命!
铿锵!
张天已经站在人群,看似一动不动,甚至一只手还背在身后,可那双眼睛,却从没有离开过文伯祺。
一步步,踏着尸首,朝文伯祺靠近!
身旁的文家护卫已经所剩无几。
这些护卫,多是当年打大元余下的老将,皆身经百战。
可在张天面前,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居然连张天周身都靠近不了,别说生擒活捉,能保住自己的命已算是自求多福。
轰!
随着最后一刀落下,张天左右两旁,三十多尸首已经永远躺下。
张天依旧单手持刀,一步步走到文伯祺面前。
嘶!嘶!嘶!
周围都是倒吸凉气声,陡然看到这么一尊怪物,徐辉祖已经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口。
文伯祺渐渐靠后退去,颤抖的指着张天:“你,你不要胡来!”
第279章 297张天杀王侯将相
上元的喧嚣,在子夜之后,渐渐落下帷幕。
文府内已经熄灯。
文豫章知道,今晚文伯祺不会回来。
书房的灯还在亮着,文豫章读了几本兵书,便开始思考起来。
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
六品官。
怎么才能摆平对方。
他老来得子,文伯祺是他独子,是他的一切。
如今这个儿子病到变态的地步,文豫章却依旧要保护他。
一切的孽缘,都是他亲手造成的,要不是当初新婚那也,色欲迷心,他又怎会做出那种畜生之事。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一种病态的欲望。
这是家丑!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深,可却早已被自家儿子发现。
现在文伯祺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样,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这小子喜欢人妇,而且喜欢当着人夫面前……畜生!
文豫章面颊怒红,最后只能无声哀叹。
思绪拉回来,文豫章要想着怎么将这次这件事收尾。
一方面要平衡赵思礼,就要给予赵思礼一定好处,升官发财是铁定少不了的,还需要给那名商贾一定的便利作为补偿。兵部在负责淘汰的兵器贩卖,这一桩生意,若是假手给了那商贾……嗯,想来双管齐下之下,对方也不会太过于介意。
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始终是男人的玩物。
这么想着,文豫章便心安下去,他将兵书整齐的摆放在书桌上,准备去入睡。“老,老爷,老爷!”
门外,一阵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无章,说话的人言语焦急。
这是文府的家将。
在打下大元之后,各开国武将府邸都有豢养武士的风俗,当然,人数不能太多,大都控制在一两百人左右。文豫章蹙眉:“什么事?”
说着,他披着外衫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一名奄奄一息的家将,浑身留着汨汨鲜血,嘴中也在吐着血沫,旁边,则是文府管事战战兢兢搀扶着他。文豫章大惊:“说!出什么事了!”
管事忙不迭道:“老爷,小少爷,小少爷遇到事了。”
“在外面的三十余家将全部被血洗,他好不容易逃了回来……”短暂沉默之后,文豫章厉声道:“混账!”
“赵思礼想造反?!”“他调了多少兵马?”
文豫章面色渐渐变的凝重,他自然认为是文伯祺事情败露,所以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调兵过去了。
要知道,这三十多武将,都是百战老兵,是当年跟着文豫章一起打仗,见惯了生死的兄弟!
他们三十多人的战斗力可不弱,若非调兵过去,怎能让这三十余人皆都被屠?
如果对方私自调兵,那这事就有斡旋的余地了。
私自调兵可是大事,朝大了说,有谋逆之嫌,只要抓住赵思礼这个把柄,这件事应当闹不大。
心念百转之间,文豫章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对策。
然而下一刻。“老,老爷。”
管事颤抖的道:“不,不是,对方没有调兵,都……都是一个白衣少年做的,他……他很强!咱家三十多名护卫,在他刀下皆成亡魂了。”嘶!
文豫章身子一颤,面色顿时惊变:“什么?!”“一人所为?!”
一敌三十,将三十名亲密无间,配合作战的战场老兵全都解决了?
这怎么听,怎么有些天方夜谭的味道!
对方要强到什么地步,才能有如此武技和身手。“不好!”
文豫章面色大变,惨白如纸:“伯祺如何?”管事道:“还不知道,老,老爷,您快过去!”“废物!”
文豫章破口大骂:“将府上护卫全部带上,刀戟都配备上,快随老夫过去!”上元夜,本该一夜鱼龙舞。
而文府,却乱做一团,刀剑入鞘声,不绝于耳。
文豫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今晚可能要出事。
他急急朝府外走去!
一列列深严的护卫,浑身带着杀伐,紧紧跟着文豫章朝前方黑暗中走去。
文府大门前。
徐膺绪背着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今天这事,他不能出面,所以他只能草草通知了文府的管事。
他自己都不确定,那张天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想起张天,徐膺绪面颊狠狠抽了抽。
这个小子,能让廖家兄弟左右护卫,还能让廖家兄弟称呼其为小大爷。
徐膺绪思绪愈加开始复杂起来,他还是小瞧了张天。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他对张天的看法都在改变。
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啊!
徐膺绪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不确定,当初阻止五妹和张天在一起,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甚至心中已经开始升起不祥的预感了。
徐膺绪不在多想,急促跟上文豫章。
黑暗巷道的府邸内,四周已经燃起了灯火,将院落内照耀的如同白昼。
跪在地上的文伯祺,那脸上的毛孔似乎都在颤抖着。
他一颗心,已经高悬到了嗓子眼。
方才还是不可一世的嘴脸,可当几个呼吸之后,当看到地上横尸遍布的家将尸体之后,当看到那汨汨如江河的殷红鲜血之后,他颤抖的跪下了。
因为眼前这白衣被血染红袍的少年,正面无表情的持刀朝自己一步一步推进。“兄……兄弟,有事好商量,这次是我不对。”
文伯祺跪地叩首,眼泪已经被吓出来,背后被冷汗打湿。
寻日里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那不过因为他有个好爹,仅此而已。
当一切光环被褪去,他其实和废物没任何区别。
他软弱、脆弱、弱小,他不过是在老爹的光环下长成的一个恶人。
徐辉祖和徐增寿在后面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鄙视和恨铁不成钢!
这种人,和铁废物有什么区别!
眼看局势不对,徐辉祖大声呼喝:“张天!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