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老爷好似被触了逆鳞一般,也不管对方是谁,看这架势,大可能操刀子去干对方啊!
众人倒吸凉气,无论如何,张天这名字,他们是记住了。
蓝破虏回到蓝府,找到蓝玉。“大哥,有人挑事儿。”
蓝玉微微抬头,此时正在看着兵书,不疾不徐的笑着道:“呵呵,还有人不长眼敢挑你的刺儿啊?”
蓝破虏急了,道:“谁敢?他们要挑我的刺头,我当下就扭断他们的脖子,他们挑的是咱外甥孙的刺儿。”蓝玉愣了愣,呆呆的抬头,然后猛地将兵书啪的朝案牍上一摔。“好本事!”“有种!”“谁!”
说着,蓝玉起身,身旁的宝刀握在手里,铿锵出鞘,面漏无尽杀气:“我亲自去剁了他!”
蓝破虏抱住了蓝玉:“大哥,你莫冲动,对方是翰林院,别急,别急。”
蓝玉笑容更甚,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翰林院?!”
“一群蝼蚁!”
“他们胆子肥了,敢找咱蓝家和常家,还有老爷子的朱家后辈?”“他们有几个胆子?”
“你信不信老子砍了他们,老爷子都不得吭声?莫拦着我!”蓝玉气炸了。
好说不说的,这盐缸生蛆的事,还真被他蓝玉给遇到了。
他蓝玉本来就性子火爆桀骜不驯,是个标准的认亲不认理的主。
管对方是谁,欺负我外甥孙就是不行!
还有,那群杂碎配吗?一群蝼蚁,也敢招惹皇明太孙?
“踏马的,好说不说的,老爷子是不是疯啦!捂着咱外甥孙这层皮,到底要搞什么?一群废物都敢动了心思?”蓝破虏吓尿了,“大哥,禁言,禁言,再被锦衣卫听到,不要慌张,没出事,那群文人顶多就耍嘴皮子。”“几把!”
蓝玉怒道:“咱外甥孙那般文弱,是个读书胚子,万一被那群老匹夫围殴了,我找谁说理?他们那几条老狗命,有我外甥孙一根毛贵重?”蓝破虏:“……”
大哥真的太毛躁了,这狠起来老爷子都敢骂,真的不要命了。
这事还是不能让大哥去处理!
蓝破虏心中这么想着,便对蓝玉道:“哥,您稍安勿躁,此事我来解决。”
蓝玉怒道:“你能解决个啥?啊?你告诉我!”
蓝破虏尴尬的道:“哥,好歹我是应天府县令,这一地带都我管着,您莫闹,给小弟表现一下,我指定不会让咱外甥孙受到一丁点伤害,我像你打包票,这总成了吧?”
蓝玉将信将疑,不过考虑到蓝破虏的话,还是冷静了下来。
....
上元县郊外。
胖商贾王德禄如上考妣,整个脑袋都懵了。“不……不给他们地契吗?”
“张县令,别闹啊,这我们不能不给呀,不然我不就完了么,哈哈,真幽默呢。”
张天不耐烦的看他一眼,当先走到厅堂。
他没时间和王德禄在这扯皮。
王德禄亦步亦趋,表情像是死了娘,跟在张天身后。
大厅内坐着许多人,他们要背挺拔,手里磕着白瓷茶盏,等张天入内,众人微微瞥了他一眼,一脸不屑。孔讷淡淡开口:“来了?”
张天嗯了一声,环视一群翰林院老学究。
孔讷气定神闲,笑吟吟的看着张天,他是孔门后人,是读书人,是清流,必须得有涵养,此乃古之大臣之风也。
“,老夫找你没别的意思,那卧牛山的地盘,乃吾等传道受业之地,希望你识抬举识大举,不要耽误国朝人才的培养。”这就上纲上线了。
读书人这嘴,是真的毒。
张天无所谓的摊开手:“老讷,你不能找别的地方吗?”老……老讷?
孔讷一口茶没喷出来。
好没有教养的东西!
孔讷气咻咻的道:“老夫不是在和你商量!”
张天道:“我和你商量了吗?你要没钱,就别买山,一穷逼,装什么大款啊?”王德禄在一旁听的两股颤颤。
我滴天呐!
我这是造孽了呀!
我不是求张县令郎君来帮忙的吗?可是,可是,我不是让你帮我和对方对喷啊!
他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嗫嚅着嘴巴,也不敢开口。“张天!够了!莫要大言不惭!”
坐在孔讷身旁的翰林院编修刘文善开口。“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小小年纪一点教养都没有!你爹娘怎么养你的?你是没爹教,没娘养吗?”
张天笑道:“你说对了,我是没爹教,没娘养。不过我爷爷教过我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刘文善哼道:
“你爷爷一定不是个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张天面色有些拉下来:“给我嘴放干净点!”
那浑身陡然散发出一股莫名骇人气势,竟是让刘文善脖颈一缩,感觉一股子凛冽的阴风席卷而来,让他忍不住心神一凛。
他硬着头皮道:“老夫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第251章 256打脸
“老夫需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小小县令,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们能坐在这里,和你好言相劝,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不要不识抬举!”
“就你这种身份,老夫用点手段,让你出点意外,都没人会管你的死活!”
“你见过天下有谁,会为七品县令主持公道的吗?莫逼老夫!”
刘文善威胁完,孔讷便淡淡开口:“小……嗯,张县令,不就是两百两银子的事吗?听说你做生意一个月也不止这点钱对吗?”
“你慷慨点,把山捐出来,将来我们开了书院,培养了俊才,他们也会念着你的好。”
“树敌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孩子!”
“你好生想想,冷静冷静。”
张天满不在乎的看着他。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谁说大明的老学究是书呆子,这群人搞斗争的学问可是实打实的第一名。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对孔讷道:“你也是大言不惭,从春秋的时候,你孔家就是我汉人的标榜,然而到后辈了,渐渐走歪了,那么我问你,你说要教育大明读书人,是替谁教育?”
孔讷道:“自然是大明朝廷。”
张天继续问道:“那么在元朝的时候,你又在为谁培养人才?”
孔讷的秘密很多,老爷子都告诉过张天,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能将这家伙打入十八层地狱,张天没找他麻烦已经够仁慈的了,他居然还当先到自己麻烦了。
老爷子总告诉张天,天下文人,尤其孔家,是可以拿捏利用的。
但张天不以为然,失去了这么个大儒,还能培养出像刘三吾那样真正的大儒出来!
儒家又不是只有孔门一脉!
“你!”
孔讷愣住了,替元人宣扬学问,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是他们孔门一辈子的耻辱!
“那么我在问你,你孔讷一脉究竟是不是孔门正门宗子?这个事是不是可以溯源再讨论讨论?”张天再次开口,这才是杀手锏。
孔讷瞳孔收缩,面上肌肉颤了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天,厉声道:“你住嘴!你究竟是谁?”
这个事,没人知道!
除了洪武老爷子,没人知道!
这小子是谁,究竟是谁?这种事他怎么知道的?
周围夫子们有些不知所云,却也不知道孔夫子这是怎么了。
好好说着,干嘛问人家是谁?
他不就是一个七品县令吗?这还用问?
张天笑笑:“好了,我话说完了,还要山吗?我给你,你敢要吗?”张天有些不怀好意的盯着孔讷。
刚开始的时候,孔讷义愤填膺,一腔正气,然而现在,他居然有些颤抖起来,抿嘴不语。
他似乎从这小子眼中发现了什么。
那秘密足可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会知道?难倒他是锦衣卫?
这事儿出了洪武老爷子,就只有锦衣卫了!
孔讷笃定,恐怕皇子皇孙都未必知道这事!因为皇子皇孙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都没有这么大!如果不是锦衣卫,那就是大明接班人……嘶!
孔讷瞳孔收缩,开什么玩笑?!
“伶牙俐齿之徒!”孔讷没开口,刘文善开口了,
“地契拿来!有什么不敢要的?一七品县令尔!”
孔讷急忙站起身:“不,不可!”
他阻止了刘文善:“不要如此,这个……从长计议……”
刘文善惊呆了,小声道:“夫子,怎么回事?我们皆乃一腔正气之辈,焉何对七品县令服软也?”两人正小声说着,府外,一阵嚣张的笑声响了起来。
“哈哈!张天,你的籍贯咱给你送来了。”
“听说有狗东西不知好歹在编排你出身的身份是吗?”
“本官来看看,是哪些不开眼的东西,敢编排咱蓝家的小辈?”哗啦啦!
一群持刀戟的小吏瞬间冲入宅院,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天有些黑下去,阴沉沉的,看似又要下雪。
朱元璋腿脚旁烤着火炉,躺在寝殿的摇椅上,眯着眼听着蒋的汇报。
自从朱元璋见识了这摇椅的乐趣,便再也停不下来。
偶尔批奏疏累了,便会来摇椅上躺一躺。
这个大孙子,有心了,真孝顺呐!
毛骧则继续开口道:“张县令面前坐着以孔讷为首,五六个翰林院编修。”
朱元璋点点头:“嗯,这么多倚老卖老的学究在,娃子紧张了没?”
毛骧摇头:“张县令没有一丝紧张,也凛然不惧。”
好家伙!
这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些人可都是翰林院的老学究,年纪也大,威严也够,那小子却毫无惧色,不错!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欣慰的道:“继续说。”
毛骧继续开口道:“孔夫子说要买了卧牛山,要准备开一家书院,替大明培养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