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修书一封,将其一起送与刘季玉吧。”
“既然来了此地,总要与此地主人说清楚原委。”
同时刘备亦不禁畅想:
“光幕中成都此城被赞九天开出一成都,也不知此时的成都是何种繁华之景?”
……
公安县府如今由孔明一力主持,随着主公和子龙大军开拔,公安县的钱粮如流水一般从孔明手头流过。
或被木牛推着去支援新获的几城,或是被驽马驮着送去益州充作大军粮草。
水力坊全力运作,将那些荆州本地获取的以及外地购来的石炭打成粉末,然后装好送去前线。
糜竺也忙了起来,此前所赚的钱也都被换成了粮草,从江东源源不断的运输过来。
甚至惊得鲁肃都专门写了信过来询问情况。
对此孔明则选择告诉一部分事实:郡县划分上来说,秭归属于荆州,刘荆州只是打算拿回属于荆州的地方罢了。
而在公安县内,张神医专用的水力坊同样扩充了两个,除去金创药粉外,驱虫防瘴,治疗肿病的药粉也进入了制作流程。
在这忙碌的空档中孔明还和张仲景探讨了一下天花是何种疫病。
张仲景捋了捋胡子,思忖片刻道:
“军师既然熟读史册,应当记得建武十八年。”
孔明记忆力向来顶尖,只是大概捋了捋就明白:“马伏波?”
张仲景起身,从身后书架上找到了一卷竹简,在灯火下摊开,找到了一行记录,并说明道:
“当时交州反,世祖命马伏波平叛,双方鏖战两年,汉书记载伏波将军破贼,然身居荆州时,曾听有传言。”
“当时贼寇兵重依托山险,伏波将军不能速平,有疫病自贼后而起,叛贼自乱而为伏波将军所破。”
“伏波将军杀贼俘虏数万,然班师回朝时,汉军亦有染此病,其状类伤寒,体表出痘,彼时相传乃虏疮。”
“其后各州郡偶有记载,时人谓之痘神,请巫觋驱之。”
孔明静静端坐,只觉得在交州以南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兽张开了嘴巴,随时择人而噬。
“大秦其病出安息,安息与贵霜交好……而光幕所谓的中南半岛又古身毒道……”
孔明感觉自己已经窥见了真相,士元一语成真,这天花或许早就已经来了!
“可有破解之法?”孔明追问。
张仲景摇头,将这个陈旧的竹简收起道:
“自从马伏波之后未曾耳闻此疫成灾,军师说起此事,莫非是荆州因此疫不平乎??”
孔明也不再藏着掖着:“数日前听闻,西方一大国,衰弱破灭或与此疫有关。”
张仲景凝神听着孔明的述说。
从张仲景居所出来后,孔明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天空。
自从光幕获得零零散散的见闻知识后,孔明便感觉这天空愈来愈广阔,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稚子时蒙昧求学的时候。
但好在自己并不是那北伐的诸葛丞相,自己身边可有的是人!
……
秭归县一直都有大军过境,秭归县的百姓看着大军来来往往,越过秭归沿着江水继续往西。
但相同的是对于百姓都没什么侵扰。
而就在这兵来兵往中间,秭归县百姓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秭归的县府旁边多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摆着曲犁和一个粗糙的耕牛模型,若是有钱便可以直接购买耕牛或曲犁自己用。
但若是家中余财不多,那便可以选择与县府租借,租借不花钱,只是等到收成之时县府会多收一成的赋税。
这个倒是很好计算,那位刘皇叔说赋税是三成,即使多一成也不过四成,四成也不高,毕竟之前那位卖主求荣,足足要收六成呢。
所以有不少百姓并没有犹豫太久,都选择签了租借。
李公不同,颇有家资,所以直接选择了购买。
至于耕牛,大可以去与城中富户租借,如果按次数来的话,倒也不算贵。
现在本来也快到春耕的时候了,李公干脆与儿子合力,将其抬到了地里试一试。
虽然没有直观比较,但李公也能感觉出来这东西确实省力了不少。
田间休息的时候,本地人赵阿过来蹭一些茶水喝,他的田地就在李公旁边,近的很。
“李公,要是这州牧都如刘皇叔一般,你是不是就不用逃过来了?”
赵阿问道。
李公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
“刘皇叔,跟我一样,也是从北方逃过来的。”
赵阿“啊”了一声,显得十分意外:
“可是那李将军不是被刘皇叔打败了吗?”
李公都懒得争辩那么多,如李异这种将军,在北方活不过三天,也就在这里能作威作福好几年了。
过了一会儿,那赵阿小心翼翼道:
“李公,那你说北方的那群人,还会来打刘皇叔吗?”
“应是会的,怎么?”
赵阿有点可惜道:“这刘皇叔人还挺好的,要是州牧能一直是他就好了。”
李公想起来吓得自己逃到这里的曹兵,叹了一口气:
“先耕地吧。”
我说自己不擅写古代线是真的,这写的,只能说给大伙磕头了。
第121章 大汉忠良马灭爸
三月的春雨淅淅沥沥。
既不影响行军,也能浇灌春苗,如此士卒百姓两相欢喜。
那位素未谋面的刘皇叔没有食言,二月中旬时有一队官吏在士卒的护送下来到此地,教授种田。
在李公看来,这群被称呼为田使的官吏,与隔壁田中劳作的赵阿也别无二致。
头上只是简简单单裹了个巾帻,既无进贤冠也无簪白笔,如此也能称官吏?
兖州时那些豪强的家仆都要比他们更有官吏的样子。
但这些田使很快改变了李公的印象。
筛选良种,湿种育苗,秧苗分栽,蓄腐沤肥,俱能说的头头是道。
尤其当那位郭伯亲口说自家亩产有三石五时,李公赵阿对于郭伯的称呼也变成了“郭使君”。
“还是称郭伯吧。”头发斑白的的郭伯头摇的飞快,不受此称呼:
“俺不过是公安县一小民,如何当得上这称呼?”
站在田埂上郭伯指着远方道:“你们这儿和俺们公安差不多,也是临近大江,也是雨水下的少。”
“等蒋郎君把水力坊盖起来你们便晓得有多好啦,不用汲水,那圆水车便能把江水灌到田里去,这些都能变良田。”
在郭伯的口中,公安县汲水不用人力,农物处理也不用人力,官吏待百姓平易近人,教授种田之法也从不藏私。
“郭伯,你来帮俺们种田了,家里良田要怎么办呢?”赵阿问道。
郭伯浑不在意:
“去岁俺长子便做了纸匠,月月有余钱,今年便雇了两个佣工种田。”
“而且俺来帮你们种田,那诸葛军师也是会给钱的。”
居然还有钱拿?李公和赵阿俱是咂舌。
赵阿想起来此前询问李公的那个问题,将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郭伯,你们不怕那北方的打过来吗?”
郭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
“去岁那曹兵的乐什么来犯,结果在江陵大败,他的六千士卒现在还在江陵筑城呢。”
“现在公安和江陵都说关将军天下无敌,怕什么!”
李公默然不语,从兖州一路南下,曹兵的威势他是见过的,而且赤壁之胜听说也只是曹兵运气不济罢了。
赵阿看着郭伯气定神闲的表情,忽地有点向往了,既羡郭伯有佣工种田,又慕郭伯在公安有如此多生财之法。
若是秭归以后都是刘皇叔的治下,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如这郭伯一般?
……
甘瑰本身便通水性,和关将军告假之后,驾扁舟顺大江而下,不过两日便至丹徒。
在丹徒城西,找到门前挂着个银铃的宅子,甘瑰毫不客气闯了进去。
“老汉儿!我回来了!”
正厅,甘宁裹着锦袍,旁边温了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
甘瑰造成的动静让他脸上一喜,但随即板起脸:
“正旦不归,汝还当此处是家乎?”
甘瑰不以为意,劈手夺过甘宁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摇头:“不够辣!”
甘宁不以为意,又自斟了一杯仰头饮下:
“看来刘备对你颇为重视?”
“比你在孙侯这里好。”甘瑰忍不住道,目光越过甘宁的肩膀,大厅正中央挂着的是一面从益州带出来的锦帆。
赤壁之战后父亲每天都要摩挲擦拭这面锦帆,但如今这面锦帆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甘宁不说话,正厅内陷入了沉默。
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后,甘宁淡淡道:
“这面锦帆,你若觉得自己能用上,那便带走吧。”
甘瑰毫不客气:“老汉儿你那八百亲随,甘叔他们我也要带走。”
甘宁点点头:“可。”
这么顺利?甘瑰感觉仿在梦中。
“八百人太过显眼,孙侯已经决定迁治所至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