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616节

  后来宣德帝时期藏地有萨迦佛学者编撰了《汉藏史集》,或许是出于对赵显的同情,或是为了宣扬宗教法力,这本书里如此记载了赵显死时宏愿:

  “我未曾反叛而被杀,愿我下一世夺此蒙古皇位”,由此愿力,他转生为汉人大明皇帝,果然夺得皇位。

  毕竟朱元璋一开始的职业也是和尚嘛,很河里!

  不过这个说法比起来元末明初时野史的编排,只能说小巫见大巫。

  从一开始的元明宗找赵显求子,到后来元明宗看上了赵显的老婆生了个遗腹子,说法千奇百怪,但有个共性就是说元顺帝是赵显的亲儿子。

  而且元顺帝这个谥号还是老朱表扬他挺顺道的给亲自给上的,被民间一脑补:

  老爹转世后给儿子弄个尊号,有情有义,父子情深!

  只能说野史不一定保真,但果然一定够野。

  而写就了荒唐一笔之后,再回头看,我们要如何评价宋朝?

  作为唯一一个被认正统的割据政权,作为一个被部分学者们认为其文化造极于华夏的朝代,宋自是有可取之处的。

  儒释道三家合流,以理学为主道学为辅的主体文化架构,其影响绵延至今不绝。

  经济、科技和海贸同时大兴,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在此基础上,教育系统飞速完善甚至探索到了科举的局限性,封建巨型城市的数量也稳定增长,而垂怜于弱势群体的居养院也开始出现,开的这些先河以及成就,对后来者来说都有挺重要的借鉴参考意义。

  当然还有封建时代读书人所最为津津乐道的“与士大夫共天下”,虽然有其局限性,但也确实保证了古典勋贵阶层的彻底垮台,辽金蒙古汉化后的水土不服,本质上也是其古典勋贵与这种新宋的读书平权文化内核所产生的意识形态摩擦。

  但当然,在进取的同时,宋开的坏头也一点都不比其建树少,三易回河贻害千年,严刑峻法;士绅集团登台唱戏,其害愈酷;轻佻之君臣御天真之臣,展示统治阶级无耻无能的下限,如此诸类,等等等等。

  这是一个矛盾无比尖锐的时代,也是每一个两宋遗人都在怀念的时代。

  请文天祥赴死的王炎午终生未仕元朝,晚年时写了一首《沁园春》怀念属于士绅新贵们的宋朝。

  这种风格完全迥异于慷慨激烈大汉雄风和巍峨雄立的盛唐气象,充满了婉转迂回的浅斟低唱。

  如今的史学家们比较客气给了个“两宋风流”的评价,就如咱们近两期的主题一般,但实际上文盲个人认为,若是纵贯整个两宋,还是“小宋风流”更为恰当。

  两宋真正风流处,在狄青只身入阵,在王安石慨然变法,在苏轼释然泛舟,在岳飞直捣黄龙,在辛弃疾挑灯看剑,在曹友闻殉死,在孟珙布阵,在文天祥一口浩然气。

  而绝不在王炎午所怀念的轻衣罗扇卖花声、街头王孙七宝车,更不在桃花燕子过江左、盏酒醉后一杯茶。】

第715章 洪武欠佳

  赵光义感觉自己转动佛珠的手指头有点发僵。

  这一方面是因为能感受到兄长若有若无打量着自己的视线。

  一方面也是因为兄长的这个询问:

  “要不,也去试试学梵文?”

  咽了口口水,赵光义推辞道:

  “寻常佛经如今弟尚且只能粗读,何况乎梵文经典?”

  赵宋官家若有所思:

  “既为帝之外皆有拔尖之才,断不可弃。“

  说罢扭头朝那边尚且有点发呆的内侍吩咐道:

  “明日搜罗几部梵文经典,交予法师。“

  对空炅法师的反应如何,赵匡胤已经不再关注了。

  也是确实没想到,他这个开宋之帝的十一世孙居然多才多艺至此,能被冠以“元人冠冕”之称。

  而这佛学大师赵显,理论上来说也是他的嫡系后人,更是被谣传成那洪武帝转世。

  宋之余晖至文天祥而殁,而无论是两宋风流还是小宋风流,看样子都没影响赵氏血脉安安稳稳流至了明朝。

  但在血脉安稳的背后,赵匡胤却又格外清楚的记得另一些事情。

  比如尸骨无存的宋太祖,比如颅骨被制淫祀器的宋理宗,比如决意蹈海之军民,比如独迎飓风以求死的“归正人”。

  赵氏后人仕元无可厚非,但能任元帝把玩先人颅骨,赵匡胤心里堵得慌。

  尤其在读了那王炎午所写的《沁园春》,这种发堵就有酝酿成暴怒的趋势。

  他知道这王炎午倾家抗元,本身非大夫非命官,已经做到了最好,但依然还是有点情绪:

  “这也配叫沁园春?”

  “这如何不叫沁园春?”

  说到诗词,刚刚从愁闷当中脱身出来的李煜据理力争。

  单单那“最是仓皇辞庙日”一句,就足够李煜品味出来自己不太妙且多半相当凄苦的结局。

  不过因为此前心态就已经不复以往,所以李煜并没有纠结太多,反倒是对这沁园春品了又品,直觉得虽这后世百般不喜,但单论词赋也可称得上精工。

  “前唐虽有沁园春词,然其格律变化稍欠了韵仄难称奇绝,此人所作虽精雕砌而竭意,然其工整远胜吾等此时乐府之词。”

  李煜这番话倒是恰好切中专业爱好了,赵光义想要说点什么,但想起来光幕之所见,叹了口气默默闭嘴。

  赵匡胤尤还有些烦闷意,此时闻言也冷哼道:

  “朕给你看看这沁园春,从嘉再说眼下这是否算得上沁园春!”

  不多时,赵匡胤就捏着一纸递到了李煜手里。

  低头看去,仅仅第一句就牢牢抓住了李煜的心神: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从未见过北地风光,但江南唐所奉之国号,自称是后人对象,那个盛唐又毫无疑问是鞭服漠南立兵辽东,以北地强兵慑万国。

  而再继续通读下去,其豪放之风磅礴之势宛若禁军铁骑无情摧毁着内心的防线,直至“分外妖娆”落笔,攻势方才暂缓,李煜几乎是迫不及待看向下阕,想要看上阕所起之调要如何收敛,那心神间的禁军铁骑要如何收兵落韵。

  但根本没有收敛!没有落韵!

  从“江山如此多娇”起,那本似要收兵的禁军铁骑却好似发动了更加无坚不摧的冲锋,而从秦皇汉武起那熔史一评的格局几乎令他仰望,直至读到最后,金戈铁马之声在李煜耳边似乎依旧余音袅袅。

  “这……”李煜胸膛中仿佛有无尽的评议赞美与所想要抒发,但到了喉咙处却都驻足不前,最终唯留脸上的苦笑:

  “此沁园春之评,非吾所能为也。”

  说是这样说,李煜也同样真心实意说了一句:

  “吾若能写就此词,夕死可…”

  但还没说说完李煜就自己摇头,他精于词道如何看不出来写词人之身份,若无能足以睥睨秦皇汉武唐太宗之功绩,这么写不过是徒惹人发笑罢了。

  所以旋即李煜就有点好奇:

  “既然此人能睥睨千古,那缘何无洪武帝之名?”

  赵匡胤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但眼看着此时光幕上那些密密麻麻飘过去的文字,迟疑着道:

  “从嘉若是好奇,大可等三个月后再询问这洪武帝。”

  “眼下如何不行?”

  “眼下朕怕那洪武帝……心情不佳。”

  这文字当中虽有对他指责的,但比起来与洪武帝相关的,赵匡胤完全没法介怀,甚至还打算写上两笔劝劝。

  〖晋宋元清,中华四奇。

  事实上北宋时候如果有几个皇帝身体好点,说不定历史真能改写,可惜北宋皇帝身体那是一个比一个不行。

  除了遗传病说法外,还有个说法认为是赵二开的头迷信道教,宋真宗大肆宠信道教,结果后来的宋朝皇帝吃丹药都跟吃饭一样,明朝皇帝嗑药比起来北宋皇帝真是个弟弟。

  话说回来,即便没赵二,我觉得赵大也未必行,君不见如今云南昆明大观楼长联里的典故?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里面有一个不太合群,是谁我不说。

  嗨,你都这么说了谁不明白,汉唐元讲的都是对云南的进取治理所留下的典故,汉置昆明池操练水军取滇池,唐九征云南勒铁柱记功,元忽必烈乘革囊跨大渡河征大理,唯有宋挥玉斧说的是赵大以玉斧画大渡河以西“此外非吾有也”,气死个人。

  话说谣传私生子这个,我还记得蒙古还传说Judy是元顺帝的后代,串起来的话……我大宋复辟了!

  有一说一,古代的野史还是缺乏想象力,跟朱元璋的勾子文学比起来,既不够野也不够史。

  草,我本来都已经把勾子文学从脑袋里删除了,快别让我想起来!

  还说起对联的话,我也想起来了一个跟UP主提到的死社稷守国门相关的对联。

  这谁不知道,堡宗叩国门,崇祯送社稷,文臣水太凉,武将当藩王,

  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明显网友编的吧,虽然是实话……这老哥说的应该是有人写的那个对联:茅麓山高,流寇死社稷;伶仃洋广,海贼守国门。

  这对联确实是个会骂的,不过要说每次看了最难受的还当属这个:可法不可法,可望不可望。定国难定国,成功未成功。

  我记得还有人比着写过类似的:自成难自成,献忠未献忠,良玉非良玉,士英不是英;宋灭明亡,从某些角度来看,也着实是大同小异。〗

第716章 明合汉风

  华盖殿中,从开始谈及赵氏后人在元之命途时,朱元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崇祯,便是咱大明最后一帝,其庙号便是被那胡贼改了个槐?”

  “臣皆亡国之臣……呵,一群误国贼佞!”

  这话语实在是太过直白,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读。

  而且从这崇祯能如此说看来,明亡之时这天子也似有气度,这便已让朱元璋悄悄松了口气了。

  毕竟如赵显这般幼帝投降后任人摆布的事情,他是决不愿看到的。

  而且接下来这少年郎所讲述也如他所知:

  堂堂赵宋宗室,娶蒙古之女为妻,且还被打发到吐蕃去学佛,最终又被猜忌而赐死。

  但看着看着,朱元璋就一拍桌子:

  “什么愿力?什么转生?什么父子情深!?荒诞之辞!”

  而略微冷静一下,念头一转朱元璋也明白过来,冷笑道:

  “这藏僧,莫非是欺咱那时已不在人世不能说话?故而作如此编排,来迷惑百姓!”

  “好圣孙宣德帝怎么没将此妖僧正法?竟任其荒唐之说遗后世!”

  说是这么说,但朱标清清楚楚看到老爹有几眼是在撇着朱雄英的,于是他第一时间站出来:

  “爹,此人既为吐蕃僧,所写的必也只是为了迷惑吐蕃百姓。”

  “未有汉言之作流传,宣德帝怎知?”

  这倒也能说得通,于是朱元璋努力将心里的介怀压下,换了个笑脸揉了揉朱雄英的脑袋。

  但转过去脸还是咕哝道:

  “早知……咱就不该管那个铁锅,或其死于大都也没这么多事儿。”

  这朱标倒是知晓,元顺帝胡名拗口,但译作夏言便是铁锅之意,故而当初也皆如此称那胡元帝。

  稍稍发泄过后朱元璋也重新看着少年郎对两宋的最终评价,慎重交代道:

  “借鉴前朝之事治国,犹如披沙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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