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推算,若是岳武穆真能放手北伐,与这蒙古呼应,则未必不能图灭金雪耻之事。
尔后虽不知岳武穆能否降服草原诸部……但总好过眼前的如此态势吧?
赵匡胤忽地扭头,对依旧还惶惶不安把不想去契丹写在脸上的弟弟道:
“这赵构,宁肯丢京师弃帝陵,使汝荒骨露于野,仍一意苟安求和。”
“果真,此人于金国尽孝之态,远胜于对汝等。”
赵光义呆了一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
但想也知道,无论是大哥还是他,又或是那诸如真宗仁宗等,自也不会千里迢迢去江东筑陵,那天下大乱之后帝陵多半是难存完整。
赵匡胤也就随口一说,随即也认真看着光幕。
河北安而中国安,但使草原宁,方可河北安。
【历史上以为1135年为界,在这之前金国组织过西征大军意欲彻底灭辽,西辽也在休养生息之后组织大军东征意欲复仇,但最终两者皆因路途遥远而草草收场。
在这之后双方便进入长达二十年的隔空拉锯,最终西辽国将经营重点放在中亚,草原上的乃蛮部由此脱离西辽。
但或许是因为渔猎民族与游牧民族亲和性实在太低,辽国数次征伐击败当时草原上最强的乌古敌烈部,就使得草原降服,后续又经过百年的军事拉锯,乌古敌烈部对辽可谓是服服帖帖。
而金国在十二世纪末对离得最近的塔塔儿部数十年征伐,一直打到对方几近灭族连草场都保不住,塔塔尔才愿意低头。
也是因此,十二世纪末时金国对草原的政策就是挑动矛盾为主,减丁政策为辅。】
第616章 治大不敬之罪
【金国对草原的挑动矛盾可谓是房前门种葫芦,真把自己当爷了?
前期金国对塔塔儿部是扶持态度,帮助这个部族先后重创了早期的蒙古部以及克烈部。
但很快塔塔儿部就开始对金国蹬鼻子上脸,迫使金国想尽办法亲手打死了这条养起来的好狗。
这几次插手使得草原本来诸部并起的局面彻底失衡。
前期在塔塔儿部狗仗人势的情况下,不想遭祸的小部落先后被克烈部和蒙古部兼并统合。
而再等到塔塔尔被打的差点断气,还不是成吉思汗的铁木真跟克烈的王汗合计了一下:
草原乃是草原人的草原,这个给金国办事儿的札达兰算哪个邢道荣?
于是两部遂联合重创了札达兰部,分别将其部族纳入治下,并去找金国领赏。
到了这步,中部草原仅剩蒙古克烈两部独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草原已是有一统成患之势,坏心办好事了属于是。
但也就恰在此时,南宋掌权的韩胄结束了党禁,开始准备北伐了。
这引得金人女真遗老很是紧张:
河南河北这两片膏腴之地不比什么草原重要多了?陛下你得为我们这群奴隶主做主啊!
于是金国的精力从草原收回转而在两淮布置防线,无人干扰的草原上进入了最后的吃鸡阶段。
当时的克烈部祖上就传承自给辽国办事儿的乌古敌烈部,家大业大,又在灭塔塔儿征札达兰时捞了不少好处,巅峰时号称三十余万众,猛的不行。
这种情况下克烈的王汗选择抢先下手,今天夸铁木真帅明天夸铁木真猛,最终发出了邀请:
来做我的儿子……不,做我的女婿吧。
铁木真寻思了一下,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和他斗?
先苟一下,看我克烈赘婿反手掌权,不是易如反掌?
结果还没走到赘婿噬主这一步呢,铁木真就接到密报:
人家给你准备的不是如花似玉的小娇妻,而是如狼似虎的刀斧手。
于是蒙古和克烈的战争就以一种极为仓促的情况下开打了。
克烈部本就兵强马壮,而且还早有准备,这种情况下硬刚显然没出路。
著名文学家诸葛不亮曾经说过,留得青山在,老天爷饿不死瞎家巧儿。
于是铁木真一路跑,最终仅剩四千余骑逃出了克烈的追杀。
但正所谓残血不开R,等着被反杀,中场开香槟,马上完蛋啦。
明明连蒙古的头子都没抓到,但克烈的王汗已经迫不及待开启了庆功宴,结果反倒被铁木真偷了老家。
趁着克烈部在狂欢,铁木真在带路党的帮助下连夜直接突袭趴体现场,直接把克烈的中枢王汗给一锅端了。
事后得胜的铁木真娶了克烈王汗之弟的大女儿,儿子拖雷娶了其二女儿,父子二人当了克烈的连襟,皆大欢喜。
而在克烈部的贵族看来,克烈王汗的败亡让克烈部变得未来可期,也是皆大欢喜。
随后的三年时间里,铁木真跟草原上剩下的乃蛮部、蔑儿乞部、蛮北部等打成一片,宋金双方也打成一片。
只不过宋金双方是在逐步达成共识,伯侄和谐。
铁木真则是统一草原,上号成吉思汗,蒙古这支上帝之鞭也已经编织完毕,准备鞭挞四方了。】
坤宁宫中,马皇后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此前重八有下令于天界寺开局监修《元史》,成书之后也给她带过一册好使她知蒙元利弊,以陈国策之不预。
但那部元史读起来勿说与那前汉的《史记》作比较,就连与宋修的《唐书》相比起来,易读性也差了不止一筹。
失于剪裁、考定异同,墓志、神道碑、家传、行述等皆一字未动收录,读起不成系统。
反倒是眼下这光幕将那宋金西辽蒙元诸国并举,再辅以相当简单却易懂的图画,使那百多年前的时局看起来变得分外清楚。
金国既不能如那汉唐一般完全压过草原诸部,又不能如辽一般与草原同宗而慑服,最终互有胜负且兼行苛政的情况下,反倒使得草原诸部形成了“阋于墙而外御其侮”的境况,颇有同仇敌忾之意。
而西辽远走之功绩,脱开草原所连带之反应的观点,也都令她多有裨益。
嗯,回头当仔细思虑一番,等梳理清楚了再说与重八听。
而也恰在此时,坤宁宫的殿门被推了开来。
先是一声“只朕进去,汝等莫要惊扰了皇后安歇。”
随即便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妹子感觉如何了?有内侍说看到宫娥在那儿探头,我便觉得多半是此处有啥事,故而来看看。”
马皇后此时搬了一个小矮几在床榻上,纸笔都放在上面,正对着屏风和殿门方向。
故而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着华服的英武身影迈了进来,身材和脸颊较以往行军打仗时丰满了不少,这倒是令她颇为开心。
不过算算时间,马皇后登时就有了疑问:
“天寿节结束的这般快?”
于是这张圆润而不失威严的脸上浮现了一点满不在乎的神色:
“还没结束,只是太无趣。”
“那文武百官一个个过来献酒,嘴角勾的好看却真当咱看不出来谁是真心的?”
“酒水喝了个半饱,菜都没吃上两口,肚子都有点不适了,不如妹子给咱的小灶养胃。”
于是马皇后脸色也柔和起来:
“八八可是想要与领军在外的徐达、汤和、李文忠几人饮酒?”
“如今第一次庆寿又想起来了阴司相隔的常遇春邓愈而伤怀?”
于是此人叹了一口气道:
“还是妹子懂咱……”
随即也是眉头高高扬起:
“八八又是啥诨名?”
随后他便干脆伸着脑袋挤过去:
“让咱看看妹子不好好歇息又在写什么……这称呼是不是便是在这纸上编排的?咱要治这纸不敬之罪。”
马皇后啼笑皆非,将纸藏在身后以免被抓坏了,努着下巴道:
“看那里。”
于是半个身子探到床上的大明皇帝一扭头就被惊得差点滚落下去:
“这是何物?”
马皇后叉腰抿着嘴笑:
“何物?八八命人搬来的反倒问起我来了?”
于是圆润英气的脸上满是懵然:
“可这……这屏风放在华盖殿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从北宋末开始,表字称就愈来愈少,而是变得专美于名和号,不再赘述。
大风停电没想到,同时还在补MSI的稿子,这比赛起起伏伏,整的心累。
第617章 三祭三逃
大明的天子绕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屏风绕了两圈。
这确实是记忆中那个放在华盖殿的屏风。
但其上还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光幕,是他这些年在华盖殿从未见过的存在。
贴近伸着脖子看看,似乎并不能看到这光幕之里。
伸出手指戳戳,能看到这光幕如水波动,但手指上丝毫没有触碰到东西的感觉。
于是他登时就好奇了起来,左右瞧瞧,便从夫人的针线筐里摸一把剪刀来。
“朱八八!你要干什么!”
猝然一声暴喝吓得手抖了一下,手忙脚乱捏紧剪刀后,一扭头就看到夫人还是那副裹着被衾的样子,但此时已经站起来满面严肃。
“哎小点声……咱不是担心这东西是什么方士妖法作祟…”
“从华盖殿拿来的,能有什么妖法?!”
略有一点无奈,过来从夫君手里接过剪刀慎重放回针线筐当中,或是这番动作加暴喝的缘故,马皇后又咳嗽了几声。
这反倒引得明天子有点慌了,对称呼的介怀瞬间抛于脑后,扶着夫人小心坐下便听其顺了顺气交代道:
“我自是不信那谶言纬书……不过此物所说之史,颇为有趣。”
“有趣?”
马皇后温婉一笑,全然没有方才叱喝时的风采:
“此物似那茶肆说书人一般,说历史赞英雄。”
“夫人熟读史书,这又有何新奇的?”朱元璋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