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来说金兀术十分了解赵构,文书中他毫不在意的把赵构骂了个狗血淋头,而结果被骂的赵构果然十分兴奋,不仅丝毫不怒,而且回信中处处自称“下国”,对金国则以“上国”相称,并将金兀术质问的岳飞北伐之事全部推到了前线将士不遵令的结果。
为了避免大家伙反胃,这里就不放具体原文了,有兴趣的可以翻阅《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一书,其中都有详细收录。
总之,双方可以称得上勾搭成奸,你来我往十分恶心人,于是绍兴和议便顺理成章的开始了。
赵构第一次回信前为表诚意,在淮西之战结束后借着张俊上表自解兵权的机会,将岳飞和韩世忠的兵权一起收缴。
在给金兀术的第二封回信送出后,志在抗金丹心可鉴的岳飞被以涉及谋反的罪名收押大理寺。
完颜兀术给完颜构的第二封回信当中特意作了交代,称有些条款不宜写入文书,需使者口授“其间有不尽言者,一一口授惟详之”,具体口头协约了什么不得而知,但能做出一点推测。
十二月二十日,完颜兀术的第三封文书送入南宋,催促说此前约定的事还有没办利索的,必须要做到:“其间有一、二未究者,须至”。
九天后,十二月二十九日,完颜构亲笔批复“岳飞特赐死”。
其部张宪其子岳云均处以斩首,令杨沂中监斩。
岳飞被收大理寺期间,同样被剥兵权赋闲的韩世忠入朝质问秦桧,秦桧大言不惭的表示虽然岳云和张宪还没供认岳飞谋反,但“其事体莫须有”。
韩世忠悲愤对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岳飞被收押至大理寺的半年时间里,秦桧与万俟给岳飞织造了一系列罪名并严刑拷打,但最终岳飞留于供状上的唯有八个大字: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完颜兀术与麾下为此酌酒而庆,称“和议自此坚矣”。
如今的学者们摆脱了封建皇权的桎梏,认为岳飞之死实质上是秦桧与完颜构合力的结果,换句话说这实际上是皇帝与宰相合力造就的一桩谋杀,非常丑陋。
时至如今,秦桧等奸人被铸铁像跪于岳王庙前受世人唾弃,赵构丑态录于史册万世皆知,《满江红》至今仍有人诵读凭吊岳武穆。
千秋功过何处诉?自有后人评说。】
〖朱仙传唤十二令,中原沦陷贰百年。
现在其实能回答了,完颜构当然知道自己召回的是什么机会,但他不care,毕竟河南百姓河北饥民又榨不出油水,这货乐得偏安呢。
南北宋真就是一个极短的轮回,二十年后金兵再次毁约南下时候,赵构又照着徽宗钦宗又来了一遍,提了个太子上来顶锅,自己舒舒服服跑去当太上皇去了。
赵构真的深切诠释了,皇帝这位置不怕你有野心,就怕你想当狗。
李世民:荒谬绝伦。
刘备:无耻之尤。〗
赵匡胤对着石桌发呆,赵普眼看着官家手举起来又放下,最终叹了一口气将手重新收回袖子里。
负手而立,就好似谈论今晚吃什么一般淡然道:
“则平,去外面禁军当中挑两个能挽三石强弓的出来。”
这个要求虽高了点,但宫城的禁军可谓宋军之垂范,身强体壮只是入伍最最寻常不过的条件,这等情况下应该还是能找出来一二可挽强弓之人。
赵普点点头问道:
“然后如何?”
“然后?”
赵匡胤脸上终于失了淡然,说话间有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然后差去晋王处,面斥其品行不端,杖责至尔后朕亲至方可停!”
赵普顿时有点为难,这诏令他下着倒是简单,但恐怕难寻敢于下手之人。
但在赵匡胤的逼视下最终还是无奈拱了拱手,扭头出了殿门办去了。
摇摇头,赵匡胤仰头看着那光幕上的《满江红》,此刻倒是有点后悔没上次怎么没趁着弟弟行刺未果直接下手重点?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赵匡胤读了两遍摇头道:
“以莫须有杀忠良,这南宋尔后,还哪来的天日可言?“
第560章 就是大送
官家是天子,故而评判那后宋有无天日也算是理所应当。
在这一点上,刘翰是不打算去置喙一二的。
既无必要,也因为那岳飞之亡连着他这个翰林医官都有点悲愤莫名之感。
忠良不能存身,那可想而知朝廷皆是阿谀奉承之徒。
旋即刘翰便觉得自己这想法可笑得紧:
那后宋官家不就是个对金虏卑躬屈膝的谄媚之徒嘛?
天子尚且如此,那官家说这后宋再无天日也没说错。
这一刻刘翰不由得有点叹息,只恨此身不生于初唐了。
刘翰呆站在那里脑袋里各种想法乱窜刹不住车,赵匡胤则是在殿内缓缓踱步,重新思考那被后辈拿来说道的“杯酒释兵权”。
倒也并非他耿耿于怀,毕竟即便是那些言谏官与他说话也需引经据典遮掩呢。
这种情况下,能这般用呵斥之言与他说话的实在是少有。
但他也不至于自不量力说要拿下那后人之类……毕竟相隔千年呢,若是将这后辈惹急了口不择言一番,也不过是让诸葛武侯看去了笑话,颇为不值。
而又琢磨了一下,赵匡胤便愈觉得杯酒释兵权之事绝无错也。
他出身行伍,赵普也是在军伍中打熬过的,故而深知自晚唐至今的乱象,绝大多数源于藩镇太强。
故而从开宋至今,无论是取消都指挥使还是设三衙枢密院,这等分夺藩镇之权的更革都是经过认真讨论的。
此时思来想去之下要说不妥……那也是这个不知兵的弟弟大为不妥!
他与赵普不过是将兵权细分,并根据平时战时分而授之以作节制,可没有战前贬主帅之职以令监军凌于一军主帅之上的这种操作。
而且,后辈多恶言士大夫眼高手低,如今观之,何其类弟弟光义也。
甚至仔细想想,这便宜弟弟的雍熙北伐之举还不如那些愿意主动上前线的士大夫们呢。
也是由此,再看着光幕上那“莫等闲白了少年头”之言,想起来这年不过三十九便奇冤而亡的猛将,赵匡胤心里就越发堵得慌。
恰在此时,便看到赵普脸色略有纠结的重新入了殿来。
“晋王鸣冤垂泣不止且对禁卒多威胁之意。”
“臣思来想去,还是将晋王带了过来,如今正在殿外……”
“他还觉得冤?”
赵匡胤怒极反笑,干脆俯身在太师椅残骸当中寻了个趁手的椅子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正好,于是扭头道:
“既觉得冤,且宣进来与俺亲自说便是。”
……
“文赋雄乎哉!”
“猝亡冤欤耶?”
“袍泽义矣已!”
“诚宜使奸佞耻千年而不足罪也。”
虽有预料,但对将军府内诸人来说亲眼见到亲耳听闻事情走到这一步,还是尤其的难以接受。
就连孔明也失了笑意:
“靖康耻未雪,而又添一耻也。”
庞统也是猛摇头:
“未尝闻以如此耻闻开国。”
自汉武起,两汉虽是一以贯之的尊儒学,但多嘲鲁地酸腐儒生,颇崇轻生死尚仁义之说。
故而如这岳飞之遭遇便尤其让刘备等人难以接受,就连说话的兴趣也变得寥寥。
沉默中法正倒是忽然记起来:
“那写《正气歌》的文天祥,似便是南宋臣子?”
“乃是南宋亡国之臣。”
庞统记得清楚遂回忆道:
“似是领军救国不成,被蒙人俘了,牢狱中作了那正气歌。”
法正点点头,鲁肃也忍不住道:
“吾于太学中读过,壮怀激烈之意尤能追此满江红,其中典故虽多不知,但亦可说是个好文采的。”
对此众人皆点头承认,不过张飞也同样忍不住拍着面前地板道:
“这文天祥倒是个明白人,就是生的晚了些……写的俱是这南宋没有的。”
“什么皇路清夷,尽是那不要人活的苛捐杂税。”
“那狗皇帝更是一点脸也不要,不对!俺养只狗也比那赵构更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这种暗无天日的世道再谈什么道义那真是对牛弹琴!”
“俺老张以前说的还真没错,这什么大宋大宋,我看就是大送。”
越往后说,张飞声势愈烈,到后面已可说声若洪雷,随着“送”字余音袅袅,房梁也有一丝尘土簌簌落了下来。
上首被首当其冲的刘备被震得东倒西歪,引得庞统顿时不满道:
“翼德,翼德,有不满尽与那赵大说去。“
眼见闯了一点祸,张飞也赶忙溜过来将大哥扶起来掸掸尘,软言软语道:
“俺只是读那满江红恨不得为这岳飞去踏平贺兰山去。”
眼见兄长无事,张飞也干脆找军师讨了纸笔,又借着啼笑皆非的庞统的矮几,埋头猛写。
庞统伸过去头去看,不由得大笑,时不时还提点两句。
孔明则是萌生了一点别的想法与刘备窃窃私语:
“若需文治天下,则教育当为首重。“
“复观此两宋之变,皇嗣之教育乃重中之重也。”
孔明自然是对后世那无天子之国体好奇得很,但也更深知需立足于眼下才行。
刘备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
“南北攻守异也之事南方不知?”
“恐怕是不愿作知吧?”
“朕只恨不能面啐这完颜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