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通过气之后吴巨的态度让张飞松了一口气:吴巨还念旧情,并对交州归谁管辖并不是很在意。
吴巨在意的唯有一事:
孙权真的打算用他的脑袋去恫吓士燮?
故而对于步骘到来后自称交州刺史嗤之以鼻,但若步骘凡有宴请,吴巨又必到,而且席间言语多讥讽。
步骘反复试探后,也终于耐不住吴巨的刺激,敲定好了自己的计划。
邀吴巨于广信,府外围亲兵,广信外上游还有数千蛮人可乘舟船顺水而下!
只是计划推进和步骘预想的不太一样,席间彻底翻脸之后,吴巨脸上本应该大惊失色才对,但如今看去只有讥讽之意:
“呵,孙侯还真是性急,让汝来取某之头?”
还不待步骘想明白,只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面前石板地面忽地爆开。
烟尘散去,一柄纯黑色的长槊插在那里岿然不动。
正门口厮杀之声稍掩,一个如雷般的声音在步骘身后炸响:
“就是你想谋害俺大哥的兄弟?”
步骘心中打鼓,回头望去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好一个熊罴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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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良才论金
步骘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张飞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零陵传来赖恭负气返回的消息之后,孙侯几乎第一时间便定下了控苍梧攻南海慑士燮的策略。
养名多年终得孙侯征辟举茂才,步骘同样明白到了显露价值的时候。
任刺史,带甲兵,设吴巨,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唯独愣是杀出来一个张飞!
江东豪族多谈刘备,但更多谈的是那几位如虎猛将:斩颜良走单骑的关羽,扬威长坂坡的张飞和赵云!
苦也!步骘心中哀叹,一时间不敢乱动,只能看着那张飞从容迈过他身边,将那柄纯黑长槊提起扛在了肩上。
“傻了?”张飞拿手在步骘面前晃了一下:“便是你要谋害苍梧太守?”
“非也!某名步骘,孙侯亲封交州刺史,故来……”
步骘话还未说完,张飞那嗓门又在耳边炸响。
“好一个摇唇鼓舌的狗才!”
“汝乃交州刺史?”
步骘被震的七荤八素,但话语还是听清了,赶忙点头。
“狗才好胆!”张飞大骂:“我主公旧友赖恭乃陛下亲封交州刺史,为人忠勇豪义,那孙侯也为汉室良臣,怎会越俎代庖封你这狗才为交州刺史!罔顾陛下乎?!”
“今日还起乱兵欲谋害吴太守,坏我主公与孙侯之情!吾合该执汝之头去往丹徒质问孙侯!”
“张将军容情!”步骘肝胆俱裂大叫道:“吾今日实为援助吴太守今日强蛮之祸!”
“哦?”张飞似笑非笑,横朔于步骘肩上:“倒是我错怪与你了。既如此,与俺一起迎战吧!”
江东的甲士本受命埋伏吴巨,但刚打起来就被突然出现的千余人虎狼之师冲的七零八落,其主帅更是直插内堂擒了步刺史。
正束手就降之际,却又见那虎狼主帅和步刺史亲亲热热出来,言称要双方合军一处去打那南强蛮。
于是一群江东甲士稀里糊涂又转移了战场,其间有人张口还没问就被心思伶俐的捂住了嘴巴:
“那主帅乃是当阳桥张飞可清楚?”
“那又如何?”
不过片刻之后这军士便看到那张飞让五百亲兵掠阵,亲率五百亲兵对着两三千蛮族冲了过去!
马背用的长槊被其捏在手里宛如绣花针一般上下翻飞,触锋者枭首断肢,被槊杆砸到的也只能躺在地上抽搐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
蛮族本就是被诱来劫掠,哪想到有如此硬茬?完全谈不上士气,双方接兵之后变成一面倒的凌虐。
那伶俐军士看此情景,幽幽道:“我等日后或要自称汉军了。”
左手执槊将一个小头领样的蛮人钉在地上,右掌捏住另一人,腰部发力打了个回旋儿狠狠往下一掼,不去看那些流出来的红白之物,张飞呸了口唾沫看着已经逃的差不多的蛮人哈哈一笑:
“过瘾!”
步骘在一旁早已经熄灭了刚才悄悄升起的别样心思,规规矩矩见礼道:
“张将军天威!”
“既然此间危已解,骘便回返江东述明误会……”
“既为姻亲,步兄何不去往公安拜孙夫人,尔后我家哥哥自会遣舟船送步兄前往丹徒,如何?”
当然不如何!但步骘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点头称是。
处理完此间事,张飞与吴巨坐下歇息并交代了一些体己话。
吴巨也称不日便将亲访赖恭,随即叹道:“我与赖恭皆为私怨,虽强逼他就范但也未动刀兵,赖刺史负气而走乃我之罪责。”
“只是未曾想孙侯如此钻营,险些坏刘荆州大事。”
“子卿不必自责,但日后还需小心。”张飞安慰道:
“孙侯觊觎交州已久,除去须与赖刺史同心之外,亦须防孙侯暗中遣使与士燮夹击尔等。”
吴巨一时间不由感觉肩责重大,又与张飞商议了一会儿后,吴巨笑道:
“张将军依然如荆州时一样心细。”
“嘿!”张飞摇摇头道:“子卿自去忙,歇息一两日我便要返江陵,那边不日曹贼又要来犯。”
目送吴巨离开后,一个眼神狡黠的亲兵凑上来,很有眼力劲儿的给张飞扇风卸甲:
“将军,那群吴人是不是要剥其甲夺其兵?恐防生乱。”
这种事自是要做的,张飞点头应许道:“我记得你去岁入我伍的?……名唤范疆?速去办!”
范疆喜不自胜,跑起来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并喊道:
“张达!张达!人呢!将军有令,快来与我搭把手!”
张飞笑笑,心中则是在思忖:那糜家废物的假信都能卖得三百金,这活生生一个步骘至少也要五百金吧?
……
江陵城上,关羽与黄忠站在一起看着自公安渡江而来的民众,脸上难掩喜色:
“军师果然使得百姓心甘情愿自来!”
黄忠对百姓疾苦了解的多点,接茬道:
“江陵本重镇,然经过曹贼之祸曹仁之守,江陵百姓横死二三,充军二三,逃亡二三,如今江陵之民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荒田良多,空舍不少,来了即是江陵之民,江淮百姓如何不动心?”
“毕竟他们所求不过一口饭一件衣,一个遮风挡雨能睡觉的地方罢了。”
关羽心中肃然起敬,郑重拱手。
经此一说两人反而没了兴致,纷纷下了城楼。
如今江陵既要修缮旧城又要兴建新城,每个人都闲不下来。
但好在今年梅雨汛情不急,雨势连绵但不影响做工,江水也仅上涨少许。
“江陵重建倒是不忧兵祸。”坐在府中一边批阅四郡传来的公文,孔明一边和刘备对策道:
“江陵城换防,曹贼以己度人即有风声也定然不信,且等八月秋分,依乐进秉性也必然来犯。”
“宜召云长、子龙、翼德、汉升将军以待,合而痛击之。”
“这是自然。”刘备喜不自胜,最近基业逐渐走上正轨,整个人都感觉有点轻飘飘的。
孔明瞥了一眼道:“主公既得闲,不如去帮收稻。”
如此也行,刘备点点头去拿斗笠准备出门,出门前想起来问道:
“孔明你昨日去田里了吧…今年收成如何?”
“亩产三石一,下半年沤肥成功后,收成应该还能更好一些。”
“三石一?!”刘备拔高了声线,这可不是黍子那样亩产三石的,稻产要更少一些,亩产二石八就算得收成不错了。
“光幕里后世能亩产最少十石,不过增产三斗,算得上什么?”孔明古井无波。
“孔明,此乃民众看的见的祥瑞!”刘备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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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蜀都
叹了口气,孔明索性将笔扔在一边,起身而立站在窗边看着潇潇细雨,和在雨中戴着斗笠大呼小叫的主公。
农田增产意味着什么孔明自然也明白,但近几个月偶尔晚上翻阅起光幕所言,孔明的心里已经塞了太多东西。
即使不说航母高铁天工开物,这后世是否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多大?那时的汉人是否有了大治之世?
摇摇头,孔明提振精神重新坐回去继续批阅,万般从头起,还得灭曹贼。
步骘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刘备,满身泥点子戴了个斗笠,百姓簇拥在其周围热心递上饼子和热汤,只为了能被刘备夸上一句。
“大哥!”张飞远远大吼一声,效果拔群。
刘备满面欣喜与周围百姓告别,然后挤了过来。
步骘不动声色稍稍后退一步,尽量避免碰到刘荆州身上的泥浆。
与张飞在一旁窃窃私语一会儿,刘备和善一笑:
“子山前来,有失远迎!然孙夫人近日在孱陵狩猎,子山来的可不巧。”
“既如此,骘请辞…”步骘勉力拱手只望就此脱身,但刘备一个跨步就捉住了他双手:
“既如此,子山何不在公安住下好叙亲情!等孙夫人返公安,定然高兴!”
果然,步骘心中暗叹一声,再拒绝就不礼貌了,只得道:“既如此,那便叨扰了。”
站在后面的张飞感觉自己离大哥差的还远,说起来有些事仿佛真的一般,孙嫂嫂何时踏入过公安一步?
安排步骘住下并布好亲兵后,张飞也将所见所闻告知了孔明。
思忖再三,孔明倒是暂时放心一点:“如此一来,交州暂时无忧。”
“江东驾船直取士燮呢?”这是返程路上张飞一直在考虑的一个可能性。
“难。”孔明不看好:“士燮其人极善审时度势,且经营交州二十三载,孙侯用强只会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