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无论唐宋,人口皆远超他身处的乱世,更别提如今中原有曹贼江东有十万,还没归于一统呢……
本来吧,今年还定三秦,且在孔明等人的设想下也有了明岁与曹操正面决战且胜之的信心,刘备也称得上有踌躇志满之态。
但每每这时便会被后世种种兴盛之景拷打一番。
自得的心情褪去,余下的便是自省之态: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治下的汉家百姓何时能宰猪以庆贺新年,那才能算是真正的兴复汉室了。
刘备再次踌躇满志!
不过旋即便想起来如今长安不少百姓的家厕,依然是依照旧时习惯建前厕后结构。
那么接下来在务农上要做的事情便也很明显了:
试庄稼同种轮作之法,让家养之猪能换换口味。
毕竟那前厕后养出来的猪,刘备虽不嫌弃,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
“这豚肉之肥美尚能胜羔羊?”
这是李世民最关心的事情,不过旋即就被孙思邈无情镇压:
“陛下既不能食肥羊肥牛,那这肥豚再如何肥美,亦不得进御膳房也。”
李世民盯着满脸认真的孙思邈看了两眼,随后别过脑袋“哼”了一声:
“朕不觉其味美,不过欲替百姓先尝耳。”
话是这样说,但悄悄咽下的口水出卖了他的全部想法。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即便是扭过了头,但依然还在用眼角余光瞟着光幕上的红烧肉菜品,顿时促狭笑道:
“替百姓先尝之事,妾为皇后亦可,如此也是为陛下分忧。”
李世民抬了抬手,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牙缝中崩出来个“好”字。
眼见自己夫君这般姿态,长孙皇后也柔柔笑道:
“等御膳房完善此菜肴做法,寻一月献于陛下便是,毕竟此上之制法太过粗陋,定难味美。”
长孙皇后自是知庖厨之术的,一眼便看得出来这文字注解实在太过简略,单以文火慢炖而不加他物,怎么可能做出这般色泽可口,令人食指大动之菜品?
听闻皇后这样说,李世民方才点了点头,不再记挂。
随即若有所思道:
“这养豚之法,当令太仆寺典牧署规整其术,推广天下。”
杜如晦与房玄龄对视一眼,领命记下。
历经乱世两人再明白不过,想要令健儿身强体壮,那便要能粮肉兼食才行。
这历时千年总结的育猪之法,也自然可称珍贵。
【家猪受限于肉料比的问题,要一直到带明才研究出了比较完备的肉用养殖方式。
但缺了猪也并不意味着古人就吃不上肉了,除去众所周知的牛羊之外,最受古人欢迎的当然还是鸡。
这种最常见的家禽饲养方法简单,在经过春秋战国的探索之后,至少在汉朝时养殖方法就已经相当完备,出现了零星的规模化养殖的记录。
但因为鸡贫弱的抵抗力的问题,规模化养殖在汉代很快就无疾而终,此后的封建时代基本再也没见过规模化养殖的记录。
而这个问题在古代基本属于无解,一直到要到现代有了大量的廉价抗生素之后,养鸡场会被传染病团灭的问题才算有了解决的希望。
毕竟,就算古人突然打通任督二脉用蒸馏法制造出了大蒜素这种非常低配的抗生素,也会面临这种“神药”仅能保存半天时间的问题。
给人用都尚且困难,更遑论要用在养殖业上了。
虽然规模化养鸡遇到了困难,但在如何吃鸡上,中国古代也称得上是一骑绝尘。
现代有人曾经问过,古代的帝王能够抵抗炸鸡的诱惑吗?
事实上,如果你神神秘秘的把炸鸡作为底牌献给皇帝的话,唐代以后的皇帝多半会以为你是个傻子。
比如唐朝人就会将整鸡用麻线固定好,先用白水煮熟,再放入碗中加香辛料蒸透,最终投入菜籽油当中炸制,最终以花椒盐佐食,谓之葫芦鸡。
这种做法比炸鸡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大概也就是蛋清面粉混合挂浆后炸得酥脆的外壳能让古人惊讶一下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另外,鸡肉在古代的价格并不算贵。
汉朝从武帝起重视军队建设,虽然普通百姓宰鸡为食会稍显困难,但从汉居延简来看,完整的汉朝军队伙食包括谷物、整鸡、盐、蔬菜和酒,基本保证可以全年有肉。
西汉军队充足丰富的食物供应远胜于只有冬天能吃肉的匈奴,从而打出了一汉当五胡的战绩,也迅速打空了西汉的国库。
宋代经济发达,吃鸡肉变得更加容易,普通人的三日工钱就能买一只大公鸡,陆游写的诗就是最好的佐证: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从字面意思就能看出来,这算是宋代的自耕农或小地主过年的标准配置。
至于带明就更不用说了,普通人一日的工钱就足够买一只鸡或者两只鸭,日常吃肉更显从容。
当然以上的论述仅限于古代太平时节,若是遇上乱世就别惦记过年吃肉了,先考虑怎么活下来跟其他争一碗腊八粥过年才是正理。】
第488章 单选题多选题
这葫芦鸡完善的做法令简雍异常开心,目不转睛盯着将那简单的步骤牢牢记在脑海里。
至于后辈说的那大规模养鸡之事,简雍对此倒是很熟悉:
“后人所说的应当是洛阳祝鸡翁之事。”
“居尸乡北山,时人传谓此翁养鸡百年,牧鸡千余,卖鸡子而过活。”
刘备也缓缓点头,然后又摇头道:
“此翁之事有《列仙传》记载,如今看来或真有其人,不过事迹多半与那牧蜂豚的姜岐多有相类。”
“只是最终多半并未得道成仙,或真如这后世所说,千余鸡尽遭疫病,一朝尽丧。”
《列仙传》是刘备少时用来消遣的读物之一,其中的神仙人物曾引得他无比向往。
天帝赐寿八百的彭祖,入火不焚能随风雨的赤松子,急流勇退又累巨财的陶朱公等等,都令他记忆深刻。
其中自然也有那能博识旁通晓禽兽的祝鸡翁,并且也曾想象过此翁多半是回了天庭。
如今看来更大概率反而是鸡遭疫病横死,逍遥生活自然无疾而终了。
巨大的人物落差让刘备一时失语,长嗟短叹之余不由也猜测,其他神仙人物褪去光环或皆有窘迫之时。
张仲景已经第一时间起身,目含殷切紧紧握住孔明的右手:
“还望军师教我蒸馏之法!”
在今日之前,张仲景仅听后辈漫不经心提过一次抗生素之名,称其为“究极大杀器”。
言语直白,但很难让人不心生向往,后世聊到医术相关的话语又不多,因此那抗生素一直被张仲景记挂在心里。
而此时眼看这“大杀器”又被聊到,张仲景第一反应便是看孔明。
孔明顿时头大,不过也还是安慰道:
“神医莫忧虑,此等制备之法虽未闻听,然拆字解意之下,也并非毫无头绪。”
这样的说法也让张仲景心情稳定了少许,但依旧感觉坐立难安了起来。
不过旋即便想到,若是这大蒜素真能制备成功,便还需试其药性,据病研理,最终将成效录于医书当中……
坏了,这《伤寒论》怎么看起来好似写起来越来越长了?
人服之方剂能以家禽试药,反之,家禽所用之药亦可用于人,这样简单的道理张仲景还是知晓的。
同理可知,这大蒜素若是能用于家禽防治疫病,那人人相传的伤寒自也有效才对,张仲景一时间心中有了希望:
莫非,少时所立的定胜伤寒之愿,果能成真矣?
……
对于光幕上那滋滋冒油的葫芦鸡,李世民嗤之以鼻看也不看。
毕竟光看其模样也知道,孙神医定不会让此物轻易入了他口,既如此干脆不念就是。
而且认真说他对鸡肉也没特别的爱好,相较来说还是更加挂念肥嫩的羔羊之肉,这个纯属个人口味问题了。
但抛开这件事不谈,他更关心的还是如今大唐百姓食肉的问题。
“如今长安城中,一男丁一日能获一鸡否?”
这是李世民的问题。
“等明岁或可。”
李世民问的相对模糊,于是房玄龄也干脆也回了个比较模糊的答案。
随后便上前细细为李世民说明。
简单来说就是如今百姓吃的不算太差,手里也很难说是没钱,但最大的问题还是活鸡价格居高不下。
而这个问题究其根源,最大的问题还是活鸡不够,以及相较于卖鸡来说,养鸡产卵然后卖鸡子才是更多农户的选择。
至于杜如晦为什么说明岁能让鸡价更贱也非常简单:
去年年初从光幕中听得的人工孵蛋之法,经过司农寺的研究也总算有了眉目。
很难说这种孵蛋法相比后世能有多少错漏,但至少已经能令御苑当中的小鸡愈来愈多了,只待推广到民间便定能将鸡价打下来。
母鸡留之产鸡子理所应当,但仅有司晨打鸣之功能的公鸡,就没必要留那么多了吧?
房玄龄与李世民策对的同时,孙思邈则是看着蒸馏法制大蒜素的描述,将其暗暗记在心里。
对唐人来说,馏这种方法也并不陌生,即便是寻常老农也知晓凉饭复热谓之馏饭,隔夜的馒头重新蒸一下也可以叫馏馒头。
凉物烧煮谓之蒸,冷物复热谓之馏,那这蒸馏之法多半便是冷热交替的制备之法,回头跟阎立本说说,借将作监之能,想来解决应当不算太难才是。
只是不知这被类抗生素之名的东西,究竟有何神奇妙用?
孙思邈心中倍感期待之余,心中也隐隐有感觉,这蒸馏之法,恐怕不仅仅只有制备大蒜素一个功效,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一种后世通行的提炼药物精华之法。
若是大蒜蒸馏能成大蒜素,那其他药物或也有神奇之效才是。
若能尽研之留下《蒸馏方》传世,后世说不得还能尊他为蒸馏学之开派者?
【在古代庆贺新年之余,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贴楹联和门神画。
不过因为地方风俗各异,一直到咱们现代也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时间,从腊月二十四至大年三十帖门神和对联的都有。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门神。
这里倒是可以提一个选择题,请问以下的几对人物当中,
有哪一组人物,在历史上不是门神?
关羽张飞;神荼郁垒;韩信萧何;李世民魏征;孙膑庞涓;伍子胥赵云。】
不是门神?
刘备迟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