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426节

  “这张,倒是不愧其人识机巧变之名。”

  被刘备赞叹的张与夏侯渊以饭后消食之名,牵着来时所乘之马,慢慢往别院踱步。

  马谡也不点破两人心思,只是缀在后面看着两人慢悠悠的折返。

  从刘备入长安至今已是近五个月,残垣断壁的房屋被重新修缮,坑坑洼洼的街道重新变得平整,就连城外的农田也已经成功收割了一茬,百姓多称丰收。

  夏侯渊还记得,赴宴时金乌尚未西坠,两人那时候还能看到一群稚童挎个篮子撅个屁股,仔仔细细想要在街道上捡一些麦穗。

  张久知兵,在他看来如今的长安百姓既有遮风挡雨之地,也有衣食仓廪丰富之田。

  如此已有安居乐业长养子孙之相,张心中亦有判断:曹丞相已失关中之民心也。

  只是不知匆忙间留下的纸条会被玄德公怎么看待?

  夏侯渊亦是多有沉默,脑中不断想着近几个月之所见,欲为大兄分忧。

  在转过下一个街口之后,夏侯渊恰好看到一个风度高洁的文士跨入一座小院,随后反身关上了院门。

  夏侯渊与张双双愕然,同时举棋不定道道:

  “鲁肃?”

  两人与鲁肃谈不上相熟,更多还是因为丞相在赤壁失利后调兵遣将,奉命前往淮扬讨逆。

  首击雷绪之余,捎带略当地生民以屯田。

  彼时江东领军御守的便是鲁肃,也是在那时打过照面。

  虽然仅仅见过数面,但方才那文士无论是风度还是身材轮廓,皆与记忆中的横江将军鲁肃有八九分相似。

  恰在此时,这疑似鲁肃家的院子隔壁也打开了门,一对翁媪相携着出了门从夏侯渊和张身侧经过,还能听到两位老人的絮叨之语:

  “…也不知这江东的拜师与咱关中一样不?”

  “我做的汤饼那鲁母都夸赞好吃呢,不像是会计较这些的。”

  “计不计较,都要去借束制礼,就怕那鲁家子嫌咱三郎愚笨……”

  眼看着这对翁媪走远,夏侯渊与张再次对视一眼,其中数不尽的惊讶。

  此刻两人很想上前去敲敲门,看开门的是否真是鲁肃,但另一方面也知晓这样太过唐突,毕竟只是见过而非旧友,且旁边还有那马谡的似笑非笑:

  “两位将军,天色不早,还请速回。”

  于是两人也只能放弃有得没得的想法,一起返回了别院。

  只是等关上院门后,夏侯渊与张再次对视一眼,同时道:

  “鲁肃竟被擒也!”

  “鲁肃竟已降也!”

  一字之差,夏侯渊拧了下眉头随即展颜笑道:

  “勿忧也,等吾写书信与大兄,也定与汝家人报一声平安也。”

  张面带欣喜道:

  “那便先谢过夏侯将军了。”

  在路上时两人似有千言万语在肚子里要商议,但此刻反倒是都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了。

  再次寒暄两句,夏侯渊便看着张回了房间睡下。

  他也同样回屋,只不过是点起了一盏油灯,铺平了信纸打算依那刘备所言给大兄修书一封。

  只是等提笔蘸饱了墨,夏侯渊不知为何反倒是想起了用宴时刘备的酸碱之说,口中生津也想起来了那面食的甘甜之味。

  “这诸葛亮知战阵晓政事通工学也就罢了,竟还能熟庖厨之事?”

  夏侯渊嘟囔着表示难以理解。

  而夏侯渊记得的这茬,在次日便传入了孔明的耳朵里。

  听着简雍绘声绘色的描述,庞统直接乐不可支道:

  “这般说辞真是孔明所教?”

  孔明摇摇头略有无奈:

  “此前便因草木灰制碱而有试言万物皆有酸碱之理。”

  “以碱水除面酸亦属顺推,皆因看主公感兴趣故随口所说。”

  “没想到……”

  想着夏侯渊的茫然询问,孔明觉得自己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就算孔明自己听起来主公之言也是茫然的。

  不然……还是等有空时再详细与主公说一下这酸碱之理吧。

  心中下了决定之后,孔明用一支铁棒轻轻敲了一下面前这个硬邦邦的仿佛石块一般的东西,好奇道:

  “这便是那肥皂?”

  拜孔明以碱水制甜面的关系,以及草木灰制碱本身也就简单的原因,长安的制碱坊搭建的很早。

  看过光幕后庞统第一件事便是直奔碱坊,想要将这个听起来简单的肥皂先做出来。

  但此刻看着眼前的白色仿佛石头一般的东西,庞统也有点不确定了:

  “应当……是吧?”

第461章 教育兴社稷

  回想起来这几天的经历,庞统便有眼含热泪的冲动。

  后世说的轻巧,但真正上手之后才发现究竟有多难。

  毕竟制碱流程他也差不多清楚,或需加热,或需静置,或需搅拌,每一步皆井井有条。

  但这肥皂只是说了加油可制。

  猪油还是香油?浓碱还是淡碱?需要煮沸加热否?还是只需混合晾晒即可?

  种种问题,庞统都答不上来,只能再去请教孔明,根据指点用不同原料,作不同技法,观其状况择优而作。

  筛除了种种不靠谱失败的作法后,最终放在孔明面前的便是这些白色仿佛石块一般的东西。

  孔明用小铁棍敲了敲听着“梆梆”有声,随即便顺理成章提出了疑惑:

  “有何用?怎么用?”

  “呃……”庞统顿时卡壳。

  废寝忘食两天终于制出来此物,太过兴奋反而忘了这一茬。

  孔明对此倒是习惯了,按照既往经验首先便是从名字上倒推:

  “肥有饶裕之意,也有广盛之意,皂有染色之能。”

  “从名推之,此物功效,或与麻葛着色相关。”

  不过若只是染色,应也不至于值得大费周章才对。

  毕竟从那后辈语气来看,足以令一地富百年的宣纸技法都嫌麻烦,唯一解释便是肥皂此物价值功效皆远胜宣纸。

  既有推测,那接下来一一尝试便是。

  对孔明来说,探究土地与作物酸碱相关时已积累了不少经验,因此吩咐下去后,很快此处便送来十数件布制物。

  麻、葛、绢皆有,素色染色一应俱全。

  随后孔明抽出硬笔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本站在一旁,对庞统比了个请的手势。

  庞统自是当仁不让,但很快让众人失望的是,这“皂石”对这些衣物似乎并无什么神奇的效果。

  干擦不行,尝试加水依然没特别反应。

  依次尝试过各种颜色材质的衣物后,庞统反倒是看着自己双手有点不确定了:

  “似是变得较之以往……更洁净?”

  在旁边安静旁观的简雍倒也看出来这尝试之法了,当即便将罩衫脱了下来笑道:

  “那士元试试便知。”

  适才与主公招待夏侯渊宴饮,衣服上多有沾染污渍。

  很快,随着简雍罩衫上的污渍犹如冬雪遇阳一般消失殆尽,孔明也在小本上记了下来:

  “非有染色之能,实有除污之效,且似乎能用于沐浴?”

  看着庞统双手已是白里透红,孔明隐隐也明白此物为何在后辈看来能胜宣纸一筹。

  宣纸能写字,但麻纸竹简木牍亦可。

  人皆喜洁净,这肥皂之功效恐少有替代者。

  瞧了瞧那边庞统还在沉思此物更多作用,再看看这坊内一角堆着的近一人高的失败品,其中艰辛倒是一眼便知了。

  走了两步孔明又重新好奇了起来:“这是何物?”

  放在坊内另一角的是一盆盆似油非油之物,有粘稠之状,但又隐隐有细微的香味扑鼻,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此乃制肥皂所出之甘油,效用亦多神奇。”

  “甘油?”孔明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庞统上前解释道:“因其有细微甘香,本欲称香油,又怕与香油混淆,故而称甘油。”

  “至于效用……”

  庞统端起来一碗色泽更醇的甘油,引着众人来到屋外一直走了近两百步。

  在简雍抗议不止后,才小心将碗放远后,再从身上摸出一个阴燃的火折子,吹出明火后,远远将其直接扔到了碗中。

  “轰”的一声,一道近一人高的火柱立时从碗中窜起,照亮了几人惊讶的表情。

  庞统再退了两步,保证火焰不会波及自己后才解释道:

  “此物易燃,远胜桐油,必有大用。”

  “且制出后还曾送与张神医一瓶,张神医称此物或还能入药。”

  对孔明来说今日短短所见已满是惊喜,欣喜下不由的大力拍着庞统肩膀道:

  “这肥皂与甘油,必有大用也!”

  “单凭此物,士元必名垂青史!”

  听着孔明的赞许,庞统顿时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孔明则是不由发呆,直感觉长安恐怕接下来便要复设工巧部了。

  公安县的工巧部因为当时需要忙碌研究的事物并不多,在刘备孔明皆动身往成都后也变得名存实亡。

  但如今孔明觉得必须要在太学设工学科了,毕竟远的不说,这肥皂改其功效,增其颜色和甘味,必供不应求。

  甘油就更麻烦,既本就有如此功效,那要是加蔗糖呢?要是与火药同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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