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此前那归义军只说是有盛唐一分气象。”
魏延同样心生钦慕。
对于两位将军来说,此时过往的骄傲被这幅图击为齑粉。
再如何大捷大胜以少胜多以巧破敌,只问三句:灭国献俘否?功比卫霍否?万世不朽否?
刘备也出神盯着那城门楼子上的皇帝,这画师无愧其名,笔下人物栩栩如生,因此刘备也看的相当清楚:
真是一个年轻的千古一帝!
打天下!坐天下!治天下!
这让刘备想起来七年前在荆州时因髀肉复生而流泪,因此满是艳羡。
但微末起家的刘备更加清楚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在哪里。
虽然领军和治国他都比不上这李世民光彩耀眼。
但他有两位军师,有两位义弟,有不离不弃的子龙,有敢效死命的将卒,有依然心念汉室的忠臣。
打量着这个房间内的聚拢在自己旗下的臣子,刘备微微一笑。
千古一帝有何羡,吾汉不孤今当昌!
孔明莫名其妙瞧了眼或皱眉或笑或一脸奇怪表情看着他们的主公,搔搔头想不明白,选择继续跟糜竺交代:
“这造纸之法,亦还需继续研究。”
糜竺同意,掰着手指头算道:
“成本低廉的竹纸去岁便开始试制,且已有眉目。”
“如今又知青檀皮制宣纸,稻麦杆亦可制纸。”
“荆州纸匠还需再行招募,单靠如今纸坊规模远远不够。”
孔明欣慰道:“子仲心中有章法那便再好不过。”
“而且。”糜竺琢磨了下道:
“后世这装裱之法确实乃是良策。”
“江东子弟多才俊,名士字画多能豪掷万金。”
意思很简单,割江东那些豪姓子弟的钱财罢了。
孔明浑不在意点点头,和宣纸竹纸等比起来,装裱之法挣的只能算小钱。
而且在这光幕上只能看到献俘图的正面而看不到背面,这装裱之法研制起来应该也要颇费心思。
至于花楼机这东西,虽无图像,但光幕有说是根据提花机所改,至少算是有一个研究的方向了。
看着光幕上最后浮现熟悉的三个月预告,成都府衙众人伸了个懒腰,此次光幕时间较长,坐在那里一直仰头观看,多多少少都有点脖颈发酸。
不过还不等刘备说什么,几位臣子便已经匆匆告退。
张飞与庞统要一起回去驻守汉中,只不过走之前,张飞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大哥,阳平关之战,封儿亦奋勇先登,斩敌两首。”
“汉中时追击溃兵,斩敌三首。”
刘备也不犹豫:
“该擢升便擢升,无需问我,论功行赏便是。”
“好!”张飞一脸喜色点点头。
另一边糜竺小声开口问道:
“翼德将军,舍弟……”
张飞想了一下,简洁明了回道:
“活着。”
说的虽然简单,但糜竺已然满足了。
既然都说到两位了,刘备本着为马良负责的想法,干脆也问问:
“那马谡,如何了?”
这次张飞倒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回答道:
“倒是没当逃兵,但就是有点喜欢吃糖。”
这是刘备完全没想过的发展,拉着张飞仔细问完情况之后,倒是有点哭笑不得:
“这马谡……果非将才,看来其仅有参军之才,而无登阵之胆。”
对此张飞反倒并不同意:
“军阵无情,哪有万全之所?若练不出胆气,那干脆缩在后方为好。”
“否则若是战事不利,俺恐有不忍言之事。”
刘备沉默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只能勉强道:
“那便让封儿多多代为管教。”
如今从益州到汉中一半走陆路一半走水路。
张飞与庞统先从成都出发,行数日至葭萌关,随后转入汉水乘小船,半日便可抵达汉中。
庞统体质稍弱,一路劳顿先去休息。
张飞精神得很,到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命令亲兵将刘封寻来。
张飞仔细看着这张与大哥完全不同的面庞。
兄长面庞虽然不失英气,但线条稍显柔和。
刘封则是满面英气,脸部线条如刀削斧凿一般,一眼看去就只有一个字:硬。
历经两场大战,脸上英气稍减,而是添了一丝肃杀之色。
张飞也不磨叽,将手中的骑督符牌丢了过去:
“勿要辜负汝父期望。”
刘封面色一喜,但很快收敛起来,对张飞一拱手领了符牌。
张飞面色这才柔和一点,跟刘封交代道:
“大哥与糜先生都有交代,糜芳与马谡要你代为管教。”
“要求不高,让他们像个爷们儿就行!”
这已经是张飞心中最低的期待了。
挥手让满脸喜色的刘封回去,张飞过问了一下汉中防务后也终于回去睡下。
第二日张飞起床去往正厅便看到了正捧着一碗稀粥的庞统,只见他一边吃早饭一边对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纸不断摇头。
“庞军师,可是董厥传回来消息了?”
张飞最挂念的就是这个,不过庞统摇摇头道:
“那马孟起来信,邀我等出兵祁山,共击韩遂。”
“嘿,这些雍凉的,真是翻脸无情。”
张飞请佣仆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稀粥,一边吃早饭一边摇头骂道。
如今雍凉的情况,马超据东部,守陇山道,并且此处也是相对富庶的部分。
韩遂远遁雍凉西边,如果张飞领兵出岐山道,差不多一入雍凉见到的便是以逸待劳的韩遂。
庞统轻轻点了点这封信道:
“韩遂的信使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定是邀我等共击马孟起。”
张飞摇摇头感觉没什么兴趣:
“我等两不相帮即可,让汝等自己打生打死去。”
庞统哈哈一笑:
“若是这韩遂信使到汉中后,去往关中请夏侯渊夹击,共讨马超。”
“张将军又待如何?”
猛然转线,脑子有点僵,等我捋一捋。
第206章 同病相怜
“阿嚏!”骑在马上的庞统再次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旁边的张飞有点担忧的瞧了一眼道:
“军师既然偶感风寒,那便不要出来便是。”
汉中的天气温度比成都要低上不少,再加上庞统体质相对较弱,于是回到汉中之后不到一天便成了这个样子。
摆摆手示意无碍并用手绢擦干净之后,庞统用鼻塞后闷闷的声音道:
“前日那马孟起的信里,寥寥数语提到过韩遂部有主臣不和,正是出兵良机。”
张飞若有所思,回到汉中后军务繁忙,故而那天听庞军师口述完之后便去巡查军营了,没想到其间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努力擤了两下后,庞统感觉舒服不少,复解释道:
“三年前韩遂曾经遣使拜访曹贼。”
“这名使者将自己双亲送至许都,并以此劝韩遂将亲子质于曹贼,以示忠嘉之意。”
“倒是个会省事儿的。”
张飞评价道:
“让曹贼替自己孝敬双亲?”
庞统横了张飞一眼,摇了摇头道:
“这名使者名唤阎行,人称其人素有勇武,韩遂颇信赖之。”
张飞努力跟上军师的想法:
“所以军师怀疑,这阎行早已暗中投了曹操?”
庞统摇摇头:“非怀疑,实确信。”
“质双亲以在曹贼处求孝名,替曹贼游说韩遂乃是欲求忠名与功名。”
“韩遂老而狠辣,马超勇而不仁,皆为枭桀,这阎行实不及也。”
“忠义两全则任凭韩遂驱使,若难两全,必弃忠名存孝名。”
张飞心里翻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