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众人脑子里顿时一惊。
这他妈越来越过分了啊!
众人心里都在惊呼,我的陛下啊,赶紧收了神通吧!
着不住了啊!
房玄龄、戴、李孝恭、李道宗、孔颖达更是当即躬身施礼,他们还没开口,倒是魏征悠悠地叹息了一声,道:“当初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对错之分?”
他当初是太子府的,也就是李建成的人。
对这事儿,一直心有余悸。
不过李二登基后,总的来说,他还是能接受的。
当然,他就算不能接受,也不顶鸟用,无非是这世间又多几座孤坟罢了。
“是啊。”李二也叹息了一声,道,“确实无对错之分,但朕很清楚,朕的皇位到底是怎么来的。
如今,高明也雄兵数十万了,们就真没担心过么?
老话说,儿大不由娘。
当然,朕倒是从没担心过高明,但高明身边的人了?
房卿,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们日夜轮番来劝说于朕?
你就那么肯定,高明的身边没有一个类似于你房玄龄的人?”
“这……”房玄龄不敢打包票。
李二却是摇了摇头,道:“真要走到了那一步?大唐该如何自处?
还是说,尔等其实都想看到那一幕的发生?”
“陛下,臣等绝无此等心思!”听到这话,众人连忙叫屈起来。
他们今天真的是受够了,李二也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这小心脏,一跳一跳的,真担心提前蹦出来。
“既然没有,那么大唐为何不防范于未然?”李二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说道,“按照大明王廷现在的趋势,未来几年他们只会越来越强大!
军械方面也只会越来越先进,之前魏卿说得不错。
既然高明都敢将连弩大量的发卖出去,虽然是为了解决大明的粮食问题,但同时也说明大明决计有更加先进的军械已经研发成功,或者正在研发。
难道我大唐真就要一直故步自封下去不成?
还记得当初魏卿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么?
那个好人变坏的故事。
自从听了魏卿那个故事以后,朕就经常在想,这个故事其实放在国家与国家之间,也是成立的。
两个国家之间发生战争,未必就是真有多大的矛盾。
而是一个国家强大了,另一个国家衰败了。
衰败了的国家让强大的国家看到了吞并的机会罢了!
这就好比大明和大唐。
如果一直保持这种态势下去,未来的大明军事实力一定会超过大唐,这是必然的。
因为他们在不断的进步,也许大明的军队未来开始远程攻城的时候,我们还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
到时候,未必是高明起了什么心思,而是他麾下那些骄兵悍将想要更多的功劳。
因为,他们看到了旁边还有一个停留在原地的大唐!
那时候的大唐,对他们来说,是腐朽的,是不堪一击的,尔等告诉我,如果尔等是彼时的大明官员,想不想要入主中原呢?”
众人沉默了。
这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真到了那一步,的确不是李承乾能做主的。
尤其是房玄龄,对于这一点尤为清楚。
当年玄武门之变是怎么发生的,他比除了李二以外的在场任何人都清楚。
而且,皇位的诱惑是很多人难以抗拒的。
在皇位之争上,没有兄弟,没有父子。
所以,李二说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相比工业改革带来的风险。”李二继续说道,“这个风险是不是更大一些?
所以,要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们其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永远强大下去!
用我们的强大,去震慑那些心怀野心之辈!
只有如此,才不会让刚刚承平不久的天下,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而我们要强大下去,就必须进行工业改革,这是我们目前最为紧要的事儿。
至于工业改革会带来的风险,怕什么?
解决它啊!
我大唐从无到有,遇到过多少次危机?遇到过多少风险,我们不都过来了么?怎么到了这会儿,我们却连承担风险的勇气都没了?
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朕老了?还是尔等已经不愿意为朝廷尽心尽力了?”
说完,李二摇了摇头,也不再言语。
为了推动工业改革,他确实是用尽了心思。
不过很显然,今天这一场,他赢了。
因为他说完,众人齐齐躬身,却是半晌无言!
他们知道,工业的改革,已经到了无人可以阻止的地步了。
李二为了工业改革,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当然,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个结果,这种事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结果。
见众人不再言语,李二摆了摆手,道:“传段纶、阎立德,即可回京,此事,等他们回来后,再议。”
到了这会儿,李二也有些意兴阑珊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些家伙还是没有反应,他也不愿再多言。
而且,他也不着急。
等段纶回来再说。
到时候,他在朝堂上总有两个帮腔的不是。
“臣遵旨。”房玄龄说完也不再言语。
“都退下吧。”李二摆了摆手,丝毫没有一场大战而还的喜悦,相反的,他很累,很疲惫。
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儿子当做假想敌,他有些愧疚。
可他没办法。
这是他最后的一步棋了。
不走这步棋,他没棋可走了。
当然,他不知道,就算李承乾知道了这事儿,也不会介意,相反,他会很高兴,很激动。
因为真正要推动大唐工业革命的那个人,就是他!
另一边,刚刚走出皇宫的几人一个个心有余悸。
今天这趟宫进得,心脏稍微差点儿的,都得折寿十年。
“要变天了啊。”孔颖达叹了口气。
戴更是直接骂道:“都怪段纶这个老东西,出使一趟日月山,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老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骂完,戴也摇了摇头,“这该如何是好啊。”
“能想办法阻止么?”孔颖达看向房玄龄问道。
房玄龄摇了摇头,道:“陛下都将那话说了出来,你如何阻止?
若是今后,大明和大唐真有不可言之事发生,如今谁阻止,谁就是千古罪人!”
“陛下有句话说得的确没错。”魏征也点了点头,说道,“要想断绝别人的野心,唯有让自己一直强大下去。
之前在日月山,老夫听他们说过一句话,觉得甚有道理。”
“什么话?”孔颖达问道。
“落后就要挨打!”魏征道,“当时老夫其实不太理解这话,但今天过后,老夫怕是对这句话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了。
确实啊,落后就要挨打!”
“工业变革!”戴摇了摇头,道,“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天下的读书人怕是要了炸了锅。”
他其实是想说那些士家大族、满朝文武要炸了锅。
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李道宗和李孝恭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管怎么变,跟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的关系都不算太大。
而且,别看他们身居要职,但作为皇室,他们很少发表自己的政治主张。
“段纶这老东西,是真不要脸。”戴是越想越气,“老夫就知道,他破家买那两百副曲辕犁没安好心,不过是为了在陛下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这下倒好,还真让他做成了!”
“行了。”房玄龄摇了摇头,道,“你少说两句吧,这一次,谁都挡不住他了。”
说到段纶,众人是又羡慕又厌恶。
那家伙,是真给大家伙出了一个难题。
可也是真的狠狠的刷了一波声望。
而就在他们在宫门外抱怨不已的时候。
纪国公府却是一幅鸡飞狗跳的场面。
自从段纶的书信送回府后,整个府里都在变卖家产筹措那两万贯钱粮。
别看段纶答应的时候干脆无比。
可两万贯啊,纵使是段家几代人积赞下来,想要在短时间凑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公主,府内的几处房契和地契都送到牙行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来。”高密公主正在收拾自己嫁妆的时候,有仆役跑了进来。
点了点头,高密公主说道:“这样,我这里还有些首饰,也拿去典当了就是。”
“公主。”一听高密公主这话,贴身伺候的丫鬟当即就说道,“这可是公主的嫁妆,郎君自己要冲冤大头,为何要公主跟着一起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