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不做也罢! 第450节

  “房仆射言之有理。”萧也站了出来说道,“大明的确在某些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这并不能掩盖我大唐在过去一年的成绩。

  国情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之。”

  见他们这么说,段纶松了口气。

  好家伙,差点儿又上了陛下的当。

  这哪儿是要训他啊,这是要借机搞事情啊!

  李二一见他们这么说,当下心理了然,他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这不过是个试探罢了,再说了,哪一次不是几次交锋后,才有个输赢的。

  他其实很享受这种政治上的博弈,这才有意思嘛,都跟点头虫一样的,那这皇帝当得多没劲儿啊。

  “众卿言之有理。”李二点了点头,道,“朕用大唐的国情对比大明的国情的确是有些偏颇了。”

  当皇帝的人嘛,脸皮那就得厚,李二毫无心理负担的就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大明的工艺的确是要远胜于我大唐,朕的疑问还是有道理的。

  而且,朕听闻,大明如今正在我大唐高价招募工匠,可有此事?”

  兜兜转转,李二又把问题给绕了回来。

  说到工匠的问题,众人又将目光看向了段纶,没办法,谁叫他是工部尚书呢?

  段纶也是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回陛下,确有其事。”

  “朕还听说,大明此举收效还不错,听闻你工部、将作监都有不少工匠动了心思,正在找门路?”

  段纶无语了,心说,你还听说了啥,一道说出来吧,这挤牙膏似的,谁着得住?

  “陛下,这并非臣等懈怠……”不过说到这个,段纶有话说了啊,“微臣也不想如此,也想留下那些工匠,可微臣留不住啊!”

  “为何?”李二问道。

  段纶突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顿时就叫起了撞天屈:“这工匠辛辛苦苦劳作月余,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人家大明给的钱多,人家要走,微臣能有啥办法?

  总不能让那些工匠极其家眷饿着肚子给我们干活吧?没这个道理啊陛下!”

  听他这么一说,戴胄心说一句,我操!这是要把火烧到老夫这里来了啊,他也是当即站了出来:“段尚书此言差矣,难道说,以前那些工匠就不养家糊口了?留不住人,那是你工部自己的问题!”

  “老夫说是你户部的原因了?”段纶顿时就呛了一声,“以往,那是他们没得选择,只能留在工部,但现在人家有更好的选择了,还不明白么?”

  户部也就是以前的民部,在今年初,李二将其改名为户部,而戴胄正是户部尚书。

  “关于工匠的粮饷,老夫也是按照朝廷制定的规章制度来拨付的,难道段尚书怀疑老夫中饱私囊不成。”戴胄开始耍无赖了,没办法,户部没钱,他就只有耍无赖!

  当然啊,不是说户部没钱,要说去年确实是一个好光景,但你架不住李二动兵啊,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动兵,一开战,打的就是钱。

  哪里都能省一点儿,但唯独前线的大军不能省,这是原则问题。

  李二看着这两家伙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当下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钱闹的。

  对于工部的情况,

  摇了摇头,李二道:“行了,户部有户部的难处,工部有工部的诉求,你俩争什么?

  阎立德呢?你这个将作监大匠就一句话都没有?”

  对于阎立德这名字,有些人可能有些陌生,但他有个弟弟却是大名鼎鼎,那便是阎立本。

  听闻李二的话语,阎立德面无表情的出班应声道:“回陛下,微臣在。”

  得,一看他这副模样,李二就知道自己所托非人,指望他帮工匠说两句话,那是真不容易。

  倒不是说这家伙不近人情,只是作为将作监大匠的他,有点儿时间都研究那些工艺去了,哪儿有心思琢磨这些弯弯绕绕的玩意儿?

  “身为将作监大匠,你还是得关心一下你的下属。”李二摇了摇头,这家伙,没得讲,干活吧还挺认真,但也就剩下认真了,不知道变通。

  换一个心思活络的人,这会儿早就跟着段纶朝戴胄开炮了!

  “陛下,微臣思量过的。”阎立德躬身说道。

  李二一愣,你还思量过?

  “说说?”

  阎立德没做犹豫,当即就说道:“微臣这段时间将大明的弓弩仔仔细细的研究过,甚至市面上能买到的大明所产,微臣都去买来研究过,为此,还专门去缠着河间郡王研究了一段时间王爷带回来的望远镜。”

  听他这么一说,李孝恭当即笑道:“你还好意思说,缠着本王好几天,就差跟着本王就寝了,若不是本王知道你这老匹夫的为人,非得把你乱棍打出去不可。”

  他一说完,朝堂上立马是一片爽朗的笑声。

  没办法,阎立德这人就是这么轴。

  不过阎立德自身却是没什么感觉,也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说道:“陛下,微臣打算组织我将作监的工匠亲赴大明和大明的将作监学习交流一番。

  研究了大明的工艺这么久,微臣觉得大明的很多工艺还是有学习空间的。”

  “阎卿用心了,此事可为。”李二点了点头,这老倌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虽说这年头的工艺几乎都是敝帚自珍,但他们又不是去偷师的,交流学习嘛,大唐的工艺也有很多是大明需要的。

  这点儿,别说阎立德了,就连李二都很自信!

  “微臣谢过陛下。”阎立德立马躬身施礼。

  自打研究过大明的工艺后,他早就想去大明取取经了。

  “我大唐富源之辽阔,人丁之兴旺,当世谁能出其右?”李二借机说道,“可为何大明王廷在短短一年时间之内就能取得如此成就?

  朕深知大明和大唐国情不同,不因相提并论,但众卿可曾想过,在这种工艺上的领先,又于国情何意?

  如今,我大唐大将作都欲西去大明,交流学习,这说明了什么?

  故,朕深思熟虑,特地从内帑拨付款项,广招天下工匠的同时,对现有的工匠制度进行改制,一是增加工匠的钱粮,使其能安心为国效力,二是加大发明的赏赐,刺激工匠创新,朕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大明的工匠也会不远万里来我大唐交流学习。

  堂堂天朝上邦,焉能久居于人下?”

  “陛下圣明!”

  原本还争得面红耳赤的戴胄和段纶立即躬身施礼道。

  他俩一个落了实惠,一个省了腰包,这还不连忙表示一下。

  而房玄龄等人却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陛下这态度,不对头啊!

  等散了朝,房玄龄一脸忧心忡忡地走在宫殿之外,正好路过的魏征却是一脸的笑意。

  “房仆射为何忧愁?”魏征打趣道。

  房玄龄一闻其言,当即说道:“你这老家伙,难道没看出来,陛下这是借用工匠之事挑起大唐和大明的争锋,只要开了这个头,未来难料啊……”

  “好事儿。”魏征却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好事儿?”房玄龄有些迷糊,“此话怎讲?”

  魏征笑道:“立国多年,仆射不觉得如今的朝堂缺了一些东西么?”

  房玄龄琢磨了一下,当即就明白了魏征的意思,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可这种争锋开始容易,结束难啊。

  你我可都是经历过的……”

  说到这里,魏征也沉默了,暂且来看的确是好事儿,可真要从长远来说的话,世事难料啊。

  “再看看吧,如今圣意已决,也非吾等能够改变的,而且陛下是从内帑拨款,我等也无力反驳,而且,内帑钱多了也不好,还不如贴补那些工匠的好。

  老夫之前去看过,那些工匠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百姓,都是一群可怜人啊。

  至于大唐和大明的争锋,不是还有仆射和满朝文武么,只要在大方向上拿捏住了,问题就不大。”

  (今天还有更新!)

第377章 卷四 长孙无忌的决断力,内卷从此开

  始!

  后宫。

  李二径直朝着长孙皇后的宫殿走去,心情还是不错的。

  李承乾的作用很明显啊!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挑动唐明之争的意思,他不过是想借用大明来刺激一下朝堂罢了。

  如今的朝堂虽然看上去没啥问题,但李二总感觉犹如一潭死水一般。

  说白了,活力不够啊!

  至少没有了当初他们打天下那会儿的那股子的冲劲儿!

  就这点儿,李二很不满,相当不满。

  朕的朝堂永远都应该保持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整天死气沉沉的,像什么样?真要如此的话,朕想看到的盛世大唐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至于说洮州传来的捷报,他是真的哭笑不得。

  这个小王八蛋,就不知道给他父皇留点儿面子么?

  你动作那么快,让朕的脸面往哪儿搁?

  当然,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脸皮,厚着呢!

  “陛下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瞧陛下这高兴的模样。”长孙皇后从回风炉上端下一壶早就煮好了的茶,给李二倒了一碗。

  李二端着茶碗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后,笑道:“朕说了,你也一样高兴。”

  “哦?是什么好事儿?”长孙倒是有些好奇。

  不过李二却是端着架子,故意耸了耸肩:“哎,上了一天朝,总感觉有些腰酸背痛的。”

  这家伙是在暗示啊!

  长孙才不吃他那一套,故作娇羞地说道:“二哥不说就算了,何故戏弄妾身?再说,外朝的事儿,妾身还不乐意听,省得有人嚼舌根子,说什么后宫干政。”

  在这一点儿上,长孙皇后无疑是楷模,她是真不乐意听,绝非装腔作势。

  李二却是笑了,他有杀手锏:“事关高明,不知道观音婢愿不愿意听?”

  对付长孙皇后,李二还是有些把握的。

  不过话说回来,自打他之前抽调了河州和洮州的兵马之后,在长孙这儿可没少吃瘪。

  今儿好不容易有了个好消息他当然要来找长孙好好显摆显摆!

  “高明怎么了?”一听是李承乾的消息,长孙当即就问道。

  李二耸耸肩,也不吱声,就这么笑眯眯地盯着长孙。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大的孩子都在外面开疆拓土了,长孙哪儿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当下便走到李二身后,给他揉揉肩。

  李二微闭双眼,一脸享受地说道:“还是你捏着舒服。”

  长孙猛然一停,再卖关子不伺候了!

  李二当然知道长孙的意思,老夫老妻了,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伸出手拍了拍长孙的手,道:“高明那孩子不得了啊,朕的大军这才出征不久,他那边捷报都传来了!”

  “捷报?”长孙猛的一惊,“慕容伏允那老东西真敢趁着我大唐出兵高句丽而挥兵南下?

  高明击退了慕容伏允的大军?”

  既然是捷报,定然如此,长孙也是松了口气,不过也能看她的愤慨来,毕竟让长孙出言不逊可少见得很。

  自从李二从河洮二州撤兵以后,她就一直忧心忡忡的,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担心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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