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麾下点了点头,道:“确定,这商队领头的那人我认识,王爷瞅瞅,就那人。”
说着,麾下还用手给他指了指,“那家伙是西海王一个宠妾的族兄,啥本事没有,就靠着谄媚才有了今天的,而且此人极其的贪财好色,末将绝不会认错。”
一听他这么说,定城王头疼了。
拓跋钊的人?
关键是他和拓跋钊私交甚好,这就让他为难了。
他倒是没有怀疑过拓跋钊,拓跋钊这人性格直来直去,答应了的事断然不会背后使阴招。
加上自己麾下这么一说,再看看这支商队的规模,他立马就有了判断。
要么是他们最近把慕容孝隽逼太紧了,逼得这家伙故意栽赃嫁祸,杀良冒功以挽回最近的失利。
要么就是这个倒霉鬼自己暗地里背着所有人和大明走私,结果被慕容孝隽给逮住了。
不过,他更倾向于后者。
虽然他和慕容孝隽不对付,但就他认识的慕容孝隽来说,真干不出杀良冒功的事。再加上那个倒霉蛋又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暗地里背着所有人和大明走私,反而不会让他觉得奇怪。
财帛动人心啊。
当初他们这些人都扛不住这丰厚的利益,更何况这些家伙。
“咋样?定城王可有结果?”就在他这般思索的时候,慕容孝隽却是笑呵呵地问道,脸上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定城王闻言,不屑道:“高昌王倒是好手段,这死无对证的,还不是高昌王说啥就是啥?”
不管他怎么想的,这屎盆子就得扣在慕容孝隽的头上,这和对错无关。
慕容孝隽却是笑道:“手段?本王可没有你们的手段,原本本王还以为你们的攻守同盟能坚持多久呢?
一年还是半载?呵呵,结果不足月余。
瞅瞅吧,终究是利益熏心之辈,就好比可汗三令五申,不允许走私,可你们呢?不照样做得风生水起?
你以为一群人商量好了,大家就都会按照商量的做。
呵呵,认清现实吧。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定城王,你呀,还是想太简单了。
既然有了第一起,我相信,第二、第三甚至更多起都会有的。
定城王,自求多福吧,你以为的,终究只是你以为的。”
说完,慕容孝隽哈哈大笑。
畅快,最近以来,他就没这么畅快过。
一群心怀鬼胎又都是利益熏心之辈,玩什么攻守同盟?
他这话就是明着挑拨离间,那又如何?
定城王难道敢说他说的不对?
“撤,这里交给定城王好了。”见定城王良久不语,慕容孝隽大手一挥,当下就带着人回城了。
不管这些家伙是谁杀的,他都不在意。
胆敢和大明走私,死了也活该。
关键是,这些人暴露出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至少,最近的郁结都借此发泄了出去。
而留在原地的定城王却是忧心忡忡。
他知道慕容孝隽是在挑拨离间,但他就是止不住的朝着慕容孝隽所说的去想。
因为慕容孝隽没说错,一群人的攻守同盟需要绝对的信任,绝对的!
但他们之间哪儿有绝对的信任?
谁又知道其他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会不会真有人借着他和慕容孝隽在浇河郡纠缠的时候,暗中大肆的走私发一笔横财?
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就如慕容孝隽说的,这只是查获的第一起,那么没查获到的呢,还有多少?
他不敢想。
利益啊,永远是拦在人性上的一座大山。
坚不可摧!
“派人去通知西海王,顺便打听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定城王当即说道。
他不相信这是拓跋钊的意思,但正因为不是拓跋钊的意思,这才最可怕。
这说明他们底下的那些人也开始动了心思。
而刚刚折回浇河城的慕容孝隽也是有些好奇,从定城王的反应来看,这事儿不是他做的。
可不是他也不是自己,那会是什么人做的?
“派人去查一查,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慕容孝隽说道。
而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张五哥等人已经折回了浇河城。
慕容孝隽以为他们带有大量的货物,其实,他们带上的货物全都留在了案发现场。
“接下来,开始在浇河郡散布消息。”张五哥说道,“就说有人因走私获利颇丰,如果时机合适,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你们也可以对外出售一些大明的货物。
但切记,不能暴露自己,作为密谍,暴露身份意味着什么你们都懂。
最后提醒你们一句,莫要学吐谷浑的那些人,被利益所蒙蔽了双眼,我们那位殿下是什么人,想必你们自己也清楚。
只要忠于王事,未来马上封侯也并非不可能。”
“五哥放心好了。”普祁马上说道,“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当初进入密谍司也是我们自愿的,再说了,这一年多以来,殿下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就是,五哥你这是瞎操心。”有人说道,“跟着殿下,未来还怕殿下亏待了我们不成?当初那般艰难的时候,殿下都没亏待过我们。”
张五哥笑了笑,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既如此,那大家就去准备一下,吐谷浑和大明,迟早必有一战,而浇河郡可能就是这场大战的关键,大家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也要小心一些。
我希望,当殿下雄兵北上之时,各位都还在。”
“那是自然。”普祁当即附和了一句。
就在众人准备再次离去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五哥,日月山来消息了。”来人当即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张五哥便知道是之前普祁的提议日月山给答复了,当即点头道:“说。”
“殿下同意了我们之前的建议,不过也有限制,主要还是怕将来大战一起,我们自己的兄弟深受其害,而且,这些军械不能卖给慕容孝隽。”来人说道。
听他说完,张五哥和自己预料的对比了一下,这才说道:“既然殿下同意了,这一次你们也顺便把这件事儿给办了。
不过要记住顺序,既然我们已经造成了大家都以为有人在暗中走私,那么就先把消息放出去,不说坐实,起码也要让大家都有这样的怀疑才行。
这样的话,那接下来我们用军械引诱他们继续走私,这些家伙才会更容易上钩。”
“放心吧,这事儿我们都干多熟了。”众人顿时笑道。
就这事儿,他们确实没少干。
当然,为了他们能在浇河郡扎根,李承乾也是没少投入。
说完,众人这才散去。
而等他们离去后,张五哥则是立马派人将浇河郡最新的情况传回了日月山。
忙完了这一切,他也带人离开了临时落脚的地方,进入大街后,迅速淹没于人海之中。
这个落脚点,基本上不会再用了。
接下来几天,浇河郡便有了一个传言,说是有人依靠和大明的走私发了横财。
当这样的消息传到慕容孝隽的耳朵里时,他笑了。
果然啊,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是无数次。
但他一点儿都不担忧,现在该担忧的人可不是他,而是定城王,这压力,瞬间就给到了定城王那边。
事实上也是,当定城王听到这样的传言时,那叫一个恼怒。
他派去给拓跋钊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拓跋钊明确表示他没干过这事。
这也就是说,他们手底下的那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关键是,他不知道这些到底是谁的人,更不知道,到底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还是他们后面那些人的意思。
可不管是谁的意思,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些家伙已经动了心思,可能他手下都有人在做这样的事。
虽说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手下,但当这些人有了自己诉求的时候,那就不再是小问题。
更可怕的是,如果他们背后还有人,那就说明他们的攻守同盟其实就是一个摆设,这些家伙,不在乎他的处境。
毕竟,他现在也有严查走私的任务,到时候慕容伏允追究起来,他可没慕容孝隽的腰杆子硬。
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疼。
“查,给我往死里查!不管查到谁头上,当场格杀!既然不让本王好过,那就别怪本王谁的面子都不给了。”定城王气呼呼地说道。
他必须有点儿表示了。
要是传到慕容伏允耳朵里,还以为是他在故意包庇那些家伙,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
“王爷,这要是深究下去,怕是要得罪不少人啊。”亲信立马说道,高昌王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
定城王也是有苦难言,他难道不知道得罪人?
但不查的话,得罪的那可是大汗,孰轻孰重,他还是知晓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定城王说道,“先查,但不往上追,只要查到参与走私粮食的,一律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最终他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没办法,混迹朝堂就是如此,都像慕容孝隽那样,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而听他这么说,亲信瞬间就懂了,正准备开口,这时,定城王麾下一个商队的管事却是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王爷,好消息啊。”管事的人还没走到跟前,就喊了起来。
定城王一愣,问道:“什么好消息。”
管事看了看左右,见定城王没什么反应,这才说道:“王爷,大明那边有人在发卖军械。”
“你确定?”定城王顿时就站了起来。
管事的说道:“确定,都是以前和我们交易过的那些人,消息很可靠。”
“大明的军械管理得甚严,他们从哪儿弄来的?”定城王有些怀疑。
军械啊,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中之重,岂会轻易让商人沾手?而且,这还是卖给邻国,就算是在吐谷浑,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也是要死人的。
“听说是走的苏毗和西突厥的路子。”管事儿的说道,“苏毗之前举兵犯边,大明舍财免灾,答应出售他们军械,这就让那些商贾找到了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