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11节

  中书监王嘏、散骑常侍常璩等人纷纷进言,奉劝李势投降,唯有侍中冯孚站出来反驳道:

  “吴汉伐蜀,尽诛公孙,如今晋廷早已下诏,不会宽赦李氏,臣恐陛下即便举国而降,也难以保全性命!”

  冯孚一句话,断了李势投降的念头,可城中已经没有了守军,只得出逃。

  晋军就在眼皮子底下,随时都将杀来,李势也顾不得家眷,带着一些亲信仓惶逃往晋寿(今四川彭州西北)。

  在笮桥一战获胜之后,袁乔领军乘胜追击,一举攻入成都。

  桓温随后入城,他感慨道:

  “我能攻克此城,皆是彦叔与熙儿之功。”

  一众将佐,无人出言反驳,尽皆深以为然。

  出兵之前,就是袁乔与桓熙力主伐蜀,在彭模又是二人主张破釜沉舟,急袭成都。

  至于,笮桥一战,有赖袁乔在前线指挥将士,奋勇作战,而桓熙也在关键时刻稳定军心,并亲自擂鼓激励将士,才有了这场大捷。

  桓熙没有喜形于色,他谦虚地笑道:

  “伐蜀之功,首在父帅,若非父帅从谏如流,临危决断,哪有今日的胜仗。”

  将佐们纷纷附和,桓温闻言大笑,他随即命令桓熙率领亲兵入宫,搜捕李势家眷,又叮嘱桓熙,不可欺辱李势的妻妾。

  如今李势出逃,还没有送上降书,因此,伐蜀之役尚未结束。

  桓温担心有人趁机侮辱成汉妃嫔,使得李势心怀怨恨,负隅顽抗,故而将入宫搜捕李势家眷一事交由桓熙处置。

  桓熙明白父亲的担忧,朗声应诺。

  “晋军杀来了!晋军杀来了!”

  宫城之中,呼喊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宦官与宫婢。

  成汉皇后李氏与公主李媛身处寝宫,面带惶恐。

  李势走时,没有顾得上她们母女,却将太子带了去。

  寝宫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甲叶的摩擦声越来越响。

  嘭地一声,房门被踹开,一伙凶神恶煞的甲士闯入寝宫之中。

  明晃晃的刀刃向着一贯养尊处优的母女,二人惊恐万分,为之色变。

  “将兵刃都收起来,不得无礼。”

  随着说话声响起,走进门的正是奉命入宫搜捕李势家眷的桓熙。

  桓熙略过李皇后,将目光落在李媛身上,显然也被这名少女的姿容所惊艳。

  李皇后见状,鼓起勇气,将女儿护在身后,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国破家亡之人,还请将军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莫要折辱。”

  李媛经不住桓熙的打量,她低下头,躲在母亲身后,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

  桓熙回过神来,展颜笑道:

  “夫人无需惊恐,桓某并无加害之意。”

  李皇后听得他姓桓,壮着胆子询问道:

  “敢问公子与桓帅是何关系?”

  桓熙也不隐瞒:

  “正是家父。”

  李皇后闻言,终于放下了心,想来桓温作为伐蜀主帅,其子也无需诳骗她们。

  不多时,李势的妃嫔被尽数抓来,由投靠晋军的宫中奴婢一一辨认,这其中,有许多原本是成汉大臣的妻子。

  李势杀人夺妻,强行占有了她们。

  这些女子向桓熙哭诉,乞求桓熙能够将她们放回家中。

  这件事情桓熙必须先问过桓温,不能自作主张,他宽慰道:

  “我会向父帅禀明你们的身世,想来,也不会遭人为难。”

  众女纷纷下拜感谢。

  桓熙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李媛。

  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吸引眼球,桓熙暗道:

  ‘难怪以母亲的脾气,也会有我见犹怜之叹,此女果真绝色。’

  桓熙留郗超带人看守寝宫,自己则去向父亲复命。

  桓温此时已经入主成汉正殿,桓熙还未进门就见一降臣在殿内侃侃而谈:

  “李势本有出降之意,不过是惧怕晋室怪罪,故而出逃,主公若能安抚李势,释其疑心,李势又岂敢抗拒天兵,必然奉上降表,举国臣服。”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劝说李势投降的散骑常侍常璩。

  常璩因目睹李寿、李势父子无道,虽为蜀官,却心向晋室,如今被桓温辟为参军。

  桓温对常璩所言深信不疑,但无奈道:

  “我欲善待李势,却不知该如何取信于他。”

  常璩笑道:

  “主公大可不必担心,下官有一计,请献于主公。”

  桓温见状大喜,甚至来不及招呼进门的桓熙,迫不及待道:

  “还请道将(常璩,字道将)为我道来。”

  常璩正色道:

  “李势有一女,名为李媛,生得国色,下官请主公纳之。

  “两家结为姻亲,主公再将伪汉皇后李氏送去,李势必能领会主公的诚意。”

  桓温已然心动,哪怕是普通人家,夫妻十几年,也会有过腻的一天,想要找点新鲜的刺激,这也是人之常情。

  又何况是如今意气风发桓温。

  休妻,桓温自然是没这个胆子,但要说起纳妾,桓温瞬间就心猿意马起来。

  桓温瞥了一眼桓熙,假装推辞道:

  “老夫年迈,恐非良配。”

  但脸上由衷而发的笑容,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甚至想好了在司马兴男面前的说辞,自己这是为了取信李势而做出的牺牲。

  是为国事而纳妾,并非一己之私。

  唉!自己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常璩知道桓温已经动心,正要再劝,却听桓熙朗声道:

  “父帅所言极是,此事万万不可!”

  桓温闻言一怔,殿内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常璩没见过桓熙,但听来人称呼父帅,也能知晓桓熙的身份。

  他正要向桓熙解释此事的重要性,却听桓熙继续道:

  “李势杀人夺妻,昏聩误国,而父帅乃当世英雄,怎能向李势屈膝,拜他为岳父。

  “孩儿有一计,既可保父帅威名,又能使李势来投。”

  众人纷纷好奇,桓温强忍不悦,问道:

  “计将安出?”

  就在桓温心里盘算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否决桓熙计策之时,只见桓熙认真道:

  “还请父帅将李媛赐给孩儿,让孩儿给李势作女婿,如此,自当不损父帅的威名。”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言。

  而桓温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肺都要给气炸了。

  桓温倒不是舍不得李媛,他甚至没有见过李媛的模样,而是自己好不容易有个纳妾的理由,桓熙居然从中作梗。

  然而,被偏爱的始终有恃无恐,桓熙当众求赐,桓温满腔的苦水也只能往肚里咽。

  莫非自己还真能与桓熙争抢,且不说事情闹大了,被人传为笑柄。

  若是让司马兴男知道他为了一个女子而与桓熙争风吃醋,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

  桓温大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方才常参军所请,为父婉言推辞,就是有意要将李氏许配给你。

  “不曾想熙儿年少慕艾,定是在后宫见到了李势之女,为其美色所动,故而求之。

  “为父与你母亲夫妻恩爱十余年,相敬如宾,不曾纳妾,时至今日,又怎会再娶。

  “且依所请,为父成全这桩美事。”

  然而,桓温表面大度,心里却在滴血,一想到桓熙平日不好女色,但如今都被李媛的美色所诱惑,可见那少女是何等姿色。

  桓熙大喜谢恩,一众将佐也故作不知道桓温的真实想法,尽数向桓熙表示祝贺,随即纷纷告退,谁也不敢在殿中继续停留。

  在众人走后,桓温无需再压抑心中的怒火,他吹胡子瞪眼道:

  “逆子!”

  说着,便扬起刀鞘要打桓熙。

  桓熙见状不妙,拔腿就跑,父子二人在殿内一追一逃,桓熙赶忙解释:

  “父亲息怒,孩儿这也是在为父亲着想,若是让母亲知道父亲未经她的同意,私自纳妾,父亲岂能安生。”

  桓温不管,他在后边追逐,气愤道:

  “往后能否安生,老夫不管,今日非得让你不得安生!给我站住!且让为父出气!”

  桓熙可不敢停下来,虽说桓温只是要拿刀鞘打自己,不是拿刀劈砍,可谁知道他下手有没有轻重。

  “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今日父亲盛怒,未免父亲失手,铸成大错,孩儿逃走,才是为子之孝。”

  说罢,桓熙看准时机,逃出了大殿,只留下桓温气喘吁吁,没有追出去。

  大庭广众之下,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许久,桓熙才从殿门处探出脑袋,见桓温已然气顺,桓熙大着胆子进门,厚颜笑道:

  “当初魏武帝攻克邺城,文帝纳甄氏为妾。

  “今日父亲夺取成都,孩儿又纳李氏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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