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也不去许昌了。”
林墨像是哄小妹妹一样轻抚着她起伏的后背。
须臾,似乎意识到失态的照儿脸颊一红,低下头糯糯道:“我……我去给公子做饭。”
然后就快步跑开了。
林墨走到吕玲绮面前,知道了对方身份后,反倒觉得有些道不明的复杂。
这就是我未来老婆了呗,林墨再次打量吕玲绮的时候,已经不像从前是带着欣赏的心态,眼神中多了几分窃喜。
这个,真不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绝色佳人。
“公子,马练的可真辛苦啊。”吕玲绮冷冷的瞥着他。
“还行,去了一趟萧关,再回来就晚了。”林墨嘿嘿一笑,有种被扒了衣服的尴尬。
“那公子就早些休息吧,明儿还得接着练骑术吧。”
吕玲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自己也有些纳闷,本来想着吕布若是追回了他,就好好相处来着,但一回来见到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尤其是回来后竟然是先搂着个丫鬟,就更不舒服了。
“那什么……一起用晚饭啊。”
“不必了公子。”
啊这……
怎么酸溜溜的,林墨耸了耸肩。
这虎娘们以后娶回家也是个危险分子呀。
这一晚的晚膳,三人吃的都很开心,徐盛不想去许昌,照儿不想被抛下,林墨嘛,摇身一变成了徐州城举足轻重的人物,还多了个低头不见脚尖的佳人未婚妻,还是值得欢喜的。
夜凉如水,毫无睡意的林墨躺在桂花树下的懒人椅上,梳理着吕布的优势,可以利用的资源,还有,未来与曹操这场大战该如何应对。
赵云这个时期应该是因为兄长亡故的原因回到了常山,他是到了建安五年才正式跟随刘备的,也就是说还有三年时间可以想办法。
不过他与刘备的私交颇深,当年要走的时候刘备还流泪相送,要拉拢还得上点手段或者诚意。
锦帆贼甘宁在荆州黄祖麾下当骑都尉,不怎么受重用的他还是更喜欢跑出去劫掠商船,这家伙只要能见上,招揽的可能性就极高。
尽管吕布麾下猛将不算少,但顶尖战将太稀缺,这两人,一个陆战、一个水战;如果能都拉拢了,可以说在斗将方面不惧天下任何一路诸侯。
毕竟岳父大人再骁勇,每次陷入被群殴也不是个事。
另外,黄忠、魏延和文聘也在荆州,就不知道他们对于刘表有几分忠诚。
刘晔这个时期好像是在淮南,老岳父刚刚拿下九江,历史被打乱后不太确定他的动向,他也算是个奇才,这次南下要好好留意。
唔,谋士方面的话,普天之下除了颍川就属荆州了。
按年龄来算,徐庶、庞统也在拉拢的范围内。
简单的盘算下来,能够提升综合实力的选择还是很多的,林墨觉得未来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资源方面,该有的发明可以不必再等,虽说都是些高档品,百姓买不起,但销往天下世家豪强和一些富商的府上,这笔收益也是极其可观的,不过要等从九江回来后。
灌钢法也要提上日程了,轻便的同时杀伤力还能大大提升的武器,是战胜曹军的利器,而且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很大概率会把他们打蒙。
林墨尽量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确保不要有什么遗漏,毕竟这些都是振兴霸业、抗衡曹操的本钱呢。
足足半个时辰后,他在脑海里从文臣武将到战略资源甚至是外在盟友都梳理了一遍。
除了这些还有吗?
通过阁楼木质窗台的方孔,林墨望着天空高挂的一轮明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须臾,他瞳孔骤然一聚,从懒人椅上猛然坐直了起来,“对啊,我漏了一个人!或许,他能成为破曹的关键人物!”
这一刻,林墨觉得与曹操对抗的战争天秤上多出了一枚分量不轻的砝码,“不过是不是真的像历史记录的那样,还需要到时候跟岳丈大人确认才行。
但愿是真的才好,一个甘愿为岳丈大人赌上身家性命的人,一定可以成为一柄藏于暗处轻易不出鞘的宝剑。”
直到府外传来了一阵铜锣声,已经是三更天了。
林墨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休息,九江之行对体力是个考验。
翌日清晨,吕布一大早就来到林府,身后还跟着吕玲绮。
她还是披着那件英姿飒爽的红色皮甲,长发简单盘起,不同的是,这次她的手中也握着了一杆方天画戟。
看来,她是准备随行出征。
在古代,出征是不允许携带家眷的,身为一军统帅,自当表率,吕玲绮这样的装束,更像是个武将,自有几分合理了。
“拜见温侯。”一大早就跟林墨声泪俱下道别的笮融看到吕布后,立刻笑盈盈的作揖。
吕布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
林墨让徐盛同行,现在他还是护院,但用不了多久,这个身份也将随之改变了。
“我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看你的份上,可以放他一马,以后你还是少些与他来往。”路上,吕布闷声说道,脸上的厌恶丝毫不掩饰。
“岳丈大人讨厌他是人之常情,不过曹操有句话我是颇为推崇的。”
林墨目光挪向吕布,微笑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他这种小人能有什么用?”吕布皱眉道。
“眼下还真是可能帮得上大忙。”
林墨迟疑了一会,不置可否,事情没办妥前,还是别先夸口,“且给他些时日,此事成了,是足以将功赎罪的。”
吕布眼中的戾气退散了几分,默然颔首。
如今林墨已然知道自己身份,自然也明白他的一言一行该如何自处,这种情况还是找上了笮融,想来他帮的忙,应该是旁人难以替代的。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吕布笑了笑,倒是想看看自家女婿怎么用这种卑劣小人了。
第五十一章 备战
在林墨的认知中,来到九江的第一件事应该是认人。
好歹是左将军、温侯女婿了,这吕氏江山的重要助力,大家伙不认识怎么行?
但岳丈大人的脑回路显然与林墨不同,将他带到将军府与陈宫互相认识后直接开启了政务模式,先前那些需要他做主决定的事一大沓一大沓的摆在了林墨的面前。
“我本来还想去看看袁术的皇宫什么模样的,还有认识下军中将领。”林墨有些委屈的望着吕布。
可吕布已经不复先前在萧关的真情实意,趾高气扬的说道:“看什么看,这些都是需要我批阅加印才能落实的军政事务,你虽是聪慧无比,然经验尚欠,现在我是不得不揠苗助长了。”
我感觉自己又一次被薅了羊毛啊。
看着垒成一座小山的公文,林墨有些犯怵,“其实这些事情,岳丈大人完全可以交给公台、元龙他们的。”
“他们可以给我建议,但他们不能替我决定。”吕布翻阅着其中一份文书,头也不抬的回答。
“难道,连公台先生也不行?”
在林墨的印象中,这个迎他入兖州的儒士,应该是极受信任才对。
这个问题让吕布微微一怔,随后将公文放下,微微叹了口气,“公台样样的好,可有时候与军中将领走的太近了些,若是再把这些人事裁定的权力也放给他,容易出事的。”
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这特么是我的岳父吗,怎么感觉好像很聪明的亚子。
林墨试探着问道:“所以岳丈刚才不想带我去军营里认识那些将军?文武不能走的太近呗。”
吕布举起竹简作势要敲下,最后无奈放下,白了他一眼后,“军中定期会举办演武,觉得自己军职太低的大可上去挑战,那时候将军们都会回来,我再带你去军营里走一遭才不会漏了人。”
“说笑而已。”林墨撇了撇嘴,拿起竹简也开始批阅了起来。
都是一些关于水利、农作、税赋调整、人口造册还有人事裁定的政务。
这些事务确实是挺耗费精力的。
如吕布所说,下面的人只能是给出建议怎么做,但不可能让他们做出决定,否则时间长了,确实容易出问题。
“这是谁呈报上来的?收纳流民三万九千五百人,日开仓粮为一千八百二十三石,怎么可能呢,这些流民一天能吃这么多?”
吕布瞥了一眼,随口道:“许是饿极了的人,吃的多一些。”
“开仓粮是有标准的,每个人只能领取一日份口粮,跟他们吃的多不多根本没关系啊。”林墨强调道。
一千八百多石换算成粮食都二十多万斤了,救济粮标准可是每人每天一斤,中间差了十几万呢。
要知道,这只是一天啊。
一个月呢?
就吕布这点粮草,能救济多少百姓过三郡之地充实人口。
见林墨不像是在小题大做,便说道:“是杨弘上报的,先前袁术的长史,想着任用一些淮南俊杰也更容易得到士人支持。”
“要么是他中饱私囊了,还有一个可能是当地世家豪强放出了家中农奴混入流民队伍中来骗取救济粮。”
闻言,吕布深邃的眸子里陡然间便是杀机凌冽,手中的竹简在他微微发力下碎成了粉末,“这些混蛋,竟然从流民的口中去抠那些救济粮!”
说完后又露出一脸无奈又懊恼的表情,“你看看吧允文,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不用这些人难以立足,用了这批人,他们便一如既往的吸食百姓的骨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些世家豪强都给夷平了。”
“是啊,贱农在他们的眼中算不得人,跟牲口差不多吧。”林墨对此是深有感触的。
吕布是建议把杨弘给宰了,要从他家里把财产尽没,自己都这么穷了,你还来打秋风,实在可恨。
至于会不会得罪其他世家豪强,这个问题吕布并不过多去深思,他平日里敬重世家是一种态度,表达自己不是莽夫,还是懂礼节的,偶尔的退让也不是不行。
可你把我当傻子,那就不成了。
林墨很支持,他对于世家豪强的鄙夷丝毫不比吕布差,更何况这次确实是杨弘渎职在先,收拾他也是有证有据的。
不过这项工作还需要进行下去,林墨给吕布的意见是,接下来的救济粮要变成工粮了,想吃饭可以,先干活。
眼下正是春耕的时期,最初想法是能让这些涌入的流民全部到三郡之地利用曲辕犁和龙骨水车开荒的,只是没想到涌入的数量过于庞大了。
既然如此干脆先就地消化吧,九江这里也是需要开荒下种的,这样就算有些黑心世家把农奴拉来领救济粮也没事,打短工干活呗。
顺带着要在这群流民中筛选出匠人,接下来走的路线,怕是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而他们的境况,甚至还不如世家豪强圈养的农奴,士农工商四个字看着是并列的,其实真正的排法应该是,士!农工商。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天都是跟着吕布批阅公文,除此以外拉弓和练刀也没让他放下,感觉时间被压榨的很惨。
持续了八天的时间,终于迎来了军营演武的日子。
这次的演武要比之前每季一次的要盛大,因为是两支军队糅合后的第一次军演,而且这次的演武会筛选出参与进攻庐江的战斗。
这件事吕布问过林墨的意见,他也是极力赞同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庐江。
首先这是要解除后顾之忧,另外一个问题是太需要敲山震虎了,盱眙的纪灵和广陵的吴景,一个是对袁术翘首以盼,一个是对孙策暗怀归心,把庐江拿下,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辣么红。
还有顺带的好处,庐江是配合笮融行动的关键郡,不把庐江拿到手,笮融的行动将毫无意义。
“今天演武可是个重要日子,让他们记住你徐文向的威名!”
就算是有林墨推荐,在军营里这个军功为王的地方,他撑破天也就是从百夫长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