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你们不但没设计,就连材料也没买,以前军工四司贪腐的时候还知道以次充好。
可你们,直接就将舰船设计费揣在腰包里,连做个样子都不用,你们的胆子不是狗胆,那又是什么?
你们知道这会耽误多大的事吗?来人,去都察院把常生叫过来,看看这造船司有多少贪腐之人。”
“遵命。”
王通道:“兴盛侯,我可是王家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大不了撤我的官不就得了,你还要弄到都察院,你想干什么?”
“王家?你认为我会怕你王家吗?弄到都察院干什么?当然是要把你们这些蛇虫鼠蚁全部清理掉。
上一次我就干掉几个世家中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拉下去。”
一段时间后,常生带着人来了,开始调查审讯,王通当然是不召,但他的手下却抗不住。
有了证据,再审王通,如果再不招,就可以上刑了。王通哪里受的了这个苦,只能一一招供。
其中,四辅王波也出手了,毕竟王通是自家人。可这时候,都察院俞和也帮不了什么忙。常生现在有了人,他已经能独立干一件案子了。
常生拿到了口供,根据口供到王通家抄家,抄出了大笔贪污的钱财,这下证据确凿。
报上朝廷,宁王大怒,将王通,桂隆斩首示众,别的人全部流放。
造船司是清理了,但经过王通这些年的霍霍,造船司已经名存实亡,建老式舰船还可以,但想设计新式舰船是不可能了,他已经失去了研发能力。
孙诚只能在民用船厂招揽人才,他虽然找到了一人,技术也是非常高,但他只造过民船,对于军舰他从未涉猎。
“何前,你真的建造不出新式舰船?”
“侯爷,你只要给我时间研究,再加上那些西洋技工,我当然可以造出不下于西洋的舰船。”
何前又为难的道:“可你只给了我一月时间,让我画出图纸,这就不可能了,时间太短了。”
“真不行?”
“确实不行!我可不敢欺骗侯爷。不过……。”
孙诚眼前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我听说侯爷在金明岛,曾俘获过西洋舰船?”
“确实,一共五艘。”
“如果把那五艘给我,那我可以在那些舰船上面加以改造,加强结构,换装新式火炮。
虽然这些舰船是小型的,但和换装老式火炮的斯图亚特国大型舰船相比,也不落下风。
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我拿到了侯爷在瓦卢王国得到的造船技术,消化以后,我相信自己能造出比他们更好的舰船。”
孙诚大喜,“好,就怎么办?”
以后的日子,五艘西洋舰船进入了舰坞,开始改造。因为要加装火炮,所以需加强结构,这才能在火炮射击时,保持舰身不至于散架。
因为舰小,就要加强了结构,但能装上的火炮也不多,但据西洋技工说,已能够与斯图亚特王国的伯爵级战舰抗衡。
而斯图亚特王国伯爵级以上的战舰也不多,他们都在本士和哈斯堡王国舰队对峙。
能派到金明岛方向的只有分舰队,他最强的战舰也就是伯爵级战舰了。
三个月后,五艘战舰已改装完毕,正式入驻金明岛,加上原有的老式战舰,应该能守住这个贸易港。
此次在造船司上,世家又受重击,造船司又出事了,王通因为贪污军费被斩首了。又是世家中人,这让宁王对世家非常不满。
孙诚依此为理由,上书朝廷,大谈特谈官员要以清廉为本,治天下以惩贪奖廉为要。
这意思就是国家要反腐了,不能再让某些人挖国家的墙角了。
加上保王派的催动,宁王给都察院下了一道旨意。
国家立三大府,内阁总政事,大都督府掌军旅,都察院掌纠察。
朝廷纪纲尽系于此,而台察之任尤清要。卿等当正己以率下,忠勤以事上,勿委靡因循以纵奸,勿假公济私以害物。
以前,宁王下了旨意就下了,想让世家掌控的都察院去反腐,当然不可能。
虽然他们不至于抗旨,但想他们卖力的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贪腐还是以世家中人为主,反腐反腐总不能反到自己人头上吧!
可现在不同了,常生掌握了一些都察院的权利,以宁王下了旨意为由,带着他那一部分人开始了反腐运动。
常生有内卫司暗助,抓那些官员横行不法,贪污腐化,是一抓一个准。
这些人大多都是世家出身,而且证据确凿,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因为证据确凿,大理寺也是快速审案,结案。让这些官员不是流放,斩首,就是让他们引咎辞职。
弄的世家官员人人自危,他们想将常生弄下去,但常生洁身自好,两清风,找不到他的把柄。
就是想来个明升暗降,在内阁中强行通过,给常生升了官。但到宁王手中,却好泥牛入海,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可让世家急了,再这么下去,世家的势力可就要逐渐消退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世家要没落了
首辅李阶本来就年龄大了,已经七十多了,被孙诚这个反腐运动搞得是头昏脑胀,一天在内阁中,当场就中风了。
经过太医的医治后,命是保住了,但想重新上岗那是别想了,能生活自理就是老天保佑了。
首辅倒下了,让世家在内阁中的势力大受打击。更关键的事,现在要补一人进入内阁。
可朝廷上下,唯有户部尚书孙尚有资格,其余任何人都不能与他相比。这些年,他掌控的户部在粮食增产,工业税收上节节攀高,让宁国的国力大为增强。
如果他没有资格,那谁还有资格。虽说有人暗讽这都是他儿子的功劳,与他根本无关,他就是沾了儿子的光。
但他就有这个儿子,你没有,那就表示他还是比你强,有本事你也拿个儿子出来帮你升官呀!
经过众臣推举,宁王首肯,孙尚正式踏入内阁,成为五辅。
这样,内阁中的权力对比就变了,内阁五人,卫轩自动升为首辅,崔进为二辅,王波为三辅,童敬为四辅,孙尚为五辅。
保王派有了三位,而且首辅也是保王派的,一举拿到了内阁主导权。世家派只有二位了,势力大大下降。
在李府中,李阶躺在床上,虽肢体不便,头脑却很清楚。
他倒下后,离开了首辅的位置,从另一个角度审视朝廷的局势,他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将李家嫡孙李民叫了过来。
“祖父,你的身体好了一些没有。”
李阶苦笑,“土都埋到脖子了,这次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不会的,太医说只要好好休养,日后还是能痊愈的。”
“别安慰我了,我饱读诗书,医书我也曾涉猎。我这就是中风,虽然运气好,只是中脏腑,神智还清醒,但想恢复从前已是不可能了。”
“祖父……。”
“你听我说,这次病后,我重新审视了朝廷风向,我们世家要没落了。”
李民一惊,“祖父为何如此说?朝廷中我们世家官员还是占多数。”
“下层官员是我们占多数,但你要看看朝廷中重臣的结构。
军方宁王是不让我们染指的。文官方面,内阁我们只有二人了,六部也只有兵部和礼部。
三法司只有都察院我们还占优势,但刑部和大理寺我们已不能掌控。
这说明了什么?宁王已不想保持平衡了,他要打压我们,让保王派掌控朝堂了。
开国时,万象更新,天下初定。宁高祖因为没有文官治理国家,对我们世家还是很敬重的,而我们世家也对得起他那份敬重。
给他输入了大批人才,让宁国是蒸蒸日上。可是后来,我们渐渐的变了。开始打压庶族,垄断权利。
要是我们察举的官员能像先辈一样为国为民,那宁王也能容忍。
但现在察举的官员,你也看见了吧!腐化、堕落。而且察举的太多是世家中人,是亲戚。
现在到了这个程度,形势已成。就是我想改变察举,多推荐一些有才有志之士,少推荐一些世家中人也是不可能了。
就是我想改,别说其他三大世家反对,就是我们李家也会反对的。”
李民一惊,“那怎么办?要不要把另三位家主叫过来商议?”
“叫了他们也没用,他们还在权力场上,被权力蒙住了眼睛,肯定还是要保住手中的权力。
若宁王是一个守成之主,他说不定会容忍世家,只要不过分就行。可他却是个开拓之主,是要统一夏族故土的雄主。
对于世家的贪腐,糜烂。他是不能允许的,因为那会影响他的统一大业。
那后果就是世家彻底激怒宁王,被他彻底放弃,世家一脉就此没落。”
“祖父的意思是……。”
李阶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我虽然看见了世家的没落,但想扭转,也不可能。”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李家倒下嘛!”
“或许有人能有办法解决我们李家的困境。”
“谁?”
“兴盛侯孙诚。”
“他?不可能吧?祖父您都不知道怎么解决?他才二十多,他能有什么办法? ”
“他虽然年轻,但你回想一下他的履历,是不是总能办成人所不能之事。”
李民一愣,回想一下,确实是如此。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求孙诚,让他给我们李家想个办法。”
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回来。”
李民回过头来,“祖父你……。”
“你虽然比他大一点,但你已经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话了。
他是兴盛侯,是宁王的心腹,连襟,还是王太后的义子。而你只是一个四品官,又是世家中人,他会理你吗?”
“那……。”
“你拿我的名帖,亲自去请他,态度要谦和一点。”
“明白了。”
“注意,走后门。”
孙诚正在府中陪儿子,袁方过来禀报,“侯爷,李家的嫡孙李民来了,他穿着斗篷,从后门来的,这是拜帖。”
孙诚脸上有些茫然,“李民?”
过了一会,他想起来了,好像在花魁大会上见过。
拿起拜帖一看,眼中瞳孔一缩,这上面不是李民的名字,而是前首辅李阶的名帖。
孙诚心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李民要见我,是前首辅李阶要见我吗?可我们之间是政敌的关系,他来找我干什么?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