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也是乱成了一团,家丁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不敢过去拦着薛蟠,毕竟,这些人终究不是百战不死的精锐,而是一些贪生怕死的普通人,那还敢去触怒正在癫狂的骏马呢?
贾芸见状倒是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打算躲闪,他背负【张角模板】,这一刻他双手握拳,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就在众人以为贾芸会被撞飞出去,横死当场的时候,贾芸终于动了,说时迟,那时快,贾芸伸出手来,一拳,就是那么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拳,竟是直接就将薛蟠,连人带马给打飞了出去。
“啊!!!”
众人惊讶尖叫一声,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天神下凡,当真是天神下凡啊!”
“此人竟有荣国府先祖荣国公当年的武道雄风?”
就连贾代秀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惊呼出声,“恐怖如斯,我贾府这是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允文允武,只怕贾府未来中兴的大任,就要落到此子的头顶上了。”
第54章 三个耳光
薛蟠被这一拳打摔下马,伤的不轻,狼狈不堪,随后便是被门子给抓了起来,准备带回衙门里面去。
临走之前,贾芸看向躺在地上的薛蟠,也没有上去补刀,而是走过去对着已然摔破了相的薛蟠,说道:“我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打的!打你这个不知道诗书礼义,圣人大道,整天只知道杀人越货,为非作歹的混账东西。”
说罢,贾芸就直接伸出手来,重重地打了薛蟠一记耳光。
顿时,只听见“啪!”的一声,薛蟠的左半边脸肉眼可见的浮肿起来,红的骇人。
旁边的众人见状也不敢贸然前去劝架,也不觉得贾芸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是换成自己的话,肯定动起手来,只怕是会更重一些才对。
“我这一巴掌是替你娘打的!有眼无珠的混账东西。俗话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想你爹当年也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好汉子,怎么落到你身上来了,就成为虫了?你这个畜生,对得起你娘对你的付出和心血?”
说罢,又是听见“啪!”的一声,薛蟠的右半边脸也是肉眼可见的浮肿起来,红的骇人。
“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
被贾芸势大力沉地连续扇了两记重耳光子,顿时,薛蟠被打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看着贾芸的眼神也变得畏惧起来,第一次打心底里面害怕这个贾芸,平日里面他所需要到的对手,论及阴狠手段,绝对不及贾芸身上万分之一二。
从他出来到现在为止,贾芸当着众人的面儿,从来都是说替他爹娘教训他,张口不提关于两个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和仇恨,不仅仅让围观的群众,觉着贾芸仁义大气,宽宏大度,就算是薛蟠已经将贾芸得罪到这般地步,也没有太为难薛蟠,字字不提仇,张嘴闭嘴就是替爹娘教训你,你还没有反驳的话语可说!
薛蟠要是开口反驳了,那就是不孝!
不忠不孝,直接被人打死都不犯法。
薛蟠顿时心冷,“太狠了!这个贾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蛇蝎心肠?竟是连让我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旋即,贾芸再次举起手掌,给了薛蟠第三个大嘴巴子,打的薛蟠怒火攻心彻底晕死过去。
门子连忙走过来,打算看看这个薛蟠有没有被贾芸给打死,毕竟,之前贾芸的几个大嘴巴子,太过于吓人了,生怕这几个大嘴巴子,直接就把薛蟠给当众打死了。
“还有气!就是晕死过去了。”
那门子伸出手指放在薛蟠的人中位置,略微探索片刻之后,对着贾芸,说道:“芸二爷,既然你已经替他父母教训了这个无赖公子,不如现在将剩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应天府衙门来处理如何?”
“那好,你们就将他给带走吧!”
打了几个巴掌,贾芸是气出了,容人大度的好名声也有了,古人常说这样的人物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但是,贾芸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不仅仅要杀人,还要诛心,甚至还要废物利用起来,全自己的利益。
其实早在之前的时候,贾芸却是早已经切换到了【张角模板】,凭借【张角模板】的咒术,给薛蟠种了一个祸根,只要薛蟠无法痛改前非,这个祸根就是未来薛蟠无端暴毙的催魂符。
“贤孙,让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一定要让这应天府的知府贾大人,对这个混账东西,严厉惩处,决不宽恕。”
贾代秀见到薛蟠被应天府的人抓走了,又看了一眼地上早已经没有呼吸的烈马,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心道:“好可怕的武功,这般武功,就算是当年的老国公再世怕也不过如此吧。”
江南地界多富商才子,少粗野武夫,似乎学文科举才是正道,武道莽夫的路数从来都是跟这个地方不沾边儿的。
看着被衙门宛如死狗一样拖走的薛蟠,那些平日里面跟薛蟠厮混的贾府狐朋狗友们,一时间也是没有了准头,明明是“好朋友”,就因这薛蟠现在被衙门的人给抓起来了,也就是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甚至还有不少人拍手称快,心里面高兴无比。
一路上衙门的人,押着薛蟠回到了衙门,路过的百姓见状纷纷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
盖因为他们知道以前衙门都是不管这件事情的,就算是管这件事情,也是断然不会像今天这般将薛蟠缉拿归案的,而且他们还听说了,这薛蟠买凶杀人,虽然杀人未遂,可这个薛蟠要杀的人乃是金陵府县试的“县案首”,神京贾府的芸二爷,贾秀才,以后最少举人起步的准老爷。
得罪这种人物,薛蟠准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贾芸虽然不会动用江湖势力,将薛蟠给暗杀了,以私人手段对付私人手段,泄私愤。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金陵府的江湖势力不关注这件事情。
在得到了消息之后,无论是漕帮和金陵府各路的江湖豪杰,纷纷声援贾芸,扩大这件事情的舆论影响力。
尤其是现在府试科举就在近些日子,突然冒出这种刺杀科举学子的事情,极其容易引起科举学生团体的集体愤怒,甚至将这件事情捅破天去了!
就算是贾雨村想要镇压,息事宁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彻底闹大了!
玩过火了!
读书人说话了,可比那些穷人出身的短衣帮的声音强上数百倍!
金陵府内,但凡能够读书科举的人,那一个人不是富贵堂皇,大户人家?即便是那些寒门子弟,祖上也是出过大官,只是家道中落,这才命中暂时缺少了富贵,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这些人就没有话语权和影响力了。
科举读书人集体施压,看似只是科举读书人的行动。
可是这些科举读书人背后的亲族势力,遍及金陵府的方方面面,各行各业,甚至延申到五湖四海,神京朝廷,其真实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就算是皇帝遇到这般情况也是要头疼,小心应对,不可轻举妄动。
第55章 薛姨妈,你也不想你...
见到金陵府的舆论大火已然燃烧起来了。
一股不好的舆论,油然而生,“杀薛蟠!将薛蟠绳之以法。”
一时间,薛家的众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了心神,准没有一个解救的办法,对于薛蟠的所作所为,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薛蟠乃是薛家传宗接代的独苗,还真的不能够任由官府衙门的人将薛蟠给这般公平审判了。
金陵府,薛家大院。
薛宝钗从外面走了进来,亲自端一银耳汤进来,将银耳汤放在紫檀木制作成的小茶几上后,温声劝说道:“娘,我已经写信托人送去京城了,相信过些日子就有回应?这会子就且放宽心,莫要心急,相信贾大人会看来神京贾府姨母的面子上放过哥哥的。”
薛宝钗劝说的人正是薛家的当家主母薛王氏,贾府人称薛姨妈。
而这薛姨妈别看生育了一儿一女,就以为五六十岁了,实则常年养尊处优,也不过才三十几岁,半老徐娘最为贴切不过,生下来的薛蟠固然为非作歹,容貌却是俊俏,女儿薛宝钗也是一个貌美的美人儿,由此可见,薛姨妈的姿色容貌几何。
此刻,薛姨妈端坐在椅子上,长得及丰腴而貌美,常年保养得当却是跟薛宝钗看上去像似姐妹而非的母女。
薛姨妈闻言放下手上的绢帕,抬起眼眶通红地浮肿眸子望着自己的女儿,脸色微微发白,苦叹道:“我又怎么能够休息得了?这会儿想你那哥哥还在应天府的大牢里面关着呢!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冷不冷,吃的好不好.....”
“哎,我这苦命的儿子啊!”
薛姨妈说到动情处则继续哭泣起来,反说道:“娘这般哭泣伤心还不是因为你那不成器的哥哥。”
薛宝钗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外面的人都已经传疯了,就连府内的丫鬟和小厮们也多有看法和闲话,道:
“娘,莫要担心,我已经托人去问过话了。贾大人说了,只要芸二爷愿意放哥哥一马,这件事情就可以草草了案,不至于判哥哥一个秋后问斩的罪名。”
薛姨妈无奈道:“那芸二爷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物,你清楚?赶明儿,你就将他请过来,我们好好说说,谈一谈,要是能够私底下解决,那就私底下解决,千万不要公事公办,那可就遭了。”
薛宝钗闻言笑道:“今儿早晨的时候,我就命人去将芸二爷给请来了。此刻,芸二爷应该在路上来了!我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宜跟外面的男子单独在家里面见面,免得被人传出去说了闲话。”
“过段时间,我们还要进京去参与宫中的选秀,总不能因这件事情就拦了前途。”
薛姨妈苦笑道:“我的儿,你哥哥是什么性儿,你还不清楚?他若是能安心不惹事情,怕是公鸡也能下蛋。这次的事情能够摆平,下次的事情呢?依我看啊!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带着你哥哥一起去神京投奔你姨母家,也免得他一个人在金陵府招惹是非,被人给杀了。”
薛宝钗点了点头道:“娘,你说的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要是我们都不在金陵府,只怕以我那哥哥的性子,只怕整个薛家的财富和自己的命都要被人给弄丢了。”
薛姨妈叹息一声道:“说起来,也是我儿命苦,他爹死的早,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此混账不经世故,尽惹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来了。”
薛宝钗闻言,顿时就皱起了眉间的眉头来,眼中更是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来。
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个亲哥哥,到底是多么的荒唐可笑,男女通杀,为非作歹,可以说是坏事做尽了!
要不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只怕薛宝钗有多远就会躲多远。
薛蟠以前顶多招惹得是一些普通人家出身的穷苦人,动用关系和金钱,完全可以摆平,但是,现在薛蟠竟然招惹上文才风流天下闻名的贾秀才,一拳就可以打死一匹烈马的绝世奇男子!
只怕就算是贾府得到了消息,也会动真怒,这件事情能否从中斡旋还真的很难去说。
似是看出了宝钗的担忧,薛姨妈反而笑着宽慰道:“乖女儿,莫要害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那芸二爷我也是托人打听过了,也不算是贾府的嫡系,乃是出草字辈的旁系,早已经不是贾府的嫡系血脉了,只不过是靠着贾府的名头,来金陵府招摇撞骗罢了。前些年也曾磕碰脑袋痴傻过,今儿反倒是开了窍。从那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自是不同,反成了气候!其说奇也不奇!”
薛宝钗这才明白薛姨妈的意思,这是摆明了瞧不上贾芸的出身,觉得自己优势很大啊!
顿时,薛宝钗就面色古怪起来,劝说起来,说道:“娘,你莫非以为那芸二爷乃是远亲旁系,就不值得娘重视了?金陵府的科举,娘是知道难度的,在这个地方但凡能够考上县案首的风流才子。娘,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个简单人物?”
“根据下面商铺的消息,那芸二爷跟漕帮和金陵江湖好汉颇为亲近,甚至见到过那些江湖好汉称呼芸二爷为老大,出门在外遇到了贾芸都要高喊一声二爷!你要是心怀轻蔑不认真对待,被他瞧了去,只怕是我哥哥这条命指定就没了。”
薛姨妈闻言,微微一愣,却是真不知道贾芸不仅仅科举入仕途,还是一个混迹江湖的大侠好汉,身后还有一众江湖小弟,就连漕帮也要给面子,顿时,脸色微变,“漕帮啊!那可是天下有名的江湖大帮派,此人竟然在漕帮有名,只怕等会儿,真的要好生招待一下这位芸二爷了,不能等闲视之了。”
旋即,薛姨妈讪讪一笑,道:“为娘知道了,你且放宽心,等会儿,为娘就亲自去一会一会这个江湖人和读书人口中的芸二爷,看看这个芸二爷究竟是如何了得!试一试这条莽龙的深浅!”
第56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宝钗闻言,低头思量稍许后,缓缓摇头道:“若那芸二爷果真是个贪慕富贵的酒囊饭袋,那么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地跑来金陵府求科举富贵?咱们家和姨母家再怎样亲近,也不太可能让这头野心狼满足。金陵科举,可见,他是个心里有野心和抱负的人,至于是不是枭雄,那就要静观其变了。”
薛姨妈闻言,大为震惊道:“什么?你说那贾芸竟有枭雄之姿?不见得吧!一个出身于贾府旁门的小人物,如何算得上真正的枭雄?”说着,眼中流露出疑惑不解之色,满是不信。
薛宝钗闻言心里难受,以她对自己娘亲的了解,绝不会做此念想。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的娘亲自幼虽也接受过一些私塾教育,精通宅斗,但在骨子里面也仍旧是一个厌学没远见的人……
她更明白,她娘不会如她这般冷静思考,谋略良远。
在涉及到她哥哥的问题时,表面上她娘薛姨妈总是在骂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却总舍不得动手打一次,以前也是如此,现在仍旧如此,薛姨妈内心里对薛蟠的宠溺和疼爱,却从未少过半分,慈爱到骨子里面去了。
宠溺无度,不以棍棒诗书训教子嗣,薛宝钗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遇到自己的亲娘薛姨妈真真是没救了,本指望薛姨妈狠心教子,促使薛蟠改邪归正,无疑就是痴人说梦,徒惹笑话,心头明白却不能够明说,轻声笑道:“娘,这芸二爷虽是贾府旁门同支的子弟,看似无权无势,却在金陵府仅靠神京贾府的名头,虚张声势,狐假虎威,跟新任应天府知府贾雨村有交情,又跟槽帮有来往,逐渐成了气候,却也是将自己从假老虎变成了真老虎。此人弱冠芳华,却有鸠占鹊巢,无中生有,颠倒乾坤之能,不愧为不厉害啊!”
“我通读二十四史,历史上这类人物,虽然出身不算极好极尊极贵,却极为擅长借助于利用势这个东西,借势为自己的利益谋求最大的裨益,说不得此人未来还真的要成为一条贾府的龙呢!”
薛宝钗沉思道。
薛宝钗跟薛蟠不同,特别喜欢读书,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乃是真正自律自学的学霸女神。
因此,贾芸身上的特殊性,薛姨妈或许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却怎么可能瞒得过薛宝钗的一双慧眼呢。
薛姨妈闻言再次叹息一声,用锦帕抹了泪,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人家真像是你所说的那般厉害,我们仅靠贾府的虎皮,就想要让他放过你哥哥,凭白无故的放下心头大恨,如何能使得?”
薛宝钗微笑道:“这还不简单?我虽然不好单独出面跟他会面,可娘亲现在的身份却是那芸二爷的长辈,正经长辈。让娘亲以长辈的身份,出面言语一声,再搬出姨夫,舅舅们来,威胁一番,再许诺一些钱财,允他一些好处,先礼后兵,威逼利诱之下,这不就成了?”
“那好,女儿,我就听你的话。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薛姨妈点了点头。
……
金陵府,薛家,大门口。
上午仅仅吃了早饭,贾芸就接到了薛宝钗的邀请,说是邀请他入金陵薛家去聊聊天,坐坐客,这种时候不去肯定是不成的,以薛宝钗的聪明,就算是今日拒绝了邀请,赶明儿肯定又会托人过来,不过终归是要走一趟的,宜早不宜迟。
贾芸出门之前,又特意从漕帮托人找了几个能打的,孔武有力的江湖高手,收买过来,作为看家护院的家丁,也算是进一步拉近跟漕帮之间的关系,以镇守家宅,免得下次他出去了之后,家里面的香菱又被一些江湖小人给算计了。
之前那日幸亏他在家里面,若是他平日不归家,只怕那一晚香菱可就危险了。
对于这件事情,贾芸心头耿耿于怀,迟早思考着要报复回来地,“就先从你娘亲身上要账!”
正在沉思琢磨的时候,贾芸就一路坐着轿子被人给抬着,去了薛家。
......
金陵薛家,角门。
大门除非重大的事情,比如说皇上下了圣旨,明媒正娶等等重要时刻才会打开大门,让人进去。
而贾芸显然不够资格让他从正门进去,因此还是落到了角门的位置,来到角门的门口,早已经有薛家的人等候在这个地方了,看了一眼里面的众人,走在前面的薛家奴仆,喝道:“落轿!”
旋即,跟随着薛家奴仆的怒喝,抬轿子的轿夫,轻手轻脚地将轿子给放了下来。
用轿子请人,薛家这就是摆给外面的人看的,先礼后兵的路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