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慕武?哪个陈慕武?”
“就是那个被爱因斯坦称赞,让爱丁顿动手打人,说时间旅行可能存在的中人.”
“那他怎么穿着三一学院的院袍?”
“小道消息,我听那个教会我打麻将的苏连人说,他们实验室里最近新来了一个巨牛的中天才……”
“难怪他说自己是中人,他的确有这个底气和实力,说自己是中人!”
“切,他一定是掌握了时间旅行的技术,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游出去那么远的!”
第78章 26至高荣誉剑桥蓝
倒不是人人都读过陈慕武发表在专业期刊上的两篇物理学论文。
也不是人人都关心光究竟是粒子还是波。
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从报纸上读到过陈慕武的各种“光辉”事迹。
此时,那个之前询问陈慕武姓名的俱乐部会员,也已经到了陈慕武的面前。
他调整好呼吸,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密斯陀陈,刚刚你是一口气,就从那边游到了这里?”
陈慕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然呢?你不会也认为我会巫术,或者是使用了时间旅行的技术游到了这里吧?”
他的反问,让来者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很显然,对话中的两个人,都听到了刚刚围观群众们的大呼小叫。
“密斯陀陈,那再请问一下,你是不是剑桥大学的学生?”
这次,陈慕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错,我在今年的春季学期开始前,在三一学院完成了研究生学籍的注册.”
“太棒了!密斯陀陈,我叫劳伦斯贝斯特,是冈维尔与凯斯学院的学生,同时也是剑桥大学游泳和水球俱乐部的会长,请问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俱乐部的一员?”
贝斯特热情地向陈慕武发出了邀请。
冈维尔与凯斯学院,陈慕武记忆中这所学院里出过的最有名的一位校友,是坐在轮椅上打字的斯蒂芬霍金。
不过霍金也是三一学院的学生,等他博士毕业之后,才到了冈维尔与凯斯学院工作。
按理说,冈维尔与凯斯学院和三一学院仅仅只有一墙之隔,如果隔壁的学院来了个新人,贝斯特应该很快发现才对。
可这四月份开学的春季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贝斯特才刚刚知道,原来三一学院里来了一个牛人。
也不怪他这么后知后觉,实在是因为陈慕武是在四月份入的学,所以没办法选课。
从入学开始,他每天就一直待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只有到了吃饭时间,才会偶尔跟着卡皮察去三一学院的礼堂,穿着院袍参加规矩复杂无比,食物又极其难吃的学院晚宴。
多数时间,他都是去找叶公超,或者在实验室周围的小饭馆里解决。
而陈慕武的第三篇把通讯地址从海两路铁路管理局,改到剑桥大学的论文还没公开发表,所以除了卡文迪许实验室的教授和同学,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陈慕武已经进入到了三一学院就读。
被贝斯特这么一问,陈慕武也有些一脸懵逼。
为什么要招揽自己加入俱乐部?仅仅是因为刚刚的那个潜泳?
这不是基本操作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陈慕武很现实:“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这个俱乐部,对我有什么帮助吗?”
贝斯特像一个传销人员一样,推销着自己的俱乐部:“加入到俱乐部,你就可以代表剑桥大学去参加游泳比赛了。
下个月初,我们学校将和牛津大学在伦敦举办一场联合运动会,除了最有名的赛艇项目,还有足球、橄榄球、田径和游泳,你只要参与比赛,就能获得获得半蓝荣誉称号,如果战胜了牛津大学,还可以获得蓝色荣誉称号.”
半蓝(half-blues)和蓝色(blues),是剑桥大学学生当中,最有地位的荣誉称号之一。
同样,这两种称号也只授予学校内地位最高的运动员。
剩下什么被王室册封为爵士,或者成为皇家学会会员,以及拿到诺贝尔奖等等……
这种荣誉理论上剑桥大学的学生也能拿到,但估计在陈慕武到来之前,也就仅仅存在于理论之中。
当然,剑桥大学中地位最高的学生,应该是可遇不可求的王室成员,四月份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结婚的约克公爵阿尔伯特王子,他就是剑桥大学的毕业生,还和陈慕武是三一学院的校友。
虽然据传言说,这位王子大人平时不怎么上课,全都是仆人代为签到罢了。
不过现在的剑桥大学,倒是有不少学生像布莱克特那样,胸前佩戴有军队为他们颁发的勋章,这些都是他们曾经投笔从戎,踏上欧洲战场又凯旋归来的英勇证明。
然而和这些获得勋章的极少数学生相比,还有更多的学生长眠于战场沟壑之中,学校生源严重不足,或许这也是老汤姆孙会同意把陈慕武招到学院来的原因之一。
蓝色称号获得者除了会被授予勋章,获得专门的奖学金,以及加入专属剑桥杰出运动员的老鹰俱乐部(has"club)之外,还可以穿上剑桥专属颜色,“剑桥蓝”色的西装,在校园里招摇过市。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威严无比的教授们,会对每次都是踩点来上课的运动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不起,我并不想加入贵俱乐部,抱歉.”
贝斯特本以为没人会拒绝蓝色称号的诱惑,他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陈慕武,竟会给他一个消极的答案。
陈慕武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上辈子,他虽然参加了校游泳队,但只不过是一个能超过四百自一级运动员线,却永远达不到运动健将线的中庸之辈。
每次代表学校去参加国内的大学生游泳比赛,总会被那些专业级的体育特长生们虐得血流成河。
而且穿越过来之后的半年时间里,虽然保持着晨跑晨练的习惯,但陈慕武又一直都没下过水,疏于练习,不知道现在的水平下降到了哪种程度。
让他现在去参加大学之间的比赛,一旦取得了较差的成绩,自己丢脸事小,让国家丢脸事大。
倘若真像之前的比赛那样,被大神们落得看不到水花儿,估计现场一定会响起一大片嘘声,“东亚病夫”这种刺耳的称呼也会萦绕他耳边。
自己只需要在物理学上高歌猛进就可以了,没必要在游泳上马失前蹄,败走麦城。
然而,陈慕武不知道的是,他这次的计算失误了。
……
拒绝了贝斯特之后,陈慕武在康河中找了个人少的区域,酣畅淋漓地游了几个来回。
再次浸入到水中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十分畅快,除了没有游泳眼镜保护的眼睛。
没错,泳镜这个东西虽然已经存在,但因为技术问题,这个时期的泳镜基本都是木质镜框加镶玻璃片,既易损坏又易进水。
所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不会在游泳中使用它。
好在康河河水的天然水质还算干净,其中也没有消毒后留下的残存漂白粉,不会让陈慕武罹患上红眼病。
找了个水草少的地方爬上了岸,小游几十分钟的陈慕武神清气爽。
他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时不时地劳逸结合一下,没准对自己的思考能力更有帮助一些。
夕阳西下,陈慕武在康河边留下了长长的影子,伴着他缓缓前行。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来到了七月份。
这一个月来发生的大事有,在小杜城南五尺天支付了一大笔赎金之后,历时近两个月的临城大劫案的人质被全部释放;
大总统黎元洪被直系军阀赶下了台,匆忙逃出邶京城;
美国总统哈定离开白宫,开始了一场全国巡回演讲,然而他这次巡回演讲将一去不复返,再也没回来;
英国颁布了《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法案》,宣布将在每年向这两所大学各拨款十万英镑作为教育经费。
这一个月本该发生但却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有紫禁城建福宫内的那一场大火。
贝斯特在康河中或是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又陆陆续续地找了陈慕武几次,每次邀请他加入俱乐部,总是会被后者拒绝。
卡皮察和布莱克特终于结束了他们在这个学期末的各种繁忙工作,进入到了暑假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卡皮察在今年夏天从三一学院获得了他的博士学位,彻底告别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布莱克特决定悬崖勒马,不再参与麻将这项让人上瘾的游戏。
而卡皮察却恰恰相反,趁着这个暑假假期时的回国探亲,他打算把这种令人着迷到无法自拔的游戏,带回自己的国家里。
七月号的《自然科学会报》在出版后的第二天,就了被送到了卡文迪许实验室。
第79章 27普朗克拍案而起
刊登在七月份《自然科学会报》上的陈慕武的第三篇论文,《关于可见光的一种新的散射现象》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反倒是刊登在上面的另外两篇分别来自丹麦哥本哈根的bks论文(玻尔-克莱默斯-斯莱特),和来自剑桥卡文迪许的bkc论文(布莱克特[blackett]-卡皮察[kapitza]-陈[chen]),隔空打起了擂台,吸引到了大量读者们的眼球。
帮卡皮察和布莱克特写的这篇论文,陈慕武从第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去争什么第一作者。
虽然当初确实是陈慕武劝卡皮察和布莱克特做这个实验,但毕竟所有的实验、数据和照片都是那两位做的、记录的和拍的,在提了一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参与到这场实验当中。
而且要不是两人当时沉迷于打麻将,这篇论文也根本轮不到他来写。
本来只能出现在致谢里的自己的名字,现在却挂到了第三作者上面,陈慕武已经心满意足。
更何况这篇论文的引用文献里,第一篇就是他自己的关于伽马射线散射的论文,陈慕武这波已经是“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秦始皇照镜子,双赢”。
即使《自然科学会报》页面排版上无论是行间距还是字间距,都远远小于如今的打字机,但玻尔的那篇bks论文,在上面占的篇幅也足足有二十页之多。
而卡文迪许实验室的bkc论文,虽然也占了七八页的篇幅,但其中的多一半,印着的都是记录了反冲电子轨迹的照片。
虽然从篇幅上来看,玻尔的论文远远胜于卡文迪许。
但在论文的内容上,陈慕武他们的论文却是四两拨千斤。
陈慕武让卡皮察和布莱克特抓紧时间用云室做这个捕捉反冲电子轨迹的实验,为的就是能把微观下的实验证据提前摆到世人面前,以期在让玻尔看到之后,能阻止他再产生发表这么一篇否定了能量守恒和动量守恒定律的、愚蠢无比的论文的念头。
可就算他陈慕武再怎么先知先觉,他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同样也让玻尔开始提前筹划着撰写这篇历史上的惊人大作。
只能说这两篇论文能出现在同一本期刊上打擂台,完全就是一场意外。
而且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是编辑的无心之失,还是他们有意为之,陈慕武他们的bkc论文,恰巧排在了玻尔bks论文的后面。
但更有可能的是,估计审核编辑们在看到这两封投稿邮件的地址,一个来自卡文迪许实验室,一个来自去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之后,根本就没怎么看里面的内容,就直接交给排版编辑。
所以拿到了这期《自然科学会报》的物理学家们,在读完了玻尔那篇洋洋洒洒二十余页、篇幅堪比一篇中篇小说、却没有一个数学公式、否定了经典物理学中的守恒定律在微观世界里不存在的论文之后,感觉有些头昏脑涨、天旋地转之时,刚好可以读一读紧随其后、基本上都是照片的卡文迪许实验室的论文,让自己换换脑子。
等他们逐渐清醒之后,就会发现:嗯?这篇论文照片里捕捉到的反冲电子轨迹,不正是能否定上一篇论文中,玻尔提出来的那个荒谬观点的决定性证据吗?
玻尔的脸面,被陈慕武他们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
而且是在全世界能收到这本期刊的物理学家们面前,公开处刑。
……
德国,柏林,洪堡大学。
普朗克最近过得也很不安稳,虽然他是大学教授,又是德高望重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身上还有一系列各种光辉璀璨的荣誉头衔,但是虚无缥缈的名气,在七月份一美元兑换三十五万马克的这种骇人听闻的汇率面前,显得毫无用处。
现在所有德国人都面临着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到底怎么才能买到那个该死的面包,填饱这个该死的肚子。
普朗克更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猴急,把诺贝尔奖奖金全部换成了德国马克,如果现在拿在手里的还是瑞典克朗或者干脆换成美元,那他也不至于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
学院秘书送来了最新一期的《自然科学会报》,并贴心附上了上面每篇论文标题和摘要的德文翻译。
就像陈慕武所设想的那样,普朗克对可见光的散射并不感什么兴趣。
不过他倒是从这篇论文的作者一栏,看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
普朗克抬头问自己的秘书:“之前在《物理学年鉴》上发表过两篇论文的陈慕武,去了剑桥大学?”
秘书点了点头:“是的,教授,按照他论文的通讯地址,陈应该是已经进入到了卡文迪许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