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骥也投诚了。
而且各部大多出现了一部二尚书的情况,皇帝便没有着急将侍郎补全。
站队,是一切一切的关键。
林香玉笑道:“夫君天天研究御女之道,我们姐妹天天研究御夫之道,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陈祥回道:“其实大部分文武官员,在心中都是忠于皇爷的。只是皇帝天威太盛,没人敢出头而已。
这个丫头鬼精鬼精的,她平时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只是太懒太会享福了而已。”
如今皇帝加紧调整侍郎之位,也属正常。”
调整六部官员,是为了推动改革;调整云南、广西的官员,是为收复交趾做准备。”
而一路上宫人都能看到会昌侯的怒容,恐怕是会昌侯故意让人看到的吧。”
王骥、陈懋在站队,魏国公、武定侯在站队,会昌侯和孙家其他人也在站队。
陈祥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呢,据宫人说,会昌侯刚从英华殿出来时,气得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动了真怒。”
只不过,孙家众人在站队上出现了分歧,仅此而已。”
朱祁钰无奈地笑道:“行行行,你们都是本宫。咱们家就一个灵玉宫,我给你们分成东、西、南、北、中五部分。
朱祁镇摆摆手:“你快得了吧,给弟弟身上粘撮毛,他活脱脱就是一只猴子,鬼精鬼精的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朱祁钰点点头:“也对,难怪你这丫头敢自称本宫呢,要是把你扔到紫禁城里去,活上三两个月,可能还真不成太大问题。”
如今侯再荐贾铨,恐怕也是王骥在后面运作。
他们在太后宫中是真的吵架了,这个没有疑问。
朱祁镇摇摇头:“弟弟不仅在调整六部,同时也在调整地方官员。尤其是云南、广西二地,这是准备打仗了。
在陈祥崇拜的目光中,朱祁镇又有些飘了,当即便显摆道:“这也没什么,你记住,所有的宫廷斗争,你别看多么多么复杂,好像千头万绪一般。
就算朱祁镇再迟钝,现在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人员调整也实在太频繁了。
到了中午,朱祁镇一边吃饭,一边听着陈祥讲述今日的政事。
朱祁镇摇摇头:“说那些没用,还是得想办法把石亨、孙镗、刘永诚调回北京。只有这些郁郁不得志的人,才有可能效忠于我。”
朱祁镇点点头:“会昌侯这是在表明立场,怕是想跟太后划清界限了。”
实际上,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站队。
如今皇帝病重,时日一久,人心必然归正。”
朱祁镇摇摇头:“不对啊,会昌侯今年八十有四,是最会养生的了。平日里最爱念叨的话,就是气大伤身。
今天就这样吧,看来我对人事的调整,已经被有心的大臣发现了。这些大臣已经开始抢着举荐了。”
哎,这个乱七八糟的世道啊,真是活不下去了。”
陈祥好奇地回道:“那也不对啊,既然是想和太后划清界限,为什么今天会昌侯就又让嫡曾孙进宫了呢?”
朱祁钰点头如小鸡啄米:“爱妃讲的太对了,我看你们姐妹个个都深藏不露。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不是我在玩弄你们,而是你们在调教我了。
陈祥连忙奉承道:“还是皇爷圣明。”
陈祥闻言,也是一脸的叹服,自家皇爷竟然眼光如此毒辣。
孙继宗的女儿和孙继宗的两个庶子都是一母所生,这种天赐良机,他们难道不想顺势干掉嫡脉?
到时借夫君的手,杀掉孙继宗的嫡子,这就是三十六计中的借刀杀人,岂不妙哉!”
用他们自己的说法,就是谁坐在龙椅上,谁穿着龙袍,谁握着玉玺,他们就效忠谁,天经地义,无可指摘。”
陈祥连忙称赞道:“皇爷圣明,听皇爷一席话,胜过奴婢苦读十年圣贤书。”
更准确地说,朱祁镇对除兴安之外的所有人,都起了疑心。
但疑心归疑心,如今的政局,越来越紧张。
这时候南宫绝对不能起内讧,至少明面上不能,至少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
所以朱祁镇只得选择不动声色,暗暗试探:“朕让你们去查证身世流言,你们可查出些什么了?”
第428章 恭让皇帝召幸嫔妾 两位皇后闯宫
陈祥摇摇头:“皇爷,时间过去太久了,而且皇帝登基之后,将太后宫里的人几乎全都处理了。
最近金英及其党羽又全部被皇帝关了起来。
奴婢以为,若有机会提审金英,或许能有所收获。”
朱祁镇冷冷地哼了一声,这话还用你说,难道我不知道金英头脑中的各种秘闻就是一座宝库吗。问题是我怎么能够提审他?
朱祁镇头脑还很清醒,知道文武百官虽然闹的厉害,但自己真正能影响到的,最多也就是大半个礼部。王文掌管的都察院,绝对不会任由自己摆弄的。
而金英关在都察院监狱中,想提审他,怎么可能呢。
朱祁镇越想越头疼,这帮文武大臣,就会瞎起哄,真要让他们干活的时候,一个一个都不出声了。
“去安排一下,朕要翻牌子。”
陈祥一下就懵住了,自家皇爷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愣了愣神,陈祥赶忙劝道:“皇爷,太医说了,至少三个月内,您不可亲近女色。”
“哼,太医的话,难为你也真听。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朕早被憋闷死了。”
陈祥又劝道:“皇爷现在才是中午啊,就算您要翻牌子,怎么也要等到晚上啊。不然言官们会有话说的。”
”哼,白天怎么了,弟弟都是白天一玩一整日,也没见言官们说过任何话。
朕以前当皇帝时,就是被那帮假道学给骗了。
谁规定了一定要晚上才行?谁又规定了只能男人在上,女人在下?什么狗屁男尊女卑。”
朱祁镇想到当年自己只是要求皇后换个新鲜的尝试,便被皇后一顿教育,生生从三皇五帝讲到孙孟圣贤,又从孔孟圣贤讲到程朱理学。
亏自己当时还被皇后教训的羞愧不已,现在想来,真他娘的恶心。
做人最怕的就是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以前朱祁镇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自从得知弟弟那赛过活神仙的小日子,朱祁镇便彻底受不了了。
小尼姑的身段,凭什么秃头摸得,和尚却摸不得。
陈祥也纳闷了,皇帝平日里如何与宠妃们行事,自家皇爷为何会知晓?
没等陈祥细想,就听朱祁镇呵斥道:“还不快去,还等着朕求你呢啊?”
陈祥在自家皇爷面前奉承惯了,当下不敢再有丝毫忤逆,只得去后殿取来了嫔妾们的木牌。
十六名嫔妾,其中两人有月事,所以陈祥取来了十四张木牌,摆在一张托盘之上。
为什么没有其他嫔妃的木牌?
因为翻牌子是那十六名嫔妾为了取悦皇帝,专门创制的玩法。
木牌的正面写了嫔妾们的姓名,背面则刻着各人所长以及最近新学的玩法。
朱祁镇只能看到背面,在其中挑挑拣拣,觉得哪个玩法有趣,就翻哪个牌子,然后对应的嫔妾前来侍寝。
朱祁镇的正经嫔妃,是绝不可能接受这种翻牌子玩法的。
这是朱祁镇和十六名嫔妾之间的小秘密,除了陈祥,其他人并不知晓。
这也是陈祥深受朱祁镇重用的原因,陈祥憨憨傻傻,只知道执行,不会一脑门想法,各种指手划脚。
朱祁镇看来看去,其中两张木牌上的玩法格外有趣,于是便笑道:“行了,就这两个,让她们洗干净等朕。”
陈祥安排好一切,待两位宠妾随恭让皇帝进入内室,陈祥便来到殿门口守着。
陈祥有些好奇,为什么皇帝与宠妃们的事情,自家皇爷会知道?莫非是又有什么流言?
想到这里,陈祥唤来自己最心腹的小太监,好奇地询问道:“最近有什么流言吗,关于皇帝宠妃们的?”
小太监点点头,悄悄回道:“干爹您真神了,儿子正要跟您老人家禀报呢,昨晚坊间突然流传出一本叫做《妖妃密录》的小册子。
那大约应该算是话本吧,里面以轶闻密录的形式,记载了五代时某位皇帝和后宫宠妃们的荒唐事迹,其中描写极其细致而大胆,就连儿子看了都脸红心跳呢。
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本小册子是在影射谁。
上午干爹去司礼监当值的时候,兴总管便将一本从坊间收集来的小册子献给了皇爷。”
原来如此,陈祥恍然大悟,难怪自家皇爷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呢。
陈祥以手抚额,头疼不已。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眼前的事情还没捣鼓明白,小太监拉拉陈祥的衣袖:“干爹干爹,两位皇后一起朝这边来了。”
吓得陈祥猛然抬头,定睛一看,差点跌坐到地上。
远处两个女人并排走在最前面,其中一个女人走路一瘸一拐,不是钱皇后还能是哪个?
能和钱皇后并排走的,自然就是周皇后了。
天啊,造孽啊!
陈祥进退两难,迟疑了一下,方才下定决心,准备不顾对皇后的失礼,先通风报信再说。
然后陈祥刚要往回跑,却不防被人一把拉住。
陈祥回头一看,却是钱皇后宫中总管阮让。
原来阮让早就先于两位皇后,悄悄摸到了近前。陈祥一直和小太监嘀嘀咕咕,便没有注意到。
陈祥没奈何,也无法呵斥。阮让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原钱皇后的长春宫总管。现在跟着搬到了南宫,依旧充任钱皇后殿中总管。
陈祥只得带着小太监跪了下来,恭迎两位皇后。
不多时,钱皇后与周皇后走到近前。
钱皇后劈头盖脸便怒斥道:“好你个陈祥,真是大胆包天。竟然敢不顾龙体安危,教唆陛下白日宣……,哼,竟敢任由嫔妾勾引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若是陛下旧疾复发,或是名声受损,本宫直接命人将你杖毙。
愣着干什么,还不前面带路。”
陈祥只得站起身,引着两位皇后进入殿中。
趁众人不注意,陈祥悄悄向自己的亲信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在外面守着,不必进去了。
因为今天进去的人,必然全部会被自家皇爷恨上。而陈祥是个很护短的人,对自己的亲信,对自己的干儿子们,极为不错。
内廷有头有脸的太监,大部分都会如此。太监没有儿子,想要维持自己在内廷的影响力,就得依靠干儿子、干孙子们。
你当干爹的罩不住自己的干儿子、干孙子们,以后谁还跟你混啊。
钱皇后、周皇后也没有傻到要将事情彻底闹大,所以两人带来的宫女、太监一共五人。
加上陈祥,一共八人进入了朱祁镇的寝殿。
一行人直奔内室,然后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种种污言秽语,甚是不能入耳。
两位皇后、三位宫女顿时便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