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随着众人退下,偌大的囚室内只剩下冯安世与劳保强两人。
冯安世道:
“劳保强,你想来也知本官的身份了吧?不错。正是我冯安世,揭开了你闻香教这道口子,从而让你这数十年的基业分崩离析!你就没有什么对本官说的么?”
劳保强却是嗤笑摇头,看都不看冯安世一眼。
冯安世这时才看清了劳保强嘴巴里的情况,顿时根根汗毛都止不住倒竖起来!
怪不得他笑起来直抽抽呢。
他嘴巴里的牙齿竟然全都被撬干净了,俨然是害怕他咬舌自缢。
这让冯安世心里禁不住也升起一抹悲凉之感。
劳保强也算一方枭雄了,纵横大乾二十载,可惜,落到现在这般境地,他便是天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了……
果然。
男人,不能输啊!
冯安世叹息一声:
“我知道,我现在过来找你,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你早已存了必死之志!我冯安世也敬你是条汉子!但事情到这般,我说也并非我冯安世所愿,你信么?”
“哼!”
劳保强嗤笑,漏风的说道:
“冯安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这般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得到我闻香教的秘密么?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这秘密普天之下只有我劳保强一人知晓!待我死了,便让这秘密也与我一同埋葬吧!哈哈,哈哈哈哈……”
劳保强说着,仰着头肆意大笑起来,就像是一头穷途末路、且牙齿掉光的孤狼。
冯安世眼神也有些复杂起来:
“劳保强,人非圣贤,你真能如你所说的那般洒脱么?”
“你真以为,你在私底下的那些安排,可以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么?你以为本官不知道,大栅栏卖豆脑的那瘸婆娘祝二娘和她两个崽,都是你的种?”
“你是真的狠啊。”
“你那么喜欢的女人,竟然可以狠心把她的腿砸瘸了,让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崽过日子!”
劳保强脸色陡然一凛,但迅速又恢复与平淡,有些嘶哑的道:
“人各有命!你冯安世是朝廷的大红人,是隆泰皇帝那老狗的鹰犬!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劳保强已经这般,又能如何?”
“呵。”
冯安世忽然笑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怎知道这般消息的?”
“你以为,凭借你的魅力,那瘸子祝二娘会为你守活寡?别天真了!人家会玩的花活,你做梦都想不到!”
“冯安世!”
“你甚意思?”
劳保强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你这般身份,欺负我一个穷途末路之人,有意思么?我劳保强本还敬你是当世豪杰,谁知……”
“别跟我冯安世玩捧杀这一套,我冯安世是玩这个的祖宗!”
劳保强还想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冯安世打断:
“我并非要欺负你,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罢了!”
“你知道劳金枝身边那铁头和尚吧?虽然他是你安排给劳金枝的,可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的深意,不防着你!你之前每来一次京城,到底去干了什么,他比你都清楚!”
“呵呵。”
“我都替你可怜,你好歹也算是一代枭雄,怕是得好好琢磨琢磨,祝二娘的那第二个崽,到底是不是你的了!”
“冯安世!”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以为你这样恶心我,我就会如你的愿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便是这天塌了,我劳保强也要带着这一身秘密入土!”
劳保强眼睛都红了,狼一般怒喝。
但饶是他依然满脸坚毅,情绪却明显有巨大波动。
冯安世叹息一声:
“我说了,我只想给你一个公道,而并非羞辱你!”
“像你这样的枭雄人物,怎能带着铁头和尚那等卑鄙小人的玷污离去?就算你认命了,躺平了,但闻香教却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冯安世说着直勾勾看向劳保强的眼睛。
“冯安世,你,你甚意思?”
劳保强止不住一个机灵,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冯安世!
「感谢书友26784426、书友20084140老哥的月票支援,船多谢了」
第177章 《春宫图》的准确线索
“我的意思很简单!”
冯安世直勾勾盯着劳保强:
“闻香教并非只你净土派,你只是净土派的共主而已,甚至你连净土派都未完全统一!并且,你并未获得闻香教至宝春宫图!又哪来的脸皮,敢号称自己是圣子?”
“……”
劳保强死死的抿住嘴唇,似想确定什么,却又不敢。
冯安世冷笑:
“你不用胡猜了,本官也是净土派之人!却比你这个冒牌货血统纯净一百倍罢了!”
说话间。
冯安世直接说了一句古语。
“……”
劳保强止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真是我圣教中人?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劳保强像是疯魔了,癫狂的狰狞道:
“你若真是我圣教之人,为何会挑开这可怕伤疤,让我圣教这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冯安世,你休要骗我了!你就是朝廷的鹰犬,隆泰皇帝的走狗,我劳保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要么说你是个废物呢!”
冯安世冷笑:
“我圣教的初衷,是推翻不平,还天下太平!而不是假借我圣教的名头,自己偏居一隅,不求上进当土皇帝!我冯安世要清理的并非我圣教骨血,而是你劳保强的爪牙,你明白么!”
“你,你说什么?你难道要……”
劳保强这时终于被触动,眼睛都瞪大到了极限,不可思议的看向冯安世。
见劳保强终于有了反应,冯安世心底里也止不住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这些知识,除了找铁头和尚临时补的,便是之前零星收集的资料,哪可能那么周全?
倘若劳保强再追问下去,怕冯安世的脑子没多久也得露馅了。
“劳保强,我知道你是有雄心壮志之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曾起事,但想来你终究有这个梦想!”
冯安世看向劳保强的眼睛:
“你若肯助我冯安世一臂之力,我冯安世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也可以用我冯家列祖列宗保证,我不仅会给你一个周全,也会给你的遗孤一个周全!反之!”
冯安世脸色冷漠下来:
“我冯安世也算为圣教清理门户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劳保强忽然狼一般大吼:
“冯安世,你休要骗我!你休想骗我!”
“想逼我交出闻香教至宝的线索,哪有这么容易?我辛辛苦苦费尽近三十载光阴,这才是搜集到!你凭什么这么容易就拿去?便让这所有一切都给我劳保强陪葬吧!哈哈哈哈!”
“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那便算了。我尊重你的命运!”
冯安世也没想到劳保强会这般顽固不化,转身便走。
但就在劳保强肆意的狂笑声中,冯安世忽然又道:
“但我临走之前,还得完成一个朋友的心愿!”
说着。
冯安世停在门口,对外面人道:
“你进去跟他说吧!”
“少爷,奴,奴想您陪着奴一起进去……”
门外之人却小声说道。
“行。”
冯安世嘴角忽然翘起一抹弧度,又大步走回到这硕大的囚室内。
片刻。
劳金枝便跟了进来,摘下了面纱,对劳保强万福道:
“哥哥,奴来看你了。”
“是你?”
“你个贱人竟还没死?”
劳保强无比惊诧的看向了劳金枝,转而便厉鬼般狰狞:
“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哇!若不是你个贱人出卖我,我劳保强怎会输的这么干脆,怎会输的这么彻底?你个贱人!老子当初就应该让马贼把你炖汤喝……”
劳保强崩溃般歇斯底里大叫。
劳金枝显然也被劳保强这模样吓着了,忙是抓住了冯安世的手臂。
但看到冯安世鼓励的眼神,她又迅速找到了勇气,嘶哑道:
“哥哥,奴并非出卖你,而是遇到明主而已!奴知道你很想杀了奴,把奴碎尸万段,但奴偏偏不让你如愿!”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