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战船才建成一半,杨家女将就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
因为天波府每隔几天就会给她们写信,说明朝廷里的情况。
现在朝堂上已经为了山东战事吵成一团。
在皇帝和朝堂大佬眼里,梁山只不过是一群草寇。
而杨家却是将门名将。
这么长时间没有剿灭梁山就是怯战,就是罪过。
而且山东本地官员的奏章,像雪片一样打扰他们,让他们烦不胜烦。
有的甚至提议罢免穆桂英的帅位,另派良将进剿。
元帅行辕。
只有杨家女将汇聚。
杨家大娘紧皱着眉头道:
“桂英,现在朝中的舆论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
“老太君说,若是咱们再不交战,连寇相压不住朝堂议论了。”
穆桂英摇头道:
“若只是些许贼寇,我并不顾忌,只是那梁山的地形太让人为难。”
“他们不出来,我们只有强攻,到时损失太大,不说朝廷怪罪,我心中也颇有不忍。”
“万一兵败,我们杨家的威名也会毁于一旦。”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起来,心内堵满了愁绪。
杨八姐突然道:
“不知道曹斌在干什么,他是监军,为什么没来催战?不会在酝酿什么阴谋吧!”
穆桂英无奈地摇摇头道:
“应该不至于,不过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这些天,我们早应该跟他通报军务和造船进展了。”
“毕竟他是监军,也代表着朝廷。”
杨八姐立刻站起来,道:“走,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我倒要看看他在憋什么坏主意?”
曹斌的驻地就在帅衙不远,还没进院就有丝竹声飘入耳中。
杨家女将相视一眼,摇头苦笑道:
“他倒是自在,恐怕根本没有收到朝中的消息。”
带她们通报入内,曹斌早已经将舞乐挥退。
杨八姐见他衣冠楚楚,一副认真招待的模样,不由鄙视道:“别装了,我们在门外就听到了......”
曹斌摇摇头道:
“八姐,我发现你对我偏见太大,这么热的天气,我听个曲儿怎么了?”
“我让她们退下,只不过是应有的礼貌而已,怎么就装了?”
杨八姐带着些火气道:
“你知道朝廷的消息吗,我们再不出战就要被朝廷治罪了,你除了听曲享乐,还知道什么?”
曹斌闻言,顿时歪倒在了塌上: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装了,我就是享受怎么了?”
“我是监军,我不去找你们的麻烦,就已经很给你们杨家面子了!”
说着,他招了招手道:“老夏,把朝廷发过来的公文拿来。”
夏老道闻言,立刻抱着一大堆公文,放在了杨家女将身边的茶几上。
曹斌指着那一尺高的公文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都是朝廷发过来,让我催促你们剿匪的!”
“你不让我听曲,难道想让我天天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你们的麻烦吗?”
“还是说,我应该给朝廷打点小报告,来治你们的罪过。”
杨家女将看着这些公文,顿时失声。
杨八姐喃喃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曹斌摆摆手道:
“你们不必摆出这幅样子。”
“虽然我没有什么本事,但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说着,他看了穆桂英一眼道:
“再者说,我相信穆元帅的能力,也相信你们杨家女将的能力。”
“对你们来说,别说小小的梁山贼寇,就是纵横天下,也只是等闲!”
“你们放心去做,朝廷的压力,我曹斌为你们一力承担!”
众女将心中震动,尽皆露出感动的神色,穆桂英却摇了摇头道:
“不妥,这样太难为你了。”
曹斌摆摆手道:
“无妨,就算我扛不住,我背后还有庞太师,他才是枢密正使!”
“朝里那些人就是超吃饱了撑的,只知道撺掇官家,没事搞事。”
“大不了我求求太师,让他蛊......说服官家,那些人就不敢炸刺了。”
杨家女将看曹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表情复杂,羞愧难当。
五娘更是眼睛发亮,发自肺腑地看着曹斌说道:
“我们都误会了曹伯爷,你识大体,知大义,比许多清流都要光明磊落。”
“如此德行,真是令人向往。”
如此说着,她看向曹斌的目光也变得钦佩、亲近起来......
待杨家女将从曹斌这里离开,听着再次响起的丝竹之声,她们再无怨愤鄙视,反而心中温暖。
杨八姐低着头闷闷不乐道:
“没想到他悄悄为我们顶住了这么大的压力。”
“我一直奚落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他伤心......”
歪在凉亭里,曹斌看着水池边唱曲的美女,心情颇为愉悦,这次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避暑享乐了。
其实他根本没有把朝廷的催兵公文放在心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把自己半路撤职而已。
但只要最后获胜,自己就有功无罪。
若把那些催战公文真当回事,才是犯傻。
自己又跟杨家没仇,把她们整下去有什么好处?讨好皇帝吗?
这种事,就算暂时讨好了皇帝,也会产生许多后患,有点远见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别看朝廷上那些人跳的挺欢,但对自己根本造不成什么危害。
反正他是纨绔,可不怕什么朝廷舆论......
这一日,曹斌像平常一样晚睡晚起,正计划着怎么虚度一天的时候,庞煜突然到了。
“哈哈,俊才,你这日子逍遥否?”
曹斌将庞煜接入府内,十分诧异道:“你怎么又来山东了?”
庞煜也没有客气,直接将外衣拔下,擦了擦汗水,又灌了一大口凉茶,缓了口气道:
“我爹怕你受欺负,特地让我来帮你的!”
曹斌无语道:“你这话说的,我能受什么欺负?你是自己受不了京城烦闷,出来散心的吧?”
庞煜哈哈笑了起来道:“知我者,俊才也!”
说完,他坐到凉椅上,神情认真了些:
“不过,我这次也真是来帮你的!”
“前段时间,蔡京那老王八给官家献上了一个江南美人,惯会蛊惑男人心,连我姐姐都被她夺走了风头。”
曹斌不解道:“这跟你来山东有什么关系?”
庞煜气愤道:
“那李美人有个亲兄弟,被封为安乐子,这人阴险狠毒,嚣张跋扈,连我都差点被他坑了。”
“如今他向官家讨了个差事,带着圣旨来山东催战了。”
“我爹怕你吃亏,所以让我来山东玩玩,顺便帮你撑撑腰,免得让他欺负了去。”
曹斌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禁有点熨帖,这老泰山实在是贴心,远在京城还考虑得这么周详。
正在这时,扈三娘穿一身雁翎金圈甲,快步走了进来。
曹斌见她脸色潮红,满头大汗,不由吐槽道:
“这蒸笼一样的天气,你天天穿着铠甲乱窜,就不怕闷死吗?”
扈三娘却没有搭话,而是焦急道:“伯爷,不好了,林家娘子被人给抢走了!”
还没等曹斌说话,庞煜已经兴奋地蹦了起来:
“他玛德,只有我们抢别家的,哪个不长眼的抢到咱们家了?”
他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忙吩咐扈三娘道:“快带我们去看看......”
曹斌连忙安抚住他,问道:“她不是从不出门吗?她又被谁抢了?你说清楚!”
这次,林娘子怕是要留下心理阴影了,在东京的时候被高坎抢。
来到山东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外出就又碰上了掳人事件。
不知道是因为她命苦,还是这天下曹贼太多......
此时,帅衙之中。
杨家众女接完圣旨,尽皆为难地看向了前方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瘦高身材,三角眼,一副嚣张不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