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说出花儿来,我也不借,哪儿来到哪儿凉快去。”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日渐升高的日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这天气太热了,我去睡一觉,出发的时候记得叫我!”
说完,他也不理杨八姐那鄙夷的眼神,晃晃悠悠地向自己的马车走了过去。
要出征的兵士有数万之多。
他们行动起来虽然不慢,可要全部上船出发,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结束的。
杨八姐看着曹斌吊儿郎当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看到了吧,这些纨绔子弟就没有一个成器的。”
“大军都要出发了,还去睡觉,若我是元帅,非砍了他不可。”
穆桂英摇了摇头道:
“小姑姑何必与他计较?再说咱们应该感谢他。”
见杨八姐投来疑惑的目光,穆桂英解释道:
“如果不是他来分功,咱们的大军补给怎么会如此顺利?”
说着,她轻笑起来,一时艳光四射:
“这是我许多年来,最为轻松的一次出征。”
“庞太师为了保证我们必胜,已经通知了各个衙门。”
“不仅粮草马匹随我挑选,铠甲弓弩也是应有尽有。”
“就算出征的士卒,也都是禁军中选出来的精锐。”
杨八姐听完,顿时张大了嘴巴,半晌无语道:
“还真是这样,以前咱们打仗,朝廷从没有如此大方。”
说着,她饱含怨气道:“寇大人身为首辅,也从来没有这么尽心。”
穆桂英瞪了她一眼道:
“寇大人虽是首辅,但也有诸多掣肘,不好偏袒咱们。”
“况且掌管钱粮兵器的司监,大都在庞吉和蔡京手里。”
“寇大人也是无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杨八姐郁闷道:“可庞吉就不怕别人说他偏袒......”
说着,她突然眼睛一亮道:
“不如咱们以后出征,都带上曹斌当监军?”
“他这人懒散成性,又不想管事,岂不出是最好的监军人选?”
穆桂英翻了个白眼道:
“你以为朝廷会听咱们安排啊......不过曹斌确实是个合适的监军!”
说到这里,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
“好了,你也歇歇吧,军士们最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走完呢。”
......
数日之后,船队抵达济州城。
这个地方,曹斌早已经无比熟悉,只不过它的城墙已经变得斑驳残破。
穆桂英并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带领大军驻进城池,准备对梁山贼寇动手。
“伯爷,梁山趁着高俅战败之际,四处攻打城池。”
“青州、东平府,还有五六个县城都被他们攻破。”
“前几日他们想要打破济州城,不过得知朝廷大军出发后,迅速撤回了水泊。”
大军驻地之中,时迁禀报道。
曹斌出发之前,就已经派时迁带着“燕子”前来山东打探消息。
他虽然比较相信杨家女将的战力,但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渗透任务做得怎么样了?”
曹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继续问道。
时迁道:
“有十来人混进了梁山,已经升到了小头目的位置。”
“另外还有梁山在泊外的眼线,我们也已经调查清楚了,只待伯爷前来,就能将他们拔除。”
说着,时迁又拿出几张画纸道:
“这是梁山蓼儿洼的地形图,还有各处驻扎的军力。”
“除此之外,小人还记录了梁山头领的全部信息。”
曹斌点点头道:“做得好,接下来你要继续打探消息,若有什么变故,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着,他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道:
“替我犒劳一下立了功的兄弟。”
时迁笑道:“伯爷放心。”
说完,他直接跳出窗口消失了。
正在这时,有兵士来报,穆元帅请曹斌前去商议剿灭梁山的对策......
曹斌来到议事厅,见屋子里大部分都是的女将,满是脂粉的气味,只有两个男子陪坐末尾。
穆桂英坐在主位,见曹斌进来,先是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抬手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道:
“我等正在商议对战梁山之策,曹监军请坐吧。”
曹斌也没客气,拱拱手,来到穆桂英的身侧首位坐下。
穆桂英见状,也开始详细安排起来了,先是粮草安置,兵马分配,再是守城布置......
对于兵法,曹斌囫囵吞枣地背过几本兵书,但也只知大略,并不精通。
若是给他一两千人,也能凑合着冲锋陷阵,守城掘垒。
但如果是数万人,那就超出他的能力了。
不要以为打仗就是带人干架。
作为统帅,你要知道怎么扎营,怎么保持士气,怎么行军......
甚至连士兵吃几分饱,什么时候穿甲,什么时候上茅房都要知道。
若是让个不懂带兵的人做统帅,甚至不用打仗,他什么都不干,就能把兵带散了。
就像现在,曹斌听着穆桂英事无巨细的交代,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不过半个时辰,他看着眼前娇美的面孔,就开始恍惚起来。
再加上行船数日,不免有些疲累。
没过多久,他微微的鼾声就在议事厅里奏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歪着脑袋的曹斌。
穆桂英沉默了半晌,只能对众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她记得曹斌第一次参加朝会时,就在皇帝面前酣睡了过去。
现在能听自己叨咕这么半天,算是很给面子了吧?
这么一想,她竟然产生了一点“十分荣幸”的感觉。
其他女将也是哭笑不得,她们可从来没有见过像曹斌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穆桂英也没有管他,转头看向两男子中的一人道:
“张太守,你提供的情报太过粗陋,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那男子苦着脸道:
“穆元帅,那梁山贼寇实在势大,我们不敢深入水泊冒险啊。”
穆桂英闻言,皱了皱着眉头,好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她已经派出了探子,但梁山内部的详细情报,军中探子很难探查出来。
一员女将见状,带着些怒意道:
“张太守,就算梁山头领的消息你探查不清。”
“难道连自己辖区内的水文情况都不清楚?”
“就算梁山势大,以前也有记录吧?”
“你认为只是一个‘深浅不一,港汊纵横’的描述,就能交代过去吗?”
高俅就是没有了解梁山泊的水文情况,将大船开到了浅滩港汊之中,才导致全军覆没。
而且那水泊之中遍布芦苇,若是不弄清楚状况,就算杨门女将再厉害,也会步上高俅的后尘。
张太守无奈地摊了摊手:
“本官也是刚刚接任知州不久,衙门里没有存档,本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那女将愤愤地看了张太守一眼,心里实在气不过,因为每次打仗,她们都会被这些庸官、昏官拖累。
随后她又看向另一个男子,质问道:
“杨志,你被俘虏了一回,都没有打探清楚梁山内部的情况?”
那杨志绰号青面兽,是原著中的第一倒霉蛋,当然,他现在的运气也不怎么样。
他本是杨家的支脉子弟,由于受不了清贫的日子,很早之前就投在了高俅麾下。
他上个月随高俅攻打梁山时,也一同被俘。
前些日子,高俅派向京城的使者就是他。
朝廷判了高俅一个抄家灭族之罪,但看在他杨家子弟的份上,没有杀他,但也把他的官职一撸到底了。
为了重新获取功名,他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天波府求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虽然佘老太君同意他随军出征,但天波府对他的印象却更加恶劣了......
“怎么回事?”
此时,曹斌突然被屋内的气氛惊醒,一脸迷惘地看着众人道。
杨八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这老猪转世吗,走到哪儿睡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