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虽然势大,可也不能事事听从王延龄等人的指使。”
“......或许曹斌也是个靠山。”
说完,她抬头看向八姐道: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找机劝说老太君。”
若让杨八姐去劝说佘太君,她必定露陷,到时候,别说劝了,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二月十五日清晨,曹斌早早起床,先带着一班随从去政事堂领了公文官凭,又去外事院汇合了一众出使官员士卒和辽夏使者,一路向城外行去。
耶律义先与曹斌并辔而行,笑道:
“算上这次,曹侯爷已经是两使西夏了,不知何时去我大辽作客?”
“我大辽地域广阔,民风豪迈,虽不比宋国温柔之乡,却也别有风味。”
曹斌懒得理他,随口敷衍两句,不久就来到城外汴河码头。
见杨家女将正在率兵登船,另一边王怀德与她们相隔不远,也在率兵登船。
曹斌见壮摇了摇头,发现杨八姐正在外围指挥士卒,忙驱马上前问道:
“我不是让你们不要争夺功夺职吗?”
杨八姐见前来,先是一喜,紧接着苦笑着摇头道:
“我娘太固执了,这次连桂英都劝不了她......”
她正要仔细叙述经过,耶律义先与巍名玮哥也驱马跟了过来,笑道:
“大宋这是又要出兵吗?听说是河北出了乱匪?祝你们马到成功啊。”
说着,他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宋越倒霉,他越高兴,
杨八姐见他笑得如此开心,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是辽国使者,朝廷也要慎重对待,众人也只能当做没看见。
曹斌却不惯着他,冷着脸问道:
“你笑什么?”
耶律义先愣了一下,见曹斌冷眼盯着自己,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道:
“突然想起件可笑到事,所以才发笑,无礼,无礼,曹侯恕罪。”
说着,眼里还是忍不住愉悦的笑意。
曹斌突然一脚向他胯下坐骑踹去,骂道:
“我特么让你笑......”
耶律义先胯下坐骑直接“唏溜”一嗓子,疼得蹦了起来。
耶律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笑了一下就也引来了曹斌的阴招,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颠上了半空:
“卧槽,救命......”
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曹斌这么虎,这可是辽国使者啊,你就不怕把他摔死?
巍名玮哥吓得一哆嗦,却暗自叫起好了,惹了曹斌这王八蛋,活该你倒霉,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义先将军”
辽国使团众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迎救。
只是还没等他们上前,耶律义先已经“吭嗤”一声摔下马来,半张脸硬生生砸砸到了地面上。
巍名玮哥见状,只觉得自己的脸也隐隐作痛起来,连忙如雏鸡一般向后躲了躲。
“咳,咳,噗......”
耶律义先被众人扶起,先是咳嗽两声,然后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只觉得憋屈无比。
他正要发怒,但见曹斌正冷脸看着自己,顿时如一桶冷水浇到了头上。
辽国的情况不允许他硬,他自己也不敢硬。
若他无缘无故直接被曹斌踹下马,那相当于国威受损,他也不得不拼死找回面子,但曹斌偏偏给了他个借口。
于是他半尴不尬地呆了一会儿,然后骂咧咧走到坐骑面前喝道:
“好个瘟马,竟敢噬主!”
“来人,将这瘟马给本将宰了出气......”
众人都明白怎么回事,见他一个人再那儿自顾自演戏,别提多尴尬了。
杨八姐见此差点笑出来,但知道不太合适,连忙死死捂住了嘴,但看向曹斌的眼神里已满是崇拜。
周围的大宋士卒也惊呆了,这位曹候爷也太蛮横、太霸道了?把辽国使者都快欺负哭了。
但为什么心里觉得这么畅快提气呢?只觉得腰杆都硬了起来。
这可是辽国使者啊,大宋什么时候这么硬过?
亲眼见到这事,感觉可以吹嘘一整年......可惜这次不是曹候爷领兵出征。
耶律义先指挥手下杀了坐骑,然后装作无事地向曹斌拱了拱手道:
“曹侯爷,接下来我们的路不同,这就告辞了......”
没等曹斌回应,捂着脸扭头就走。
这一趟出使大宋,他感觉把自己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侯爷,不会出事吧?”
二等勤肃伯王德用见辽使老实离开,还有些不敢相信,一脸的怀疑人生,辽国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
曹斌摆了摆手道:
“无妨,本侯自有主张。”
王德用闻言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去继续带兵了。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要告诫亲朋好有,绝不能招惹曹斌,这家伙连辽国使者都敢打,自家可惹不起。
见他没有多留,曹斌也没有在意。
王家从王德用的父辈开始,就与潘家走的近,但与曹家没什么交情。
不过王德用与他那混子爹不同,据说颇能带兵。
见佘太君也带众女将过来,曹斌拱手笑道:
“此一番剿匪,祝老太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佘太君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道:
“借忠靖侯吉言吧。”
说着,她迟疑了一下又劝诫道:
“你虽武艺高绝,但西夏不比大宋境内,望你一切小心,平安归来。”
见她如此说,曹斌笑了起来也道:
“曹某心里有数,老太君剿匪也要当心。”
“天波府功劳够多了......”
没等曹斌说完,佘太君轻哼了一声道:
“老身心里也有数!”
说着,她瞪了杨八姐一眼,道:
“还不过来,你很闲吗?”
杨八姐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驱马与曹斌并到了一起,都快腿脚相连了。
她脸色一红,连忙驱马回到佘太君的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
佘太君见状,脸色有点难看道:
“回去吧”
说完,带着一众女将拨马离去。
其实自杨八姐从淮西回来,佘太君就看她有点不对,前些日子,杨八姐一天没回家吃饭,她就更加怀疑了。
还悄悄逼问了一下八姐的贴身丫鬟。
谁知有穆桂英提前提醒,让她一无所获,以后几天杨八姐也没有异动,她这才放下担忧。
没想到,今日远远地就看见八姐与曹斌二人交头接耳,举止亲密,她心里登时警铃大作。
再想起老大家的旁敲侧击说什么“兼祧并娶”,她愈发疑心起来,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就瞒着她一个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这次要仔细拷问杨八姐。
正想着,杨家大娘突然道:
“老太君,我觉得曹斌说得对,咱们的功劳够多了,可哪次不是立功后,又被朝廷泼脏水?”
“这次朝廷只给了八千人马,兵少将寡,也不知道潘仁美会在后面弄什么阴谋诡计。”
“我们不如缓慢进兵,能拖就拖,只要能遏制贼势扩散,朝廷也不好说什么。”
“您不是说要趁机让桂英与宗保‘团聚’吗?如此岂不正好?”
佘太君摇头笑道:
“你所言顾虑,老身怎会不知?”
“只是寇大人已经再三向老身保证,王相会亲自防备潘仁美作鬼。”
“再者说,老身已经答应寇大人,阻止潘仁美擅权,怎好失言?”
说着,她又感慨道:
“更何况先帝赐我杨家‘忠烈御匾',就是希望我等尽忠报国。”
“既已出征,又怎能敷衍了事?以私废公?”
见大娘还要劝说,佘太君沉下脸色道: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就是想靠曹斌那小子吗?”
“他用兵虽得‘权谋'之妙,可心思也诡诈多变,哼......如今他与潘家打得火热,谁知他什么心思?”
说到着里,她冷着脸看向大娘道:
“老身本以为你跟老大一样,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帮着八姐一起骗我。”
“她自己都招认了,你还想瞒我多久?”
杨家大娘心底一慌道:
“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