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两浙打造成自己的经济基地,但也不会忽略了京城的变化,免得陷入被动。
上次,曹斌对辽国的谋划成功,让朝廷惊喜之余,也难免心惊胆颤,再不敢将此事权全交于曹斌了。
寇准无奈之下,只得亲自上阵,负责谈判一事。
曹斌也没有在意,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谈判成功也少不了自己的功劳,等着封赏就是。
不过自己才大升不久,朝廷多半不会赏官赐爵,这次的重赐应该在杨家身上......
两浙转运使衙门。
幕僚写完奏章后,交到朱免手上道:
“大人,您看看如此下笔还合意否?”
说着,他又问道:
“大人,这瑞兽麒麟是您重金所购,何必还要在奏章中捎带上曹斌和包拯?”
“这岂不是分给他们功劳?”
朱免闻言,眼角抽搐了一下道:
“在朝为官,谨慎小心是第一要务,免得被人算计。 ”
他也不想捎带上包曹二人,可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于是就让幕僚在奏章中给二人加了一些戏份。
不过,他越琢磨越觉得吃亏。
自己花费大部分身家买来的祥瑞,凭什么让他们占便宜,于是又道:
“那你再改改,只稍稍提他们一下就好......”
派信差送出奏章,朱免才轻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各州县的夏税都起运了吗?达到朝廷的要求了吗?”
幕僚忙拿出一叠文书回道:
“大人,这是各地上报数目。”
“只是多地生乱,税收总数加起来不过预计的七成。”
朱免虽然有所预料,但也不禁头疼道:
“竟差这么多?别说蔡相的要求,连朝廷那里都难以交代。”
“钱啊......这样,你做个假账,先给朝廷上报五成!”
幕僚道:
“大人不可,朝廷一旦追查,后果不堪设想。”
朱免摇头道:
“朝廷可以拖,蔡相需要的银子却半点拖不得!以后补上就是。”
“可惜曹斌、包拯二人联手针对本官,使本官放不开手脚,否则不至于如此艰难。”
幕僚连忙道:
“大人切不可冒险......”
正在这时,一个劲装汉子匆匆进来禀报道:
“大人,先生,有江湖上的朋友说知道方腊残部的踪迹,好像在向南逃窜。”
朱免闻言,嗤笑起来道:
“曹斌,无能之辈也,大张旗鼓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让这些人逍遥法外。”
“本官要再写本奏章,先告他一状。”
幕僚却连忙阻止道:
“大人,要对付曹斌、包拯二人,就应在这反贼残部身上,不可错失!”
说着,他笑道:
“曹斌以勾结逆贼之罪将王家抄家,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朱免闻言,顿时来了兴致,问道:
“计将安出?”
幕僚捋着胡子笑道:
“大人可弄出一些疑点,逼着包拯去调查曹斌,先离间他二人......”
朱免沉吟道:
“可行吗?二人可都是陛下信任之人。”
幕僚胸有成竹地笑道: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既是贬谪,朝廷为何偏将包拯放到杭州?还未曾收回三口御赐铡刀?”
说着,他自信解释道:
“此乃帝王之道也。”
“曹斌初以观察使之位,掌握江南,朝廷怎会放心?”
“也亏得曹斌狡猾机警,在剿灭方腊后,立刻请辞,以避嫌疑。”
“不过掌管兵事不可小视,因此,只要大人去告,包拯不敢不查,也不能不查!”
朱免沉吟了下,猛然一拍大腿道:
“若非先生道明,本官实在悟不出其中之意啊!”
他兴奋得转了几圈,附掌笑道:
“先让曹斌与包拯生隙,再暗中派人联络反贼,制造曹斌勾结逆贼,养寇自重的证据。”
“以包拯为人,不可能视而不见,如此二虎相斗,则两败俱伤。”
“本官再趁机弹劾.......妙,妙不可言。”
常州武进县遇杰村,这是南侠展昭的老家。
自从进入五月,村子里就热闹起来,各路江湖英雄汇聚,都来参加南侠的大婚。
七侠五义中的人物自不必说,多是拖家带口前来,另外还有什么山西二绝,春秋四老.....
凡是江湖上有点名望的,都跑来凑个热闹。
此时堂屋之内,翻江鼠蒋平正晃着脑袋抱怨:
“我说展兄,你这也太不地道了,提前办婚事竟也不通知我们。”
“若非道上的朋友提起,我们肯定就错过了!”
“给我们发个假的请贴,可真有你的!”
听他开口,其他人也一纷纷出言抱怨。
一众跟随父辈前来的小辈,看向展昭的眼神就颇为奇怪了。
他们有很多是第一次见到声名赫赫的南侠,本来心怀憧憬,没想到却是个如此不知礼、不仗意的人,有点大失所望。
展昭看着众人神态,只得作了个罗圈揖,无奈苦笑道:
“诸位见谅,非是展某诳骗诸位,实在是没想到曹候爷会来江南赴任。”
“若非是已经许诺丁家女侠,展某今年都不敢成婚了。”
“此时,展某都在提心吊胆,实在不敢弄出大动静啊,,,,,,”
众人还没有反应,一众小辈却已经哗然起来。
这曹候爷有什么能耐,竟然把鼎鼎大名的南吓成了这幅模样,都不敢成婚了?
一时间,他们对江湖高手的认知都有点摇晃......
听到展昭的话,彻地鼠韩彰身后一个人高马大,但面孔稚嫩的小伙子忍不住站出来,嚷嚷道:
“展大叔也太窝囊了,不就是一个忠靖候吗?”
“咱们敬他是因为他能打辽人,不代表怕他。”
“别说是他,就是皇帝又怎样?”
“大不了往江湖一躲,他能拿咱们怎么样?”
“我看展大叔是在朝廷呆久了,胆子都小了......”
说完,他满是骄傲得看着众人,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
展昭见他还给了自己一个鄙夷的眼神,不由满心无语,韩二哥这是生了个傻子吧?
老一点的面面相觑,小辈们却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看向韩家小子的眼神满是赞同。
那小子见状,神情欲发得意。
正要再说两句显示自己的胆略,却不防韩彰猛然跳了起来,一巴掌向他扇了过去,怒骂道:
“你小子给我滚回来,显着你了是吧,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韩家小子被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后槽牙差点没掉下来,自家老爹平日里沉默寡言,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忙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只是脸上还有些不服不忿,看向一向聪明的蒋四叔,想要寻求安慰与认同。
蒋平见状,扫了一眼周围骄傲的小辈们,嘿嘿笑了两声,忍不住摇头叹息:
“孩子们净躲在家里练武了,没见过世面也是有的。”
“你得罪皇帝还好点,他老人家看在包大人的面子上,多半不会与你计较。”
“得罪曹候爷,你们是自找倒霉。”
“当初你们白五叔多么大的能耐?他比你们还要傲气,可是遇到忠靖候也要退避三舍,躲着他走......”
说起白玉堂,所有人都有些唏嘘,暗自惋惜感叹。
那些小辈对曹斌不熟悉,对白玉堂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就算没见过的,也常听长辈提起。
听到以智谋著称的蒋四叔都这么说,各位成名侠客也一幅认同的模样,一众小辈都有些好奇,不知道曹斌到底是怎样的人,竟然让他们谈之色变。
蒋平见自己的话起到效果,又笑道:
“你们也不必把曹候爷当成坏人,只要你们不惹到他,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而且他慷慨大方,仗义疏财,所以才有‘小孟尝’的绰号......”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一个十四五的白眉小子却突然操着山西口音问道:
“那展大叔是怎么得罪曹候爷的?为什么连成婚都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