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竭力忍住面上的激动道:
“朕不欲将此事大肆宣扬,打算等潘妃诞下皇嗣之后,再向朝野宣布,你以为如何?”
曹斌倒也理解他的想法。
朝中不坏好意的人很多,这次好不容易有了骨血,他必定会万分小心。
“陛下叫微臣来是......”
皇帝道:
“你的练气术有温养经脉之效,所以朕想让你为潘妃调理一下。”
曹斌连忙点头道:
“这时微臣分内之事,陛下请放心。”
随后,皇帝愈发期待道:
“俊才,朕的身体还需要你继续调养啊,毕竟.......潘妃腹中不知男女,朕还要再接再厉。”
曹斌无语......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为潘妃和皇帝调养了身体,曹斌才把辽军的动作告诉皇帝。
皇帝摆了摆手道:
“这些文武之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俊才,你尽管放手施为,朕绝不插手。”
曹斌放下心来的同时,也不由心事重重,思索潘妃怀孕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
不过皇帝的身体还算康健,也没有到既见生死的时候,倒是不用太过着急。
从皇帝行营出来,时迁来报道:
“侯爷,有动静了,祝氏兄弟的宅子周围,多了不少陌生人暗中观察。”
曹斌顿时精神一震,笑道:
“看来我这苦肉计还是很有用的。”
“你要时刻盯住他们,千万不要疏忽。”
时迁连忙应是道:
“侯爷放心,他们几时如厕,几时吃饭,小人都清清楚楚。”
真定城北门不远的宅子里。
祝龙祝虎二人已经几夜没有合眼,坐在院子中唉声叹气,如丧考妣。
这几天,祝彪和栾廷玉算是倒了大霉。
若是一次性打完军棍,凭他们的身体素质总会慢慢康复。
但这种每日施杖的做法,却让他们的疮口在愈合与崩裂之间不停反复。
肌肤长期受创,已经让他们的伤口有生脓的迹象。
若是这么下去,他们很可能会一命呜呼......
“兄长,两位兄长......”
听到祝彪呼唤,祝龙祝虎连忙跑进屋里,问道:
“三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祝彪眼神绝望道:“兄长,辽人还没有回应吗?”
见祝龙祝虎沉默以对,祝彪眼神顿时暗淡下去,不甘道:
“我命休矣......”
“我悔啊,我当时到底吃了什么药,竟想投靠大宋?”
祝虎连忙掩住他的嘴道:
“兄弟,不要喊,若让曹斌知道,恐怕更绕不得你了。”
祝彪绝望道:“曹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喊声:
“祝家大郎在吗?”
祝龙连忙道:“是王医师来了,先让他看看三弟的伤口。”
不多时,一个中年医师背着药箱走了进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祝彪的伤口,才慢条斯理道:
“祝家兄弟,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祝家三人闻言,顿时精神一震,问道:
“您是.......”
中年医师顿时笑了起来......
定州城。
辽帝见长公主亲自跑到前线,不由抱怨道:
“你不在上京城服侍母后,怎么跑到前线了?”
“若母后发怒,何人安抚?”
耶律观音奴不以为意道:
“母后总会知道皇兄御驾亲征的事,重要的是皇兄能不能达成目的。”
辽帝叹息道:
“是朕想得简单了,看来天意不绝赵氏,竟让宋国能人辈出。”
“尤其是那曹斌,不仅武艺无人能敌,还用兵谨慎,不漏破绽。”
“这些时日,我大辽勇士伤亡惨重。”
说着,他看了看耶律仁先道:
“不过仁先元帅已经设了釜底抽薪之计,若此计能成。”
“朕也好借机谈判,要回关南二州。”
耶律观音奴却冷声道:
“皇兄不要气馁,一个曹斌罢了。”
“我这次前来,正要设计谋他。”
这天傍晚,曹斌刚与佘太君等人商议完军务,带着卢俊义、燕青回到临时住所。
就见扈三娘正抱着一只幼犬逗弄,只是怪异是,那幼犬脑袋上竟然绑着一对细嫩的鹿角。
曹斌登时愣住了问道:
“这只狗哪里来的?”
扈三娘笑道:
“妾身也不知道,它是自己跑到咱家的,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竟然把鹿角绑在狗脑袋上。”
“不过大小倒是挺合适,挺好玩的。”
曹斌的脸色已经变得有点不好了,骂道:
“他娘的,这是谁这么缺德?弄这种东西陷害本候?”
卢俊义连忙问道:
“侯爷,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时代最忌讳异象、祥瑞之类东西,一旦外边传出自己家里出现祥瑞的谣言,恐怕会引起皇帝忌惮。
就是皇帝相信自己,也会被朝臣攻击弹劾。
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事实怎样。
曹斌仔细衡量半晌,觉得不是同僚所为。
自己现在虽然带兵为帅,但距离权力巅峰还有很大的距离,应该不至于引起他们忌惮陷害。
但这种精细手段也不像是辽人风格......
扈三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道:
“侯爷,你不喜欢狗吗?我这就把它扔出去。”
卢俊义还没有想明白,燕青却已经严肃起来,道:
“侯爷,这不是小事,需要谨慎处理。”
说着,小声为卢俊义解释起了这件事的凶险之处。
卢俊义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大宋本是由太祖兵变立国,一向对带兵的将帅十分忌惮。
这种祥瑞的事出现在曹斌家里,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有大祸临头。
尤其是曹斌刚刚展露头角,显出一身无敌的武艺,让他变得更加敏感。
于是连忙出主意道:
“侯爷,不如马上封锁消息,制止谣言传播。”
曹斌摇摇头道:
“既然有人要用这种手段陷害本候,怎么会任由本候封锁消息?”
“就算府里没有消息传出,也会有人推波助澜。””
“这种事情,越是遮掩,越是难以善了。”
此时,他倒不是为解决方法头疼,而是推测这个新冒出来的敌人。
见曹斌不紧不慢,燕青有些焦急道: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侯爷还需当机立断,一旦让此事扩大,后果不堪设想。”
卢俊义的前途和他的身家性命都在曹斌身上,他也担心曹斌出事。
扈三娘也被吓住了,一把将那幼犬扔到地上,欲哭无泪道:
“侯......爷,我不知道这么严重啊!”
曹斌这才回过神来,摆摆手笑道:
“无妨,这不过是个小计,我早有应对之法,你们不用这么害怕。”
真论起来,这件事的后果也并不像燕青说的那么严重。
受影响是一定的,不过无关身家性命。
它酿成最大的事故,也不过是让曹斌身上多一个污点,带兵之权受到质疑,失去将来登上权利巅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