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看了看他认真的样子,有些幽怨道:
“放心吧,有十数万大军拱卫,陛下十分安全。”
在她看来,杨宗保哪里都好,就是过于忠心,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她本来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子,嫁给杨宗保之后,也不得不公忠体国起来。
杨宗保见她语气不善,也知道自己过于严肃,忙笑道:
“我倒不感激曹斌帮我识破辽人之计。”
“只是感激他把你送到我身边......”
他正说着,卢俊义咳嗽了一声道:
“杨将军,我等还要回到真定御敌,既然完成侯爷吩咐,就先告辞了。”
穆桂英无语道:“那我也得走了。”
杨宗保愣了一下道:“你们还要走?”
穆桂英道:
“我军兵力不足,这两万士卒也是临时抽调,何况其中还有曹斌的陷阵军?”
杨宗保有些无语道:
“就不能休息一晚?”
穆桂英翻了个白眼道:
“出发时,曹斌千叮咛万嘱咐,他的陷阵军用完,必须要马上归还。”
杨宗保瞪了瞪眼,无语道:
“我白感激他了!”
这时,焦廷贵骂骂咧咧走了过来:
“桂英,别管他,曹斌这小子最坏,在西夏的时候就趁我醉酒,无缘无故打了我一顿。”
“他娘的,打得我半个月不能起床。”
去年出使西夏,曹斌在临走的时候,十分痛快地修理了他一顿,报了原身小时候被欺负的仇。
若非这一年来,他都没有机会回京,恐怕早就找上门去了。
说着,他突然看向卢俊义道:
“你是曹斌的手下?”
“来来来,你焦爷爷抓不着曹斌,先拿你来出出气。”
说着,就去薅他脖领子,卢俊义怔了一下,躲闪道:
“卢某武艺一般,不敢与将军比试。”
他是个实诚的性格,不想给曹斌惹事生非,但燕青却笑了起来道:
“员外,既然这位将军想要比试,你不用出全力岂不是轻视他?”
焦廷贵闻言,斜看了燕青一眼道:
“你小子这是话里有话啊。”
“比拳脚没有意思,来来来,咱们比比兵器。”
这几天相处,卢俊义发现曹斌对燕青十分看重,因此对燕青的意见也重视起来。
见焦廷贵拿出兵器就要动手,他也不在客气,直接接过一杆大枪。
杨宗保正要阻止,穆桂英却拉了他一把。
杨宗保正自诧异,两人已经动起手来,只见那卢俊义枪影闪烁,招法极为俊俏。
不过三十余合,焦廷贵就被一枪抽飞,再也站不起来。
杨宗保嘴角抽出了一下,惊叹道:
“曹斌又在何处招揽如此猛将,此人武艺,怕是连我都不能胜他.......”
穆桂英摇摇头道:
“曹斌武艺更高,此次力斗十员辽将而不败,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让焦廷贵吃个教训,省得将来惹了曹斌吃亏。”
杨宗保有些不信道:“曹斌如此厉害?”
他听家里人说过,曹斌武艺十分不凡,原先还有些不信,但怎么也没想到,连穆桂英都自愧不如。
要知道,他自己也不是穆桂英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不平起来。
自己从小就被严格管束,苦练武艺,可曹斌在干嘛,不是逛青楼,就是横行街市。
现在竟然告诉自己,他的武艺比自己还厉害许多,这也太不公平了。
怪不得自家老婆说起曹斌来,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和重视,他都有点捻酸吃醋了......
这时,栾廷玉带着祝氏兄弟上前拜见道:
“卢员外,拜访忠靖候之事,可还顺利?”
“为何又到了莫州?”
祝彪此时有些骄矜,就算你武艺高又怎么样。
自己兄弟三人已经立了大功,哪是你投奔曹斌能比的?
卢俊义与他们见礼之后,拱手笑道:
“亏得侯爷提拔,卢某现居昭武校尉之职,此次是奉侯爷之命,助杨家军击败辽军。”
栾廷玉顿时愣住了,昭武校尉这个职位可有点不低啊,已经算是中级武职了。
刚进军中,就能高居此位,可见曹斌是出了力气的。
他都有点后悔听祝彪撺掇了。
祝彪也有点不是滋味,自己等人设下的反间计,竟让曹那厮沾了光。
想到这里,他拱了拱手道:
“杨将军,现在已经击退辽军,我等是不是要与陛下汇合。”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去见皇帝了。
“额.......”
杨宗保愣了一下,道:
“辽军并未伤筋动骨,这次只是退回瓦桥关.......”
祝彪惊讶道:
“我等卧底辽军,竟未能全歼辽军?”
祝彪顿时十分失望,没想到自己等人冒着生命危险卧底辽军,才杀伤三万多辽军。
怎么想,都有点不值。
此时焦廷贵也爬了起来,被打了一顿,正有点火大,听到这话,不由怒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质问我家将军”
“你以为打仗是儿戏吗,能杀伤三万辽军,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胜。”
“况且你等反间之计,早已被辽人识破。”
祝彪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颇有点不服气,不过也没敢多言。
杨宗保见状,不想寒了助阵义士的心,连忙道:
“诸位义士,杨某会在奏章中细数你等功劳,相信陛下一定会厚赏。”
“如今我妻要回真定复命,你等可一并返回,等待朝廷封赏。”
“玛德,这个贱人,如今攀上高枝,竟连见我都不愿意。”
祝氏兄弟已经来到真定三天的时间,本来还以为会被皇帝召见。
没想到,皇帝只对曹斌大加赞赏,还因为他献计有功,给了他一个诰命的名额。
而他们几个,皇帝都没有想起来,只是给他们封了个七品的致果副尉。
其实对于武官来说,这职位已经不低,外任为官,最少也可以做一州都监。
可是祝彪却十分不满。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自己兄弟出生入死,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竟被曹斌截取了大半。
到头来,连卢俊义都不如,让他颇为义愤填膺。
这倒还罢了,听说扈三娘没有名分之后,他就动了些心思,想着弥补心里的遗憾。
自己现在大小是个官了,总比她没名没分地跟着曹斌好。
谁知道扈三娘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连见都懒得见,这让他的自尊心大为受伤,方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他灌了壶茶水,越想越气,一拍桌子道:
“这个王八朝廷,早晚反了他。”
他们本来不是忠直之人,在独龙岗时,就曾故意提高粮价,逼迫扈家庄和李家庄购买。
能获得那封镇南院的推荐信,也是因为他们与辽国不清不楚,早有联系。
只不过这次他们选择了大宋而已。
祝彪能够说出这番话,并不算奇怪。
栾廷玉闻言,却连忙止住他道:
“祝彪休要胡言,如今不是在祝家庄,我等已经得罪了辽国。”
“若再获罪大宋,哪里还有存身之地?”
他还是比较现实的,在祝家庄时,就是寄人篱下。
现在能获得正经八百的朝廷官职,他已经十分知足。
只是他一生无子,把祝彪看成自己的传人,若是祝彪出了事,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祝彪却笑了起来道:
“教师放心,我心里明白的很。”
“只要我们有价值,辽国还是会接纳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