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排轻骑兵突然栽倒一片,嵬名山喜并没有在意,看向左右道:
“宋人极爱搞些诡计,本大王早有所预料。”
随后,他不给宋军喘息的机会,再次挥动令旗。
只见一队人马俱甲的骑兵开始缓慢加速,随后越来远快。
此时正是清晨,日头丈高,金色的阳光铺洒下来,照耀在铁骑之上,给人一种神圣和威严。
马蹄踏在辽阔的大地上,如同万鼓齐奏,海裂山崩.......
宋军大阵中,种世衡看着轰然而来的铁甲骑兵,脸色一变道:
“是铁鹞子!”
种大郎道:“父亲,怎么办?”
看那雄浑的气势,他悚然而惊,虽然前排已经密布枪林拒马。
但在如此规模的大战中,就算挡住了对方的重骑兵,自己一方的阵型也会被冲乱。
一旦阵型混乱,面对两倍于自己的大军,就是待宰的羔羊。
种世衡咬了咬牙道:“没办法保住曹元帅的亲卫了,派出去吧!”
种大郎道:“元帅的亲卫只有八百人,若是全军覆没,我等没有办法向他交代......”
种世衡摇摇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曹元帅留下亲卫,就是担心这种情况。”
说完,他也不再犹豫,狠狠挥动令旗,喝道:
“曹娇娇将军,看你了!”
此时的轿子全身重甲,闻言之后,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一挥手中大戟,嘴里只蹦出一个字道:
“杀!”
说完之后,立刻带领虎豹骑从阵中冲出,向铁鹞子迎去。
此时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夹杂血腥味的烟尘,连金色的阳光都好似变成了血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两只重骑兵吸引了。
西夏人缺少重骑,是因为钱少,大宋缺少重骑,是因为合格的马少。
因此重骑对决,极为少见。
“轰隆隆!”
两支重骑顿时碰到了一起。
但让所有都想不到的是,同样是重骑,铁鹞子竟瞬间被虎豹骑砍翻一片。
甚至已经各自结阵,如砍瓜切菜一般开始收割铁鹞子性命。
虎豹骑兵不仅战马高出半头,连士卒也气力惊人,武艺精湛,阵法娴熟。
铁鹞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双方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嵬名山喜,眼角止不住道抽动,咬牙切齿道:
“敌方战马分明是我西夏国主培养,没藏讹庞,我恨不得杀了你们姐弟!”
虎豹骑的战马,都是曹斌从没藏太后那里勒索来的,如今反而成了屠戮西夏骑兵的工具。
虎豹骑兵对上辽国铁林御骑都能以少胜多,何况这些从新训练,不到一年的铁鹞子骑兵?
嵬名山喜见铁鹞子不断被杀,心头滴血道:
“我的铁鹞子!”
说着,他一挥令旗道:“全军出击,杀!”
与此同时,种世衡却惊喜莫名,他没有想到,曹斌的亲卫竟然如此厉害,连连挥动令旗道:
“令曹将军撤退,弓弩手准备。”
不一会儿的功夫,双方十数万大军,已经厮杀在一起。
宋军枪兵在前,弓弩手在后,箭雨如同不要钱一般,全方位覆盖了敌方士兵。
嵬名山喜虽然士卒众多,但却攻不破宋军军阵,宋军兵少,也难以反击西夏。
一个时辰过去,双方只杀的天地变色,血气如虹。
嵬名山喜矗立阵后,急躁道:“米脂城守将何在?为何还未出击?”
手下将领连忙道:“传令兵尚未返回,不会出现变故吧?”
正说话间,米脂城大门突然大开。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万余宋军飞一般地向西夏侧后方杀来。
嵬名山喜大惊失色,差点摔下马来,忙道:
“中计了,这如何是好?”
若此时撤退,大军将会全面崩盘,但此时已经是必败之局,撤不撤其实都已经结局注定。
手下将领连忙道:
“大王快撤,否则我等将死在此地。”
嵬名山喜顿时反应过来,道:“乙灵纪挡住伏兵,猥货带兵断后,其余人随我速撤。”
那员劝说的将领面色僵硬了一下,只得与另外一将拱手领命道:
“末将等遵命!”
简单吩咐之后,嵬名山喜忙指挥部队撤退。
直到正午时分,米脂城附近的喊杀声才渐渐消弭。
种大郎满身血迹,匆匆走到种世衡面前禀报道:
“父亲,此战我军斩首两万,俘虏一万,获战马八千匹。”
种世衡问道:
“快去支援曹元帅,除了逃散之人,嵬名山喜麾下还有两万余残兵。”
“曹元帅只用五千人设伏,有些危险......”
嵬名山喜脱离战场,跑出三十里,刚要松口气,探子突然来报道:
“大王,宋人的骑兵追上来了。”
嵬名山喜一怒,道:“他们找死不成?有多少人!”
探子道:“有五千骑兵,其中为首八百重骑,每人五马......”
嵬名山喜顿时止住翻身迎战的心思,连忙打马继续逃跑。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一片呐喊之声,金鼓乱响。
“杀,不要让西夏人跑了,兄弟们杀呀......”
嵬名山喜见前方烟尘大作,惊道:“不好,有埋伏。”
说着,急忙调转方向,从侧面跑了过去。
埋伏的士卒见西夏人消失,才松了口气,等烟尘散去,他们竟不过二三百人。
只不过人人手里都有鼓乐,马后还拖着树枝干草......
米脂城百里外的一处山谷。
种三郎站在一块巨石上,不断向远方张望,担忧道:
“也不知道父亲他们胜了没有,西夏人会来这里吗?”
鲁智深笑道:“少将军放心,伯爷算无遗策,他岂会做无用之劳?”
种三郎闻言,跳下巨石,疑惑道:
“鲁达哥哥对曹元帅这么有信心?”
鲁智深摇摇头道:
“反正我没有见过伯爷失策。”
种三郎探头看了看背风处,调戏美女的曹斌,眼含羡慕,悄声道:
“你是元帅家将,他有没有赏你几个美女?”
鲁智深摇头道:“鲁达乃是好汉,不喜女色。”
种三郎好生失望,撇了撇嘴道:
“我才不信,怕是元帅舍不得让你糟蹋了好东西吧。”
鲁智气道:
“放屁,我鲁达早就过了贪花好色的年纪。”
“就算我打死人,伯爷都能给我平了案子。”
“别说几个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稍稍带了一点怨气。
他原先就是种二郎麾下将校,只因为那种二郎军纪严厉,从不讲私情。
鲁智深打抱不平,失手杀人之后,根本不敢去见。
若是被种二郎知道,他逃不了一个依法治罪的下场,所以只能只身逃跑。
为了防止种二郎知会官府通缉,他甚至化作僧人躲避。
此次见面,他虽然已经是曹斌的属下,但见了种二郎,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相对来说,在曹斌的手下,就舒服多了。
至少他不像种二郎那样冷酷无情,就算知道自己有案子在身,也丝毫没有嫌弃。
只要人品可靠,本事过硬,曹斌从来都不亏待。
见鲁智深这么说,种三郎有些讪讪,他知道自家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有人触犯死刑军法,砍头都是轻的。
有时候为了警示众人,甚至会掏心挖肺,连他看了都觉得十分残忍。
虽然种世衡多次教训,但种二郎就是不改,也只能听之任之。
严刑峻法是他独有的带兵手段,连朝廷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鲁智深嘿嘿笑道:
“少将军放心,曹伯爷一向大方,此次灭了西夏,肯定有许多美女。”
“只要你奋勇杀敌,我跟伯爷说说,让他奖励你两个西域美女。”